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穿越架空 > 霓裳乱 > 第一百二十三章 百思不解

幽幽一叹,环着男子的收略一收紧,“今日之事,我说过了,你听过了,便忘了吧。.就是真心当你是朋友,才告诉你这些的。因为我知道,在逸心中不止装着我这个朋友,也装着你那三哥。我和他在你心里是一样的重要。当初要你答应带我离开,其实是在变相地逼你背叛纳兰容钰,此事无疑是大大地为难了你。可你依旧义无反顾地答应了我,所以逸,谢谢你。可是,我不要你为我为难,不要你因了我对那人心存愧疚。如今真相大白,你只须知道是他负我在先,我才会断义绝情地选择离开。如此,你的心里便不须觉得对谁愧疚了。逸,不要因为我的缘故与那人生了嫌隙。我毕竟只是你们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而他却是你一世的亲人。如此因小失大,未免不值得。你能答应我么?”

白霓裳的话温软无比,却是字字剜心而过,纳兰容逸的泪滚滚而落,“霓裳。霓裳。”

如此温柔体贴的女子,如此玲珑剔透的女子,教人如何能忍住不为她动心?

女子暗自抹净泪水,抬头嫣然一笑,抽出帕子去拭纳兰容逸脸上的泪水,见他难为情地侧脸欲躲开,白霓裳忙扳起脸,将他的脑袋挪回正位,“乖乖的别动。”

纳兰容逸神情顿时一肃,果真不再动弹,只是自脸颊到耳根逐渐红透,似是一只煮熟的大虾,不由逗得白霓裳大笑着弯下腰来。她笑得兀自开怀,全然不知这一刻短暂的欢愉对纳兰容逸而言是多么的弥足珍贵。他只盼时光能就此静止,好让她再多看他一眼,真真正正地看清这个名唤纳兰容逸的男子。.

“逸,你怎么能生得这般可爱?害得我都有些羡慕起逸王妃来了,竟能得此良人,哪里像我……”沉沉的语气骤然又欢快起来,“到底你和她都是有福之人,你可得好好……”

“霓裳,我跟你一起走吧。”纳兰容逸蓦然吐出一句,瞧他目光灼灼,竟不似是在玩笑。

“你说什么?”白霓裳错愕地望着他,生怕自己幻听了。

纳兰容逸神色端肃,一字字道:“我说,我要和你一起走。我们一起离开洛阳,好不好?”

女子低头苦笑了一下,心里顿觉沉重,缓缓道:“那怎么行。你是有家室的人,若随我走了,你教杜如雪情何以堪?更何况,我要去的是长安,你若是随我一齐回去,只怕……”

纳兰容逸忽然坏笑起来,拍了一下女子的脑袋而后极快退开,“谁要随你一道回去了?呵呵,霓裳,你被我骗了呢。”

女子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笑得没心没肺的英俊脸庞,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她知道的,他刚才所言并非玩笑,他是真的想和她一起走。可是见她面有难色,他便立刻改了说辞。这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他待她这般的好,竟舍不得看她有一丝一毫的为难。

见她流泪,纳兰容逸的笑脸立时垮了下来,忙凑过去手忙脚乱地道歉,手举了半响到底是不敢触碰她的脸庞,“霓裳,你莫要哭哇。是我不好,不该乱与你开玩笑的。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么?”

白霓裳一听他的话,反倒哭得越发厉害了,心里半是难过半是感动。这么好的男子,始终默默地守护在她身侧,怎么她喜欢的人竟不是他?

纳兰容逸的眼神深邃如夜,轻声一叹,将她的脑袋轻挨在自己肩头,“唉,我真是怕了你们女子了,一哭起来仿佛是要发大水。如此残害苍生,真真是我的罪过呀。”

白霓裳听了不禁破泣为笑,不想素来规矩正直的纳兰容逸竟也有这般幽默的一面。

“笑了?”纳兰容逸轻声道,心底很是感慨,忍不住问她:“方才,是在为我哭泣么?”

白霓裳的呼吸很是轻浅,想了想才作出回答,哭过的声音微微沙哑:“是,这世上甚少有人待我这般真心实意的好。逸,说真的,我很感动。”

纳兰容逸不觉微笑,“那么,请你以后都不要为我哭泣了吧。只此一次,便已足够。”

内心深处的柔软似被什么触动了一下,白霓裳的眼眶再度湿润起来。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子?她给他的永远只有那么少,他却始终知足常乐。若非是爱惨了一个人,如何能做到这般无怨无悔?

“对了,我将你的信转递给云千歌后,他让我给你带回一字和一句话。”

原来那日病榻前,她曾遣退所有人,勉力振作写了“不日当归”四字托纳兰容逸送交到云千歌手里。如今,是有回复了么?

白霓裳抑制住心底的激动,平静道:“是什么?”

男子不答,只默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递给白霓裳,“你自己看吧。”

当日云千歌回信的时候,他就在当场,喜怒不形于色的清雅男子看完信后当下提笔就作了回复,竟是只有一字。那一刻,纳兰容逸不由暗自替白霓裳不值,云千歌怎么能仅以一字答复那个痴心为他的女子?

白霓裳拆信的手略略颤抖,待到见信时,心底却突然平静下来。云千歌回她的,仍是那个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您”字。她攥着信,心里不由一阵失落,淡淡问:“他还让你带了什么话?”

纳兰容逸答:“他说,你若是还看不懂信中涵义,待到重逢时他自会给你答案。”

纳兰容逸走后,白霓裳即刻唤了画扇去昭阳殿,说是她今夜身子不适,先行喝药睡下了,嘱咐禹帝今晚到西宫处歇息,就不必过来了。

夜凉如水,宫阙深深。

女子披了一袭素衣至花园独坐小酌,淡淡的酒香飘散在微湿的空气中,一如女子此刻心中的怅惘与孤寂。衣香鬓影,指尖拈花的风流,皆如昨日一梦,梦醒了谁人还去在意它的真假?

辛辣的女儿红穿肠而下,饮了一杯又一杯,女子的眸光渐趋涣散,不禁趴在了冰凉的石桌上低喃起来:“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来骗我伤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