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扳倒摄政王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兵乱

于是官兵尽在凝夜中散去,极夜中洒了一地的星辉,只留得官兵头领以及洛丞知府在原地磕头跪拜,神采慌乱,焦虑。

生怕其一怒之间,让其命丧九泉!

这二饶性子阴晴不定,皆是喜怒无常之人。

但贺琅玥却是压下了心底的郁火,沉然道:“到底所为何事?大费周折的寻我们。”

罗城知府吞了吞口水,抬起头,怯生生道:“人名曰郑江,乃是罗城知府,由先帝亲自任命……”

话未完,贺琅玥皱了皱眉:“重点!”

“是,”郑江糯糯道,“今日晨时收到了朝中的快马传书,甚至将这画像一并交付,听闻这画像已是散到了各城各地,是要尽快寻到您二人。”

“到底何事?”贺琅玥问。

“下官也不太清楚具体为何,听闻,许国屡屡侵犯贺国边界,尚有兵乱之疑,下官也是道听途,到底为何,还要请摄政王,摄政王妃回朝定夺。”

本是清润的宋南归顿了顿茶杯,眉心拧蹙。

他尚闻这许国对贺国虎视眈眈,但因兵力不及贺国才压住心性尚未入侵。

如今想来是因那谢樊问斩,许国觉此时乃是朝中最为动荡不安时,才借此机会欲要侵犯贺国疆土。

“许国?不是那个弹丸之地?还来觊觎我贺国疆土?”贺琅玥冷嘲,眉间凝了一寸不屑之意。

当真以为那谢樊之死对贺国朝野的打击极重?

死了个兵部尚书,还尚有兵部侍郎接任,更是有宋南归所保全。

“明日启程回朝。”贺琅玥拂袖带风,连眼角也不愿予那二人一分,走至宋南归身前,嘁然道。

宋南归蓦得起身,眉眼一斜,轻呢道:“依你。”

郑江与官兵头领不禁打了个寒颤,被宋南归轻呢的语气给涩了住,顿时只觉汗毛发憷,低首望着坑坑洼洼的地面,不出话来。

也不知这个阴晴不定的摄政王是如何以如此造作的语气神态出这二字的。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曾时他杀伐果断,却因娶了个长公主变得如此撩拨,这贺琅玥当真是不简单。

郑江在心底里长吁短叹,连瞧着贺琅玥与宋南归的神采也变了样。

他抬首将贺琅玥细细一瞧,唇齿英绛,神采凝重,最是一片冬日里的骄阳。

真真叫个人羡慕,若是家里的妻妾皆能长得如贺琅玥一般那该多好。

郑江回神间,忙忙扇了自己一嘴巴子,阴阳怪气的瞥了下眉。

若是让宋南归知晓自己如今所言所想,非得将他剥皮抽筋不可。

月华将伏地跪下的郑江映的几分怪异,贺琅玥与宋南归正欲离去,瞧见郑江如此神采,心底更添嫌恶。

再无人束缚,踏出官衙门槛的时刻,只觉月色轻幔,流色易转。

极夜中仍有点点灯火,月色犹如凝霜,覆在这一夜清寒如许。

此刻,这罗城街头已是人影散乱,寥落凄清,从此处穿梭而过的仅仅只有他们二人。

宋南归卸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贺琅玥的身上,贺琅玥浑身一缩,抬眼轻笑:“多谢。”

“既是夫妻,何以言谢。”话语温存如风,眸色痴凝。

贺琅玥怔住,登时眸底星华:“也不知许国是何来的胆魄觊觎我贺国疆土。”

“谢樊之死,兵部虽有动荡,但终究不会使朝中产生巨变。”宋南归勾唇浅言,“如今,能披甲上阵,稳定军心之人,只有我一人,也难怪贺琅珏会如此费劲心力的寻我们。”

“看来如今不得不提早结束这踏青之途了。”贺琅玥咬了咬唇,抬眼留恋着罗城的星辰如梭,月华似霜。

“待我端了那许国贼兵,我定好生带你来看尽山水。”

贺琅玥倏忽挑眉:“你承诺之事,有几次兑现过?”

闻言,宋南归叹息一声,伸手抚了抚贺琅玥的发缕,宠溺道:“此行生死未卜,回来后,我定会兑现所承诺的一牵”

贺琅玥的眼底瞬间覆了一层霜华,鼻息蹙动,心绪亦是愈发的沉落。

生死未卜?

“我还是头一次从你嘴里听得这般话语,只是个许国罢了,竟也能让你生死未卜?”她口吻淡淡,心绪乏沉。

她心里隐隐有着担忧,眉心一蹙,月华也随着她的心绪愈发的黯淡。

她只觉去了次雪谷后,自己也变得多愁善感,伤春悲秋起来了。

“你这是在担心为夫?”看见她如此神采,宋南归挑起了眉,心间的欢喜更甚几分。

他久经沙场,每一行皆是生死未卜,而他皆有幸活着回来。

贺琅玥撇过头,故作无意状:“怎会。”

宋南归的鼻息微微淡去,轻笑道:“我每一回皆是生死未卜,但却都安然的回来。只是这回……”

“这回怎么了?”贺琅玥凝眸即问,刚好撞上他的眸子。、

眼底恰似月华潋滟,含情似水。

“这回有了你,便对生死有了执念。”

情之所愿,生死相随。

他曾时不惧生死,也不惧刀枪剑戟,一次次的杀戮,不断面临生死,但如今却有了对生死的执念,因她而起的执念。

“我定安然归来。”宋南归掠了她的青丝,抚了抚她的脑袋,这一回她却没有闪躲,只是淡淡的望她。

“你若有什么闪失,我便改嫁,我看何人敢悖弃皇恩!”步子轻伐,心底却是怅所无阻。

此时她也有了牵挂,这世上处阿珏以外唯一的牵挂。

“一言为定。”宋南归的回答让贺琅玥的步子顿住,并非是所料的回答,“我若战死,你便改嫁。”

这声音让她喉头滚动了几下,眸色中隐有不悦。

“此言当真?”贺琅玥抬眸问,按捺心中的不悦,欲要从宋南归身旁离去。

未及两步,便被宋南归拽住了手腕,她欲要挣脱也挣脱不出,“为夫还未战死呢,这么急着改嫁作甚?”

贺琅玥凛然回眸,深切的凝着他:“活着回来。”

一字一句皆烙在他的心底,他闻言,薄唇一启:“定会活着回来。”

她也不知这情形为何状似生离死别,分明还未踏上征途,便如此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