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穿越架空 > 霓裳乱 > 第三十章 逗比三人组

闭目满足地叹息着,暗道这宇文飘雪可真是会挑地方,如此与世无争的婆娑世界,人住得久了,心念也会变得干净许多的吧。.白霓裳忍不住在想,若是有一天,她与云千歌能一同携手隐居山林的话,那该有多好。突然,她感到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睁开眼睛,吓了一大跳。

“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眼前的男子着一身青灰色半新短衫,头戴斗笠脚踏水靴,俨然一副山野村夫的装扮。他的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转了转,得意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发现我粗布麻衣依然很英俊潇洒呀?”

以手掩嘴哑然失笑,上下打量了明道远一会儿,一手指着后方正在洗碗的宇文飘雪道:“你别问我,去问问他。你这副模样是不是很英俊潇洒?”说罢又是忍不住一笑。

“哦,那我去啦。”明道远倒还真是一根筋,竟然真的转身跑了过去,大喇叭式的嗓门再次震落了几片竹叶:“阿雪,如烟姑娘说我这身打扮很英俊,你快看看是不是呀?”

蓦地,白霓裳的额头上出现N条黑线,险些从石凳上摔下来,心底呐喊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冤枉啊。

好在,宇文飘雪专心洗他的碗,连头都没抬一下,冷冷道:“给我滚远点,要不……你就帮我把这些碗给洗了。”

奔跑的姿势立刻刹住,弹跳而起,随即以火箭般的速度折回白霓裳的身边,只见他甩了甩脑袋,结果把斗笠给甩落到了地上,而后不慌不忙地拣起来重新戴上,微笑道:“呵呵,如烟姑娘,阿雪也夸我这身打扮很好看。.”

额头的黑线又多出了好几条,白霓裳彻底无语了,只好转移话题:“那个,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哪里吗?”

点头点头再点头,他扶了扶帽沿,道:“我进城去给你买几身新衣裳,顺便打探一下消息。”

“进城给我买新衣裳?”白霓裳怔怔地重复了一次,心口突然感觉好温暖,这个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明二公子竟会这般体贴。

“是啊。你的衣裳都破了,再说,你也需要有换洗的衣服不是?”突然,他凑近白霓裳的耳边,煞有介事地说道:“我偷偷告诉你,阿雪他啊,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酷,骨子里却是一个色狼。我出门后,你自己要当心……”

“明道远--”划破天空的暴怒,一块石头以雷霆万钧之势飞过来击中了明道远的后脑门。

“哎哟。”明道远弹跳而起,摸着伤口扭头吼道:“阿雪,你做什么打我呀?你这是做贼心虚。”

回头一看宇文飘雪面无表情地手举另一石子蓄势待发,他嗷嗷叫了几声,转身跑得飞快,似是一溜烟的消失在了眼前,远远地传来一句:“如烟姑娘,我走了。你千万当心啊。”

莞尔一笑,还不待白霓裳答话,耳畔风声呼啸而过,一个小白点飞速没入竹林深处。晚风摇竹,绿意盎然,静谧之中明道远的嗷嗷痛呼显得格外刺耳与滑稽。

伏桌笑罢,抬起头来,女子脸上的笑意渐收,嘴角微勾,那淡若没有的浅笑犹如冬末的伶仃残雪,微冷。她轻拍手掌,直视着宇文飘雪冷淡的黑眸,不咸不淡地夸赞道:“好俊的掌上功夫。从前只闻医仙医术绝世,有起死回生、妙手回春之能,不曾想武功竟也这般了得,白霓裳佩服之至。”

乌黑如夜的眸子似是氤氲了一层白雾般茫茫无边,面无表情地睨着白霓裳一眼,扔下一句话后宇文飘雪便酷酷地转身回去继续洗他的碗去了。

他说:“你这女人真罗嗦。”

怔忡了一下,似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罗嗦?他指的是她吗?她罗嗦?白霓裳不由得气结起来,但想想自己现在有伤在身,未必会是他的对手,只得隐忍不发。转念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她低喃道:“不对呀。明道远说去帮我买衣裳,可他怎么没问问我的尺寸呢?”

此时宇文飘雪已将碗洗好,正打算捧回屋里,听到了白霓裳的自言自语,脚步一顿,他微微侧头道:“混小子在女人堆里混得久了,任何女人他只消瞧上一眼就可知道她的尺寸大小。根本不须问你。”

“什么?”白霓裳讶然失声,别过脸去,莲颊已是通红一片。这般直白孟浪的话由宇文飘雪那个冰做的人口中说出只让人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她原本还怀疑像明道远那般没头没脑的公子哥怎么会和冷若冰山的宇文飘雪是好友,如今看来,他们倒还真是绝配。一样的出人意料,一样的让人无语。

好在,宇文飘雪说完那句话后便转身进屋去了。而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再出来,更没有和白霓裳说过一句话。

弦月初升,夜幕悄然降临。

仰望高挂苍穹中的冷月,云雾缭绕,更添几分神秘感。寒风扑襟,是凉薄如水的湿冷。

低头轻叹一声,一张清雅如玉的眉眼顿时浮现于脑海中,心头蓦然一痛,有泪盈眶。顺手摘下一片竹叶放至唇边,悠扬的曲调响彻整片竹林。

“近来无限伤心事,谁与话长更?

从教分付,绿窗红泪,早雁初莺。

当时领略,而今断送,总负多情。

忽疑君到,漆灯风口,痴数春星。”

曲毕,冰凉的泪水滑落脸颊,翠竹泣泪痕,翩翩迤地,更显凄清。轻拭眼角的那一滴晶莹,她拄着木棍想要起身回屋,坐得久了,腿脚已然发麻,刚迈出一步就身体失衡地跌倒在了地上。似是一只折翼的蝴蝶,又似是一只迷途的鸿雁。这一跌,摔得伤口生疼,心上却更痛。她趴在地上不动也不动,压抑而痛楚的呜咽声回荡在幽静的竹林内,一圈又一圈,是如山脉般绵延不绝的伤心。

“不过是摔一跤,有什么好哭的?把手给我,我扶你回屋。”

眼前出现一双白色的靴子,透过朦胧的泪眼望去,男子清俊的脸庞淡漠得没有一丝感情,可他朝她伸出的手看上去却很是温暖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