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穿越架空 > 霓裳乱 >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负卿望

宋玉一向视无双为心中偶像,此刻见他听了自己的分析后来了兴致,心中不由大受鼓舞,接着说道:“其一,江湖人皆知凤血剑乃是月神的独门兵器,见凤血剑如见月神。.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自古以来就是江湖里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如今此女却成了凤血剑的主人,那么可能有二:第一,她杀了月神,夺了凤血剑去;第二,此女根本就是月神本人,不过是换了一张面孔、一个身份。而以玉儿之见,月神乃是离恨宫的人,白发罗刹若是杀了月神夺她兵刃,以离恨宫在中原的声望,她断不敢如此嚣张地出现在世人面前,亮出兵刃。纵然她有此胆量,云千歌和离恨宫也绝难容许这样一号人物的存在。是以很明显两种猜测中,后者的可能性要比前者大些。又或者说,我们基本已经可以断定此人就是白姑娘。”

宋玉抽丝剥茧,分析得头头是道,有条不紊,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上官熙华微笑颔首,赞赏道:“不错,玉儿能将问题分析得如此头头是道,实在是让为师甚感欣慰。想来假以时日,我的玉儿必能成大器。”

原来,宋玉不仅仅是上官熙华的书僮,他还是公子无双门下的弟子。

上官熙华这话显然让宋玉很是受用,他红着脸,挠了挠后脑勺,“公子过奖了。玉儿愚钝,一切都是公子教导有方。”

上官熙华轻转手中的羽扇拍了拍他的脑袋,笑了笑,“你呀,就是夸不得。好了,你这才说了第一点,接着往下说吧。.”

“是,公子。”不知为何,宋玉的脸颊似乎更加红了,他偷偷瞥了上官熙华一眼,红晕居然一路蔓延到了耳根子。

上官熙华眼中似有讶色,不由失笑,“你这是怎么了?为师让你说话,你偷偷地看着为师脸红什么?”

宋玉的嘴角动了动,脸颊憋得通红,深深垂首,“公子,那个白发罗刹真的是白姑娘。因为,她身边跟着的那个女子是画扇。我,我其实……其实一直派人偷偷地跟在她们身后潜伏在长安皇宫。我,我……”

上官熙华摇开羽扇,潇洒地笑,心底已有了几分了然,“你不必说了,为师全都明白了。你喜欢上画扇了,是与不是?”

宋玉那只呆头鹅傻呵呵地笑着,酣态可掬,“呵呵,大概、也许、可能、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上官熙华无奈地失笑,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玉儿呀,你若一直这般傻气,只怕你和画扇就得应了那句诗了。”

宋玉果然问:“公子,是哪句诗呀?”

“山有木兮木有……”只是一瞬的功夫,上官熙华眼中的笑意忽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怔怔的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宋玉见此情景,便知他是有心事,当下小心翼翼地问:“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公子想说的可是这句?”

上官熙华伸手折下一枝月季,香气袭人,他轻轻转动花枝把玩着,眸光若有所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说的究竟是宋玉,还是他自己呢?

不见他回答,宋玉沉默了一下,随即笑着问:“公子,是想起白姑娘了么?”

上官熙华淡淡扫他一眼,似笑非笑:“你这猴儿可是最近太闲了,竟敢打听起为师的事情来了?”

宋玉嘿嘿笑了两声,不敢太过乖张,“玉儿不敢。”

心里却在暗自嘀咕:我这不是看出来公子你对白姑娘有意,想要撮合你们嘛。

“玉儿,你说白姑娘大张旗鼓地扬言江湖说要找我,会是为的什么事情呢?”

宋玉恍惚听上官熙华问了他这么一句,忙认真地想了想,答:“依玉儿愚见,这可不好说。也许,是白姑娘和云千歌闹翻了,不想待在燕国,又去不得洛阳,所以就想来投靠公子你。也有可能,是为了她的白发吧。公子忘了么?咱们景昶有一至宝七彩雪莲就有让白发还青的功效。只是那七彩雪莲……”说到这儿,宋玉不知为何叹了声气,就不再说下去了。

而上官熙华亦是面色惆怅,不置一词。

过了一会儿,宋玉又问:“公子,既然知道白发罗刹可能是白姑娘,那么江南之行你会去么?”

上官熙华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宋玉心里便已知晓了他的答案,接着道:“只怕如今,要将白姑娘从江南接来扶苏,比横扫千军万马还难啊。”

上官熙华望着他,那目光分明是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宋玉叹气:“其实不须玉儿说,公子心里也很清楚,白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那样美得惊世骇俗的女子,又是那般清傲的标格,说她倾尽天下也不为过。而现如今,那两位必定也已知道她身处江南,想来都是在按兵不动。从表面上看,的确是很平静。可这时若是有人想要带走白姑娘,只怕届时将会掀起一场惊涛骇浪。若是争不赢便也罢了,若是公子真把人带走了,玉儿担心,届时纳兰容钰和云千歌冲冠一怒为红颜,会联手对付我们。后果堪虞啊。公子可得想清楚了,为了一个女子,值得么?”

自始至终,上官熙华都没有说话。宋玉走后,他独自一人坐在花园里发了一整天的呆,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可就在当天,拜月教上下以及无双公子遍布天下各地的死士都收到了公子无双的一道命令--即日奔赴江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白霓裳护送到扶苏来。

当天夜里,上官熙华将国事托付给了亲信大臣后,带着宋玉等人,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赴西子湖畔。这一生,他从未如此坚定地想要做一件事,失了素日里的心机谋略。不计后果,不计得失,更不去想应不应该、值不值得。他只是想,在她最最无助彷徨的时候向他发出了求救的信号,他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他不能不管她,不能教她的希望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