读吧文学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扳倒摄政王 > 第一百零七章 一舞倾魂

次日清明,将渐醒,骤是豁然开朗,云翳直转及下,散去尘埃。

那贺琅珏亦是从朝堂上而下,慵慵散散,满眼星芒,在哈欠连之下,周侧的空气亦是安静的诡秘,稀薄的空气在鼻息中回荡。

眼底迷离,身后随着喧嚣万丈般的队列,齐齐而行,一蹿而过,淡淡的花香于鼻尖缭绕,眼底亦是寒凉凄清,寂然萧索。

无人相伴,阿姊又被那宋南归拐了去,他仿若已失去了一切般。

“三子,这民间可还有有趣的玩意?”贺琅珏环手,走在这一道礼帐锣鼓之中,眼底渐衰,划过一缕落寞之意。

身侧的松柏青葱,森映回绕,衣带鎏金宝顶,明媚生辉。

身侧一太监闻言,抬首间,眸光一溜,思绪间环着前几日那个子同他的话语,便又从衣里掀了掀。

那一张百两银炒在指间盘旋。

他辗转上前,拱手道:“陛下,若是您觉着无趣,奴才有一想法。”

“何种想法?”贺琅珏一怔,瞬息间眸底掠出一道精茫。

“陛下可还记得那日您生辰宴中的那位沈清绾沈姑娘的?”三子尊敬拱手,眉眼思衬道。

贺琅珏微微点头,只道是沈清绾乃是前礼部尚书沈宋初之女,在先帝在位时,便已闻名京都,舞艺惊绝。

奈何沈宋初含冤而死,而她亦是流落街头,却被那宋南归救下。

那日,那生辰宴上的一舞清影,当真是惊鸿照目。

“近些日,据闻她又习得一道新舞,在民间名声大噪,可要奴才为您将她寻来?”

三子的一道胡言的是脸不红心不跳,众人亦被他的信誓旦旦而唬住,怔怔然且又期许的为他作陪。

一道新舞,且又名声大噪,或是可以一解心底乏绪。

春日的百花开的异样灿烂,百花争鸣,亦是万古如春。

贺琅珏的暮色眸色幡然醒转,俊朗的少年轮廓之上愈渐明晰,他淡淡浅笑,面色如煦一拂袖,纵如拂尘掩面。

“那便将她传来罢。”

也不知能在这民间名声大噪之舞是何种惊绝。

“喏。”三子应声,便匆匆离去,那背影只道是丝丝混杂。

而贺琅珏亦是回眸,在这清明的色下,依稀辨得明,但这少年的眸子里的明媚已是不复于当初。

原本他还可同阿姊相依为命,如今一切都没了,如今阿姊心之所系的却是那个功高盖主,不可一世的摄政王。

一时间目色流转,眼底黯然,举步便迈向了那般凌秀园。

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凌秀园的残垣废墟,满目疮痍,仿若丛生枯骨,万树杂陈,仅有那王佑夷一人在其中游走。

“参见陛下。”王佑夷见况,匆匆而来,提上衣摆上前,对着眼前的少年长揖下跪道。

那王佑夷并未官服加身,而是一袭平日里的打扮,发缕银丝如瀑,神采却亦是飞扬,不如那些寻常老人般。

“不必多礼。”贺琅珏拂手示意起身,却见得那王佑夷立即伸臂舒展,撑了撑自己的腰骨,唏嘘半晌。

未承想,这神采飞扬的王佑夷在顷刻间发出一道骨头的错杂声,一展一扣,将众饶思绪引入其中:“老夫的老腰哦……”

空气中亦是凝着气氛,亦有一丝喟叹唏嘘声。

“老爷子,朕特许你日后不必行礼,不然你这把老骨头散架了,朕可就失去了一位肱股之臣了。”

贺琅珏思衬许久,但只若听到那骨头的交错声便是不忍再闻,面对这老顽童亦是些许无奈。

年岁大了,又是老臣,自是应当照顾了。

闻言,王佑夷的眸子一喜一瞪,即刻拱手作揖,溜须拍马道:“陛下年少有为,才高八斗,亦有博大的胸襟气度,着实让老夫敬佩不已。”

这一番的溜须拍马痕迹着实明显,让众裙吸一口凉气,却又杂着一缕尴尬的气息,微微抿唇,面面相觑。

“你可有探到什么蛛丝马迹?”贺琅珏的视线在这四下游离,唇角亦是翻转着一缕不可言喻的意味。

“老夫老了,脑子不好使了,探了大半日功夫也未曾有进展。”王佑夷喟叹一声。

“你这年岁也大了,不必如此劳累,乏了便回去歇息吧,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不是一时一分便能探得清的。”贺琅珏眼底朦胧若蒙了一层雾意。

“多谢陛下关怀。”王佑夷再一拱手,随即捋着胡须浅笑。

贺琅珏的这般仁义之心当真是不负先帝所停

一番闲聊后,云雾散去,犹如从雾中腾空而起,四野骤然清明。

而那王佑夷亦是作别,早早离去,仅留贺琅珏一人在那凌秀园的殿内痴楞。

席下万盏觥筹,香炉淡淡升起,他撤去随行之人,静坐一处,仅留自己。

这空气的寂静如一潭死水,只有贺琅珏的呼吸声缓慢游移。

微风从门中吹过,只道是红烛摇曳,花影扶疏。

此间,却闻得一人如流星赶月般奔驰入内,眸光锐利如鹰隼。

“陛下,奴才将沈姑娘召来了。”一道尖声入耳,言辞中自有一番阴柔之气,骇人毛骨。

贺琅珏闻之,他的面色倏然一亮。

即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妙龄少女,正款款而来,她面色如画,如眉似柳,比前些日子从戏台那远远观之还要清美上三分。

远观虽是姣好,但终是几分素淡,这近看,却是如惊鸿,又似照影。

而他的面容亦随着她的潮起潮落泛起了一道涟漪。

“参见陛下。”沈清绾浅浅作揖,容色如春风照柳,飞花入梦。

这般容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倾绝佳人,他原本只是觉着这世间仅有阿姊最为貌美,却不曾想这世间还有另一番的容色。

“平身,据闻沈姑娘近日习得了一道舞,不知是何种惊绝。”贺琅珏浅言,眸底的阴鸷不复。

终究是赏心悦目。

“奴才便先行告退了。”三子见况,心悦一喜,即刻匆匆离去,甚至扣上了屋门。

但这二人依旧未曾被那三子的离去所惊扰,不曾回声。

红烛燃着芬芳,沁入鼻息,隐隐的在这四野下回荡,而那沈清绾亦是在这黯淡的微光下翩然起舞,霓裳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