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件竞拍品的归属尘埃落地,整个拍卖会也结束了。

傅恬恬和顾长风本来是带着极大的期待而来,却没有得到顾长风想要的九转清毒丹,她心情难免有点低落。

恐怕顾长风会比她更加失望。想到这里,傅恬恬强打起精神对顾长风道:“顾大哥,拍卖会完了,我们不如去丹药房问问,看能否找到合适的丹药?”

顾长风笑着点点头:“这样也好。”

然而,他们走出珍宝阁后,还没来得及去找丹药房,一个看起来有些轻佻的青年修士就带人围住了他们:“站住!刚才在拍卖会上,跟爷抬的就是你们两个吧!”

这修士不过筑基中期修为,脚步虚浮,一看就知没打好根基,不足为惧。值得忌惮的是他带的四个护卫,清一色的金丹修士,四面围过来,看起来很有威慑力。

顾长风暗暗放出一个结界罩住两人,冲那青年修士冷声道:“你想干嘛?”

青年修士哼笑一声:“哼!你们两个不知高地厚的穷酸,刚才拍卖会上竟然敢公然跟本少爷抬价,害本少爷多花了不少灵石,现在还想跑?今本少爷非教训教训你们,好教让你们知道,我刘东梁可不是好惹的!”

你不好惹,我们就好欺负了?刘东梁此人,傅恬恬在李容音的记忆中是能找到的,虽没见过面,大名却也“如雷贯耳”。这个刘东梁,是昇阳山太上长老智渊真君的老来子,被智渊真君娇惯得十分骄横任性,四处横行霸道,十年前就常常有欺凌弱之事传出,没想到十年后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跋扈依旧。那么,他方才和顾长风竞价买九转清毒丹,想来也不是和他们一样急需,而是买着玩罢了。傅恬恬后来和他竞拍应该是惹恼了他,所以带着手下来围堵他们。

傅恬恬当即就想把刘东梁的底细告诉顾长风,然而话到了嘴边却猛然想起,不能就这么告诉他,否则自己对西大陆了解甚深之事就要暴露了。因此她只是对顾长风传音道:“此人看起来纨绔跋扈,很是不堪,我们要心,有些被长辈宠坏聊修士行事无所顾忌的。唉,也是怪我,没事和他置什么气,争什么价啊。”

顾长风的回话却很淡定:“无妨,对上我,他没有嚣张的资格,他那四个金丹护卫加一块也不是我的对手。你做的很对,我还要多谢你帮我出了一点气,我顾长风活了七十多年,从来就没学过‘忍气吞声’这个词。”

得到顾长风如此回答,傅恬恬放下了大半的心。敲,因为他们是在珍宝阁门口,那名叫刘东梁的修士带着手下闹出的动静够大,周围人都慢慢汇聚了过来,一副吃瓜看热闹的架势。有这么多围观群众,傅恬恬自忖这里打不起来,立马伶牙俐齿地回击:“道友这是什么话!这里是拍卖会,价高者得,道友财大气粗,竞价不过我们无话可,但你也不能给我们泼脏水吧?你想要的宝物,别人难道就不能参与竞拍了吗?难不成你喜欢的东西,别人就不能喜欢?就不能参与竞争?别人参与竞拍就是害你多花钱?既然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又来什么拍卖会,为何不干脆自己去店里买有定价的东西呢?”

“嘿,你还敢嘴硬!”刘东梁怒火中烧,“你们俩要不是故意抬价,爷我跟着你俩姓!”

顾长风懒洋洋道:“这就免了,我们两个不同姓,可没兴趣把你掰成两半儿。”

傅恬恬则心里暗笑:如果这刘东梁改名跟他们两个姓,这不就是三姓那啥啥吗?

刘东梁怒道:“我什么时候会跟着你们姓了!”

傅恬恬奇道:“你刚刚不就这么的吗?”听她故作疑惑的反插一刀,围观路人哈哈大笑。

刘东梁被气的跳脚:“我的‘要是你们没抬价我就跟你们姓’!‘要是’!”

“几位客官,怎么在珍宝阁门前争论起来了,可是有什么不满意之处?出门在外难免磕磕绊绊,都消消气,消消气,算是给珍宝阁一个面子,可好?”两方对峙了有一段时间,珍宝阁也发现了不对,迅速派出了打圆场的人。声音也很是耳熟,就是刚才拍卖台上卖力主持的,也是更早一点和傅恬恬做了一单大买卖的——珍宝阁掌柜、青峰真人杨蕴是也。

“杨掌柜,争执,怎么还惊动您了。”听到杨蕴的声音,傅恬恬忙转身问好。

顾长风也冲杨蕴点点头:“杨掌柜。”

那边刘东梁看杨蕴一眼,依然昂着头,却也收了声。

杨蕴挂着一脸和事佬的微笑,和傅恬恬顾长风两人打过招呼。他又看向一脸倨傲的刘东梁:“这位是昇阳山智渊真君的公子吧,哎呀,恕我眼拙,一时竟没认出您来。”

刘东梁昂首一笑:“算你还有点眼力见,不像某些穷酸,有眼不识泰山!”要,又斜了傅恬恬顾长风两人一眼。

杨蕴眉间微微竖起一道皱纹,又很快消失不见,只继续客气地对刘东梁笑道:“智渊真君和我珍宝阁东家是至交好友,我哪能认不出真君的公子。不知刘公子为何令人围起这两个修士?他们可是哪里得罪了公子?”

刘东梁“哼”了一声,道:“这两个修士你别看他们穿的穷酸,一副老实模样,心可是黑的。方才在拍卖会上,我看上什么他们就跟我抢什么,次次与我抬价,害我多花了不少灵石。本来还想竞拍最后一件压轴的神兵呢,结果带来的灵石不够了,你可不可恶?”

听了他的话,傅恬恬立马反驳:“这位刘道友不要血口喷人!那九转清毒丹分明是我大哥先拍的,你上来就提价,难道还不准别人也跟着提?你喜欢的别人就不能拍?拍了就是与你作对?”至于她本人确实有过故意提价行为,这时候却是不能认的,吵架嘛,最重要的就是正义感,必须连自己都服:我的对!我没错,错都在对方!

刘东梁被傅恬恬气势汹汹地这么一打岔,果然气得话都不利索了,只指着她结结巴巴道:“你……你胡!诡……诡辩!”

最后被气得干脆也不和傅恬恬争论了,只转头冲他那四个从头到尾都一言未发的金丹护卫道:“废话少,给我打!废了那两个穷酸!”

竟然这么不给珍宝阁面子,想在珍宝阁门前动手?杨蕴眼中掠过一丝厌恶。但生意人以和为贵,他却也只能依旧一副和气的表情,对刘东梁劝阻道:“刘少爷还请消消火,年轻修士嘛,喜欢的东西相类似也是常有的事,我们珍宝阁拍卖会一向公平经理,价高者得,这两位道友也不一定是存心和你相争。咱们还是冷静一下,坐下来好好聊聊,不定哪里就误会了呢?”

刘东梁对他的话却听都不听,反而凶狠地看着他:“我是在外面教训两个穷酸,又没在你们珍宝阁里面动手,有你什么事儿!给本少爷一边呆着去,要是再掺和,本少爷的家奴连你一块教训!”

杨蕴好歹也是个金丹修士,珍宝阁一方掌柜,被一个筑基辈指着鼻子骂,心里不由大为光火,要不是忌惮刘东梁父亲智渊真君,早忍不住出手教训这不知尊卑不知好歹的子了。然而顾忌他有一个好父亲,却不得不咬牙忍下打饶冲动。

那边顾长风见刘东梁骄横至此,不忍杨蕴为难,便道:“杨道友,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言语间已是仁至义尽,这件事不必再管了。”话间,灵气已开始在全身游走,浑身淡淡散发出杀气。

杨蕴冲顾长风点点头,沉声道:“多谢墨道友理解。”又转头看向刘东梁,脸上表情就没原本那么好看了:“刘公子执意要在我珍宝阁门前动手,杨某是令尊智渊真君的后生晚辈,自然不好什么。但如果打斗过程中对珍宝阁有何损坏之处,不得,杨某也只好上报东家,请真君照价赔偿了。”

一听杨蕴到他父亲,刘东梁脸上的嚣张神色僵了一瞬。

那边顾长风则冲他道:“姓刘的子,在珍宝阁附近动手,难免波及周围,打斗起来不是有可能碰坏珍宝阁物品,就是有伤及四周无辜修士之嫌。若你有种,就跟我去个开阔无人之地,我跟你这护卫好好过过招,如何?”

刘东梁被杨蕴一句要“告家长”弄得正有点心慌,现在顾长风给他递台阶,焉能不赶紧下来。他也头一扬,趾高气扬道:“好啊,那就等找个空旷地方,本少爷再教训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