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晨是第二天大清早骑着汗血宝马走的。
天刚蒙蒙亮,她也没有打算让任何人送,除了朱七婆……
因为,朱七婆比她还起的大早。
她拉着这匹汗血宝马出来的时候,朱七婆已经拿着另外一个大包袱在了。
她说,这里面有兰将军爱吃的梅花糕,和一件少大小姐和少大少爷的衣裳!
朱晨瞧着朱七婆那熬的通红的眼睛,就知道她是一夜没有睡,在准备着糕点和衣裳了。
“好的!我会带过去的!”朱晨拍拍朱七婆的肩膀道。
她都快有些不忍心让朱七婆留下了呢!
毕竟,以前,那兰府才是她的主家,她……也许还想着回去的吧?哪里可能还有她牵挂的人!
朱晨如此想着,然而,却是拿过包袱和朱七婆告别。
她不想认兰家,朱七婆去了,那么,不就是赤果果地告诉别人,她是兰府的外甥女吗?再一问,还是私生的,在山贼窝生的。
朱七婆那么多年不告诉她,不就是因为害怕让人知道,这兰府有这个的外甥女,会有损兰府?有损兰景郡主的名声吗?
再说了,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的母亲,认或者不认,朱晨都觉得不重要!
反正她都是独自一个人如此过的两个世。
这样一想,朱晨还是觉得……自己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怨恨的。
一路去京城,朱晨也是赶的很急的。
轩辕昊说,他害怕这兰林浚撑不了多久。
朱晨也怕朱七婆做的糕点会放在食盒里变了味,虽然,此时已经是入秋。
朱晨远远望见京城那气派的围墙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的大中午。
在城门外的时候,朱晨就跳下马,不骑马,牵着马儿走了。
这几日日夜兼程,累着了这马儿,她还指望着回去的时候,能跨这匹汗血宝马回去的,所以,不能亏待了,万一老马识途,觉得自己委屈了,跑回它老主人哪儿,她可是损失很大!
在赤炎国,这汗血宝马可是珍贵着呢!
要想买,没有千金还是难买的!
朱晨牵着马儿往城门走,还没有走进城门的时候,她就在外面看到了告示。
这还不算是告示,应该算是悬赏的!
哦,是玉诏,还盖着宣宗帝的玉玺印章呢……
上面说,要聘请天下的名医!无论老幼布衣还是囚,只要能救兰将军的孙子,就赏金三千两,功德无限。
下面盖着御印。
玉诏张贴处前,站着四名的“官兵”。
一名“官兵”身穿朱红的蟒袍,袍子前胸上绣着一只开屏的孔雀……
瞧着也是年过五十的模样……
朱晨瞧瞧天空,现在虽然已经是过了炎夏,进入深秋,但是,这太阳也还是火辣辣的,特别是站在太阳底下暴晒。
朱晨都有些佩服了。
好吧!其他的三名官兵,一名护着那位穿着紫色蟒袍的,另一名被另另外一位,一露牙,就发出“白晃晃光”的年轻人。
那名年轻人穿着京卫的衣裳,朱晨认得,还是绯红色的……
这赤炎国的官府,等级分明。
一品到九品,至无品的青衣小吏,不只是封官加爵后的品位,还有这官服的衣裳也是按着等级的身份划分。
大小官员的品秩序列都可以按着服装和服装颜色显示得清清楚楚。
——黄、紫、朱、绿、青、黑、白七色。
明黄的龙袍,帝王所有,其他的人是不得冲撞。
嗯,民间都不敢有穿着明黄的颜色,因为,那是君王所有的颜色。
紫色衣,金玉带的官服,基本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员。
三品至五品的官员的衣服都是朱色。
朱色中又分为三品的深红,四品的深绯,以及五品的浅绯,统一的金带束腰。
六品深绿,七品浅绿,并腰系银带;八品深青和九品浅青,铜带。
当然,比如县衙里,黑衣无名打手,以及白衣囚服等等是不计算在里面的!
只要大家知道,这黑色和白色是没有品级。
这文武百官的官品除了以衣裳颜色区分外,还有官袍上前胸后背绣着“飞禽走兽豺狼虎豹”的方形图案。
这方形图案除了能看出品级外,还能分辨是文官还是武官。
公、侯、王爷绣麒麟或者白泽。
文官一品是仙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四品云雁,五品白鹇鸟,六品鹭鸶,七品紫鸳鸯,八品黄鹂,九品鹌鹑;杂职练鹊;
除了都察院监察百官、纠劾不法的御史们都是独角兽外,其他,文官几乎都是飞禽。
武官呢?一品、二品狮子,三品、四品虎豹,五品熊罴,六品、七品彪,八品犀牛,九品海马。
武官都是走兽!
朱晨经历过一世,前一世也曾随着她的父亲来过京城……当然,她和清风寨最后也被押上京城。
对于这些官的品阶,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这咋一看,一个大约三品的文官,站在告示下守着……
这是跟兰将军交情深厚呢?还是这位大官老爷对兰林浚下毒,觉得内疚过来守着大夫?!
当然,这样想,朱晨只是在心里开开玩笑。
这站在阳光底下的不是还有一位唇红齿白,不笑,露出的牙齿也是玉粳一般白的御前卫千户吗?
朱晨在安白镇的时候,也是见过御前卫的。
那个黄禹不就是百户吗?穿着绿色的锦衣卫。
听说,这京卫都是穿锦衣服的。
不管是护龙卫还是旗手卫,以及御前卫。
很显然,这位是御前卫,锦衣前的补丁是一个“御”字。
这衣裳的颜色是朱红色,至少四品。
四品的御前卫就是千户了。
一个京卫军中的千户可以带领多少个京卫?至少千人吧?
然而,这位千户的御前卫居然自己站岗。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朱晨认得这位露牙齿就玉粳一般白的年轻人。
朱晨又牵着马,又往人群里挤了挤。
那告示是张贴在城门外的一处高阶梯的墙壁上。
此时,城门外人来人往,倒是不少人。
跟朱晨一样站在告示下看榜的更是多。
几个官员都是站在那边的阶梯上,那位不时呲牙,露出白晃晃的牙齿的年轻人往人群里瞧。
他站在实在是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