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倦意袭来。

宋昭麟院中住不下那么多人,于是贺兰千叶和南熙加上肖尧又去了金治贤的那边。贝祯儿也早在没吃晚饭的时候就离开了,有时她也是个很识趣儿的人。

宋凌菲自然留在哥哥院子,贺兰千叶让非语和秋意也留下来。盛夏则是宋昭麟点名留下的,大概是经过晚上的闹腾,有什么话要对他吧。

果然,将妹,非语和秋意都各自安排好,宋昭麟在盛夏屋里没有立即离开。他开始一直看着盛夏,半不话,心里似在思索什么,或者是在组织语言。

而盛夏也看着宋昭麟,任由对方打量。他能感觉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很强大,而且正有意无意向自己压来。他感觉到压力,大山压顶般无比巨大的压力,压得他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五脏六腑阵阵绞痛。他想反抗,但反抗不了,这是绝对实力的差距。如果对方想要他的命,他只有被屠戮的份儿,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忽然,肩膀上的lucky叫了一声。属于它独有的‘穿刺式’魔音格外震撼,只一声就让盛夏感觉身上全部压力顿消。竟是它把宋昭麟外放的压力给轻松化解了,还一副‘欺负爷的人你欠抽’的拽样儿。

不得不,盛夏真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幸运儿,连lucky都主动护着他。这若换成贺兰千叶,打死它都不会出声,它怕精神力被吃光光,变成白痴。

宋昭麟被lucky的叫声震得身体晃动,虽然没受伤,但大脑里一阵刺痛。他深深看眼lucky,又看看盛夏,忽而露出一个笑容。

“这东西不简单。”宋昭麟道。他虽不认识,却觉有几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除了能吃就是脾气不好,它的两大特点。”盛夏着将lucky从肩膀上拿下来,结果东西听见他的话,直接用屁股对着他,表示它不高兴了。

见状,宋昭麟大感意外,如此灵气莫不是能听懂人话?不过,心中虽好奇,但宋昭麟也不在这上面纠结太多,他找盛夏可并不是为了它。

“看得出我妹很喜欢你。”宋昭麟在一旁椅子上坐下,也示意盛夏坐,然后开门见山道。他觉得,两个大男人之间实在不必拐弯抹角。

盛夏毫不意外,也坐下,笑了笑,点头道,“我知道。”

宋昭麟在等下文,却不想盛夏完‘我知道’便不了,无奈何他又问,“你知道是什么意思,然后呢,你是怎么想的?我不允许我妹受到伤害。”

“看得出来。”盛夏无可否认,又点头道,随后又加一句,“可是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闻言,宋昭麟皱起眉,“什么事?”

“我……不知道方不方便跟你。”盛夏很诚实道。

“到底什么事?比我妹对你的情意还重要?”这话时,宋昭麟语气中带了些许怒火。在他看来,没什么事是及得上他妹重要的。

“目前来,是。”盛夏依然很诚实,笑着点头,语气温和。虽然他现在已经释然了心里那份执念,但他必须要帮她解决掉祭魂引那个大麻烦才能心安理得享受自己的人生。

“你!”宋昭麟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声音很响,但留了力,椅子没坏。“你知道你在什么吗?你要是不接受我妹就趁早跟她明白,不要耽误她,让她越陷越深。”

盛夏没有在乎宋昭麟的态度语气,他自己的,“在做完那件事之后,如果我还活着的话,我会一辈子对她很好的。但很抱歉,在那之前我什么承诺都给不了她。如果你觉得这样对她不公平的话,那我会找机会跟她清楚,这样我也好无牵无挂去做事。”

盛夏完一笑,看上去有些悲凉的意味。明明他语气那么温和,却听得宋昭麟莫名的火大,真想把他拎起来揍一顿。

“你这意思是打算去送死么。”宋昭麟的话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他这些年都没动过这么大肝火,没想到今第一次见面却被这么个温润如玉的人弄得几欲破功。

“如果很不幸阅话,那我也只能认命了。”盛夏耸耸道,成功让宋昭麟怒气值又加一级。不过他言外之意,能不死他当然不会去死。

这一点宋昭麟也听得很清楚,总算松口气。呼!他怎么感觉跟他话心这么累呢,就不能直接干脆点儿么。

宋昭麟这儿正腹诽着,忽听一边的盛夏笑了起来。不似先前无声温吐吐的笑,而是爽朗畅快的笑。

“你笑什么?”宋昭麟不解,于是问。

“宋大哥,我估计你刚刚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世上除了我没人见过了。这叫关心则乱,你是个不错的大哥,也不枉那丫头惦记着你。”盛夏完又接着笑,好像恶作剧成功的调皮孩子。

试探,不只你会,我也一样哦。心底话盛夏没出来。

宋昭麟听完一怔,随后想通也笑了。这家伙,居然故意气他,是报刚刚他试探的仇么?真是个不吃亏的主儿,不过倒不无趣,他可不希望陪伴妹妹一生的人是个木头疙瘩。

之后的气氛变得和谐许多。

“你们来学院跟你所的是有关?”宋昭麟问得一针见血。他很聪明,之前不过是因为太过在乎妹才会有些情绪失控,而也只是有些而已。

“嗯,不错。”盛夏点头。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宋昭麟问。从妹的角度讲,盛夏众人也算自己人,在不损害师门利益的前提下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现在还不清楚。”盛夏再次老实道。他们刚到学院,情况还不熟悉,所以……哎?盛夏忽然想起当初秋意老爹过的话,于是问,“你知道岩古大师么?”

“知道,怎么了?你们要找他?”以宋昭麟的聪明才智,一听盛夏的话音便猜到几分。

“对,怎样才能见到他?”盛夏又问,语气期待了几分。

“这个……怕是不太容易,他是学院的镇院师祖,我来这些年都没见过。你们见他干嘛,不会是跟他有仇吧?那样的话我可只能两不相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