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沉默的毫无希望的爱过你。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妒忌的折磨。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真实的爱过你,愿上帝赐给你的也像我一样坚贞如铁。这段话是出自于普希金的《我曾经爱过你》,当我第一次读到这段话时眼前浮现的画面真实而又清晰,心中流淌着酸涩的感觉,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她--杨雪雁。

我或许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甚至是她让我影响深刻的自信的笑容我也记不起来了,可是我却始终忘不了她歇斯底里的在我们班门口喊韩峻安的画面,那样的嘶吼,瘦弱的她看起来像一支轻易就会折断的柳枝,她脸上的怒气和决然支撑着她所有的意志,在那个中午,不顾女孩子的自尊和矜持,就这样直白且刺眼的表达她的情绪。

那是一个星期二的中午,我们已经分班了,教室还没有被我们填满,有的同学在写着赶紧要交的作业,有的趴在桌上休息,还有的同学偷偷的把手机藏在课桌下面刷着电子书,总之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空间中,我们被那句“韩峻安,你如果不出来我现在就跑到马路上被车子撞死。”这句话的作用就是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把视线投向了杨雪雁。我一直以为在那次话剧表演的课堂上韩峻安和杨雪雁就没有了联系,巧合的是那之后我再也没有看到过她们俩同框了。

今这幅出现在我眼前的画面让我恍惚中觉得那些承载着我没有参与的故事的时光像是被偷着了一样,每个人都经历着自己的故事,或快乐或煎熬。而杨雪雁就是后者,我相信她们在隐晦的“开诚布公”之后也就是杨雪雁在课上直接拒绝和韩峻安演对手戏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友谊就以无法复原的方式破碎了,而之后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了,对于韩峻安来,他可能并不知道这对一个骄傲的女孩子来是怎样的一种煎熬。

有一次无意中我听过他们俩的一段对话,韩峻安问杨雪雁单细胞生物的特征,杨雪雁用极易理解的话语帮他解答了疑惑。我那时候看着是在学习,其实心思和耳朵溜到了她们的对话,当时我心里想的是:有些人在有些方面的赋和理解力确实值得惊讶,不过我却被后面的话吸引了。

“你知道“荧光海滩”吗?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海里就像镀了一层又一层蓝色的花边。特别特别好看。”杨雪雁对韩峻安,见韩峻安因为话题的迅速转换而愣着没作声,她接着解释到:“这是大自然中一种神奇的现象,那些蓝色的光大部分是由单细胞的发光的浮游生物发出的。”

韩峻安这时才明白杨雪雁到这个话题的原因,她由单细胞生物联想到“荧光海滩”。韩峻安思绪跟上来后大概在脑海里想了想那个画面,不过还是没什么画面福他的手自然的展开随意的托着脑袋、手肘撑在桌子上,眼睛向下看向杨雪雁问:“你的那种浮游生物是不是和萤火虫类似,只不过它发蓝光。”杨雪雁听了他的回答开心的:“你这个形容特别贴切,我怎么没想到。”

韩峻安得意的:“那是肯定的啊,我这么聪明!”杨雪雁也不打断他的得意,接着:“这一现象被在马尔代夫蜜月旅行的WillHo意外发现,大连好像也有人看到过。”韩峻安正高兴借着这个气氛话又到这于是自然地就接着:“等毕业了我们可以一起去看,那画面应该和蓝色的萤火虫跑到海里一样吧,你呢?”一向反应迅速的杨雪雁此刻却失语了,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好啊,一定很美。”

韩峻安不知道的是对于他来无心的一句邀请却在另一个女孩子的心里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久久无法平静。

我记得我那时还假装无意的回头看了她们一眼,杨雪雁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到表情,开心却又压抑;兴奋而又克制。不过那些都是属于她的心思,偷偷喜欢一个饶心思。

而韩峻安好像并不认为自己的话如绵绵的拳头冲击着他面前那位女孩子看似顽固却十分柔软的心田。他也不明白,有一个人在这时候真正意义上的喜欢上了他。她之后会倾注很多很多的时间来想他、推翻他、怨他、接受他、最后还是忘不了他。

这是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的真实内幕,久到这些酸涩而又难言的话语可以用开玩笑的语气简单自然的陈述出来。虽然的时候喉咙会被苦涩的情感打上一个又一个的结;话到嘴边平复心情后才能完整表达出准确含义;话完后眼睛里会分泌出一种跟海水一样咸涩的液体。

而那时候我只知道这个女孩是喜欢那个男孩的,而那个男孩子只把她当作要好的朋友。

思绪回到杨雪雁在教室外脆弱却又固执的画面,她站在门口快要坐到地上了,我以前一直觉得她是个骄傲到骨子里的人,是不会做出这样在旁人眼中显得“丢脸”的事情。可是这个画面就发生在我面前,真实清晰,教室里一度安静得让人窒息,大家都不敢话,仿佛我们发出的声音会阻断韩峻安的思绪,然而不管教室再怎么安静,韩峻安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呆楞的坐着,眼睛看着数学习题,手里握着一支黑色的自动铅笔,时不时的在纸张上划动一下。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动着,他那边依旧没有动静,后来有些闲碎的声音响起,有些以前不认识杨雪雁的人在地下打探着她的“底细”。我记得最后是林灿起身把杨雪雁从地上扶起来带走了。当然后来她没有做出轻生的事情,安然无恙,可是她的心里一定很受伤。

其实杨雪雁和韩峻安的这场对峙在一开始就可以宣判杨雪雁的失败了,只是她还想再试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