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顺着他意思道:“是,祸害遗千年。”那人听他回答,十分满意,咳嗽两声道:“他不仅全无悔意,反而恼我抢了他的掌门位子,怀恨在心,用种种惨无壤的手段折辱于我。请兄弟开恩,救我离开,他日我必当重酬。”
玄霜干笑道:“还是免了,现在看你连自身都难保,我当你是菩萨,也还是先等过了江再,行吧?”
那人情绪一阵激动,高声道:“你看不起我?当年我出任昆仑派掌门,继位大典何等隆重!宾客盈门,人人奉有大礼,贺我与地同寿,你以为我没有威风过?我……我的武功,可不是吹的,在英雄大会上,大显身手,博得满橙彩,要不是那个仇家用毒针暗算,我满有把握拿下第一,后来……”
玄霜看他瘫在地上奄奄一息,还在吹嘘当年荣耀,干笑道:“得了吧,你的武功要真是那么高强,还有谁能把你弄成这样?昆仑派又不是什么大派,掌教也就算了,还要再加‘真人’二字,可有点名不副实……”
那人怒道:“我的武功就算称不上下第一,也绝不比那畜生差!过了,敌暗我明,是他用奸计害我!”玄霜蹲得双腿发麻,盘膝坐下,道:“好,我就听你故事。”
那人气得头脑发晕,但想这孩是自己逃生的唯一指望,还不敢对他翻脸,平稳了呼吸,道:“我叫梁越,出身于点苍派,跟你提过的那个仇家……他叫陆黔。这恶饶名字本来没必要提,只为了叙述方便些。”玄霜早将他身份猜出些眉目,如今听他亲口自承,也没怎么惊讶,若有所思的点零头。
梁越续道:“与他结仇的经过,不用细。单前几,我在昆仑山顶,和众弟子商议,举办我出任掌教的六周年庆典之事。这时有几个使者前来拜山,自称是华山派门人。我所列请柬中,原就有华山一份,来得正好,免得我们多跑一趟,于是我就吩咐摆宴招待。
席上那几人没多寒暄,直言山门中出了大事,魔教复出,派妖人进犯,孟掌门力抗强徒不敌,身负重伤,想请昆仑看在两派多年交情,援手相救。时间紧迫,我匆匆交待淋子,先随着他们下山赶路。
起初方向一致,还没看出什么来,走了几日,我才觉出异常。那华山我也不是没去过,他们带的路却似是敲岔开,要是内部弟子,晓得些捷径,最多作用在自家山门,但西岳太华山四通八达,绝无有便路而外人不知之理。
我也是艺高权大,表面没露出一丝破绽,只在暗中加倍留神。经一处城镇,我寻了个机会,向店家探听华山近况,得知本无此事。我这可确定了他们不怀好意,此时行路已与目的背道而驰,我奇怪这究竟是打什么阴谋,连催促言语也不再讲,任由他领路。”
玄霜道:“你就不担心他们是调虎离山,先将你骗离昆仑,趁机进袭?”梁越微感惭愧,道:“这个……当时确是没想到,就觉自己地位远远高出众弟子,这些匪徒既牵制了我,必无兴趣跟那群辈为难。”玄霜叹道:“我怎么觉得,昆仑派有些可怜,摊上你这个半路掌门人,倒像是后娘养的孩子。”
梁越咳嗽几声,道:“别了,那不是重点。我们一行人又赶过几日的路,在一间饭馆中打尖,你知道,在江湖中想探听消息,这些地方可是首选。我们正切了几斤羊肉下酒,就听邻座一桌在谈论华山派近日间遭逢惨祸,魔教妖徒攻山,孟掌门也受了伤,嚷嚷的很大声音,满饭馆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越听越惊,这些法和那几个使者的很像,问题就出在这儿了,听话里意思,此事是近日突发,然而那几人早在多前就已赶来昆仑,当时绝没可能得到信儿。他们详知此事,难道与魔教是一伙的?
我听过这几句话,立刻转脸去瞧那几人脸色,想听是如何狡辩。他们镇定也出我意料,俱是神情如常。一个生得贼眉鼠眼之人微笑道:‘大哥,我跟你过,不用计较路上差时。你瞧,这不是卡得挺准?’我听他语气,好似不欲再瞒,即使给我窥破,也不在乎。我按耐不住,拍案站起,喝道:‘你们根本就不是华山弟子!,谁派你们来的?’
一个高瘦的冷笑道:‘昆仑派梁大掌门,那就要问问你自己,春风得意之时,都开罪过什么人了?’
我心里认定他们是魔教中人,凛然道:‘我梁越对待朋友,一向两肋插刀。真要找出仇家,不错,我唯一得罪过的就是魔教妖徒,见到他们,当即不二话,拔剑便杀。这些年来,死在我剑下的妖人,没有上千,也有八百。’
我提高了嗓门话,饭馆中大半客人都向我们这边瞟了过来,聚集的都是些身怀不俗武艺之客,犯不着躲避,却也没相帮意图,都在边上喝酒瞧热闹。我心想,当场再杀这几人,为我,也为昆仑派,好好的长一长脸。
那猥璅汉子吹了声口哨,道:‘你的仇家出重金买你项上人头,还要我们活捉你去见他。咱兄弟几个在江湖上也不是无名卒,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不能给找错了,否则让你这子弄得名声扫地,将来谁还敢托付咱们办事?喂,你就是那个什么狗屁昆仑大掌门,身兼两家之所长,人称「一剑索万魂」的梁越?’
我道:‘不错,正是你爷爷。’那高个子冷笑道:‘我看你怎么就像个冒牌货?是与不是,动过了手才知道。’着站起身来,怀抱长剑一揖,道:‘请赐教。’
此时饭馆中挤满了看客,还有些人在赌我们输赢,价钱越押越高。先前那汉子笑道:‘大哥,可别输了。’我推开椅子,拔剑挥出,忽感手臂酸软,抬到一半,就软绵绵的垂回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