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诺怔怔地摇头。
被孙澈爆发出的煞气惊过之后，身上的痛苦仿佛减轻了些。
在这个人面前，她就像一只随时可以被碾死的蚂蚁，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门主已经强大到如簇步，还有需要我效劳之处？”
“当然。”
对于蓝诺乖顺的态度，孙澈十分受用。
像他们这种人，但凡有一线生机，就要竭尽全力，将其用处康庄大道的效果来；若不幸真的走到了绝路，也会就地躺平，坦然赴死。
“首先，研冶子让你找的南滨湖就在城南百里外的琅凫山上。没有你的血，我拿不到想要的东西。可没有我的人手护送，你也出不了城。故而我们要合作。”
“其次，我打算让茗儿与我家临泉完婚，身为亲妹，你理当出席婚宴，算是我送给弟媳的过门礼。”
“再者，本座既然已是沧越的无冕之王，便不会再为往事纠结。若收拾你，随时都可以。倘若你办不好我要你办的事情，即便你躲到涯海角，本座也把你捞回来……打手心。”
孙澈难得有心情与人开开玩笑。
“最后……”
他想了想，最后一个理由淹没地上女子羽眉凤目之间。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也还是无法确定自己能对那样一张熟悉的脸痛下狠手。
当初在断崖边做不到的事，至今依然做不到。否则，他这一生也会好过许多。
庭院里静可闻针。
一时间信息量太大，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可仔细想想，玉明巅与极北之地只隔了一片无妄林。纵然迷雾深深，也没有不透风墙。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研冶子的？”
孙澈淡淡道：“从你还没出生的时候。”
蓝诺闻言心里咯噔一声。
飞龙谷没隔十五年都会从沧越寻找若干孤儿入谷折腾成人。
最后学成出谷时，还有亲人在世的便告知身世，没有亲人在世的便开始新的人生。
“你……你……”
“乖。叫师哥。”
孙澈跨进门内，两手抱怀，直接坐在了门槛上。
那坐姿就像村头老大爷与人聊叙话似的，全没有半点高高在上，“无冕之王”的样子。
蓝诺吸溜鼻涕，仰欲哭无泪。
“吧。那群老爷子告诉你的身世来历是什么？”
孙澈看着她，饶有兴趣。
“他们，我父亲是被你和慕容复算计，他出钱，你出力，孙临泉出脑子，一起害死的。”
蓝诺坦白道。
当着明人不暗话，即便事情真是如此，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顾忌的。除了这一身血脉，她什么也没有了。
孙澈听完之后憋了瘪嘴，打趣道：“如此来，你外公真是丧心病狂啊。”
“所以你信了？”
蓝诺苦笑了两声。
飞龙谷中十数年经历，早已教会她，那群老头子的话，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不信邪，才能得永生。
“我师父是采桑子。师哥，你的师父又是谁？”
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蓝诺便已经从善如流地对孙澈转变了态度。
“飞龙谷一共四位师长。谷主决明子，鬼斧采桑子，隐剑堂研冶子，还有一位怀镜堂系磐子。你我师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