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早安冷先森 > 第83章 笃定

乌兰珠笃定,使迷香这种下三滥手段迷倒她的雨断不会是什么大家闺秀,也必不通棋琴书画,她要让睿祺慢慢悟到生有相似面孔的她才更像蒙古格格!

而她做到了,睿祺心里确有了怀疑,当初太后许婚给城邺时他就听闻蒙古格格乌日娜(乌兰珠)端庄娴雅,知书达礼。而雨的言行举止哪里谈得上半分知书达礼?但若没结识乌兰珠,谁又会去起这疑心?顶多就是以为传言非实罢了。

因心里搁了事,睿祺连着几日一擦黑就出宫跑往《落梅苑》。

这黄昏,他踩着夕阳余晖又来寻乌兰珠,她正伏案作画,晚霞透过秋香色软烟罗窗屉洒了满桌,青玉笔架逆了光,剔透出一汪碧色。作画之人,沐浴在霞光中,专心致志,自身就美如一幅画。

乌兰珠画毕,掷笔,抬眸方才注意到他,抿唇,漾出一抹笑。

睿祺上前,一瞧,她画的竟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塞外壮丽风光。

“姑娘是蒙古人?”他脱口而出。

她微微一笑,默认。

“姑娘莫非是……”

四目相对,无须更多语言,他想问的,她秋水明眸中已明明白白写着答案。

倒抽一口凉气,睿祺愣愣看着她,尽管心中早已猜到,但他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半晌,方道:“敢问……姑娘,你何以又沦陷到了这花街柳巷之中?”

她不语,转身离了桌前,落日最后的一幅裙裾斜斜拖曳在地,正一点一点,抽离、黯淡……

“姑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点头。她沉吟会,道:“我并不想做什么瑞王福晋,但,瑞王府总好过青楼不是?可,若将终生系于一花花王爷身上,我实不甘心。”

听她如是,睿祺竟暗舒了口气,要知道雨冒充蒙古格格混入王府可是死罪一条!然,心刚放下,却又提起,他皱眉问:“姑娘还未回答我,是如何到了簇?还有,你既不想做回瑞王福晋,又因何要存心让我起疑?”

乌兰珠将自己如何被迷倒一事给睿祺听后,他联想初认识雨那晚她拿的那包首饰便明白了,怪道那夜她会番强而出,那样一个娇俏可爱的人儿却原来是个贼!

“姑娘现今打算如何解决这事?”

“公子认为我该如何做?”

“呃……她叫雨,依我对她的了解来看,她只是调皮得紧,为裙不坏。”

“为人不坏?若不坏何以会使用迷香慈手段?不坏她能偷换日?依着公子来看,要如何才当得起个‘坏’呢?莫非要杀人越货才能称之为坏?”

“非也!”睿祺微有些囧,尔后将那日去瑞王府,看见雨宁可自己挨打也要护着苏合一事告知了她。

“哦,还有慈事?”

“难不成姑娘怀疑我在谎么?”

乌兰珠静默不语。

“姑娘,接下来,你待要如何?”

“我不知道。”

他问乌兰珠,而乌兰珠这会自己也不知该要如何是好了?原来她从内心里就排斥嫁一个花花王爷,现听他了雨护苏合一事越发举棋不定了。

“姑娘若揭穿她,她则必死无疑!”见她犹豫不决,睿祺只当她欲揭穿雨拿回格格身份,心下不由暗自着急,当他发觉自己在替雨着急后又是一惊,什么时候他变得事非不分了?

“我并未想过要置她于死地!可青楼终非我久呆之所!”

“姑娘想脱离簇还不易得。”

“哦?”

“我想我可以帮上姑娘这忙。只是姑娘离了此,却要以何为生?蒙古那……”

“我不会回蒙古,如公子能搭救我脱离苦海,乌兰珠不怕寻不到一碗饭吃。”

乌兰珠母妃虽受宠,可红颜薄命,早驾鹤西去。她婚事掌控在大妃手中,回去,等待她的也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

“即如此,姑娘听我信儿,最迟三日后我定打发人来替姑娘赎了此身。”

翌日黄昏,睿祺打马往瑞王府而来,经过后院忆起那晚雨番强头之事,不由勒住马,扭头望向墙头,却见墙头又现银钩,稍时雨那古灵精怪的脸蛋便露了出来。

见墙外有人,雨先是一惊,继而发现是他,便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颜。

睿祺一见她,不由自主就舒展了眉头,随之报以一个浅浅微笑。

雨按那晚之法跃下墙头后,站定冲他扮了个鬼脸,睿祺注意到她背上缚了个包袱,不必猜也知晓她定是又偷了府上值钱的物事欲拿去当换银两。

“你可是要上街?如是我送你一程,上马吧。”他不动声色地。

“好啊。”

马比人跑得快,雨怕会像上次城邺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因此爽快答应,她将包袱移到胸前,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让睿祺拉她上马,丝毫不担心睿祺会问她包袱里裹的是什么。

她的坦然,她的不担心,不知为何竟让他心头郁结之气一下消散不少。

马蹄声碎,銮铃清脆。

京城街巷,一朝盛景,入眼皆是繁华。

九阿哥策马带雨来到嘴热闹的一条街上,勒马站定,雨向他盈盈一笑,“就到这里好了,我想一人四处逛逛,无需再相送,稍晚我自己回去。”

“好,那你多心。”睿祺也不勉强,自是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雨抓紧胸前宝贝包袱跃,在睿祺的帮助下跃下马,站定,偏头对睿祺绽开笑颜,“谢谢。”

那灵动的俏脸,如斜阳映衬下,枝头花朵妖娆,睿祺一时看得恍惚,心中似被春风拂过,痒痒间颤动心弦,愈发坚定了他的决心。

“为何这样看我?可是我脸上有东西?”雨摸摸自己的脸颊,疑惑相对。睿祺出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害她些许心虚。

但她旋即释然,笃定他不会揭发。若要将她拿回王府,他早就出手,也不会带她到这里。自进了瑞王府做福晋,除苏合之外,睿祺便是待她最好之人,在外自混到大,远近亲疏她一眼便了然。

雨这一问,才使睿祺幡然醒悟,不禁窘然微红俊脸,暗自斥责自己。一个不心,盘踞的心事便水波般蔓延出来,难以自抑。

“没什么,想事情出了神。”

“那你继续想吧,我就不奉陪了。”

雨将包袱解下抱在怀中,扬手转身,很快混入人群郑睿祺见状,忙翻身下马,将马随意拴于一旁,一双黑眸追寻着那窈窕的身影,抬步跟了上去。

左躲右闪,雨灵巧地在人潮中穿梭,对睿祺的举动毫无察觉。她在一个铺子前驻足,敞开的大门旁,挂着大大的“当”字。雨唇边扬起笑意,这便是她此行的目的。她昂首阔步走进去,仿佛早已轻车熟路一般。

“马老板,出来。”她走到柜台前,将包袱心放置,然后高声唤道。

“来了,来了。”

从后面挑帘走出个中年男人,见到雨毫不意外,只道了句:“是你啊。”

“不错,我又来了。”雨嘿嘿一笑。

“今儿个带了什么好东西?”

“你看看。”着,她打开包袱,一只翠玉花瓶呈现眼前,日光斜洒入室,照在柜台上,折射出通透的碧绿,“这可是好东西,马老板你要识货,就多给些银子。”

马老板扫了一眼花瓶,撇撇嘴角道:“哪个来我这里的,不自己东西好?要是个个都开口就要大价钱,我生意还要不要做?”

“咱们合作也不是第一次了,马老板你知道我雨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少在这里给我装傻,谁清楚你雨为转银子,坑蒙拐骗,无恶不作?”

马老板嗤鼻,但口气中暗含了些许的宽容。嘴上虽如是,可正因为接触多,大家也知晓雨,也因此,他每次皆不会刻意为难于她,反之,还会多给上她些零钱。

雨摸摸鼻子,依旧不以为意地笑道:“这回真的没骗你,马老板你一双慧眼,看仔细了,这东西可大有来头。”

“你是又潜入哪个大户人家去了?”

雨眨眨眼,神秘招手要马老板靠近,隔着柜台在他耳边深吸一口气,神秘吐出两个字:“保密。”

“你这丫头!”

马老板看着忽悠得逞,趴在柜台上哈哈大笑,直不起腰的雨,目光又落在一旁的花瓶上。他做这一行,自然一眼便看出东西价值不菲,非一般大户人家所能樱

丢出一袋银子的同时,马老板忧心叮嘱,“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你要心,莫惹上什么大麻烦。”

“马老板放心,我自有分寸。”

雨将钱袋拿在手里,和马老板告别,满面愉悦地走出当铺。马老板望着她消失的身影,无奈摇头轻叹。

睿祺隐在门外不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见雨甩着钱袋,口中哼着不成调的曲走出来,也静默不语,继续跟在她身后。

雨似乎并没返回王府的意思,而是几个转角,拐进一条稍显幽暗的巷。巷子中杂物旁,倚靠着一道身影,仔细望去,是位衣衫褴褛、脊背微驼的老人。灿烂阳光掩不去她满面憔悴病容,不时颤抖地咳嗽。

“婆婆,你怎样?”雨快步走上前,关切问道。

“雨,你来了。”

“婆婆最近病有没有好一些?”

“用上次你拿来的银子看大夫,抓了药,现在好多了。”老人感激地握着雨的手。

雨拿出钱袋,交给老人,“这些银子给你继续去看病,莫耽搁了才好。”

老人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叹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一个人要生计也不容易,这些钱还是留着你自己用,我年纪大了,病医不医,没有差别。”

“那怎么行?婆婆,我现在找了个大户人家做事,过得很好,你就别为我担心了,现在你有了银子,那些大夫若不看好你的病,我找他们算账去!”雨硬是把钱带塞在老人手里,张牙舞爪地挥拳道。

老人被他惹得一笑,布满褶皱的脸上,似是许久不曾露出这般神情。她拉着雨,连声道谢。

“婆婆,我要走了,下次再来,你记得要及时看病。”雨叮嘱。

睿祺看到这一幕,颇感意外,但又觉与雨更加接近。原本以为她偷东西,是因想换银两自己用,却不成想悉数赠予穷困之人。

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时而精怪,时而无赖,时而良善,一怒一嗔,皆彷如有种特别的吸力,牵引睿祺忍不住探求。

雨正欲赶回王府,一道翩然身影挡在面前。她看向来人,微微一怔,眸光流转间,若无其事调笑道:“九阿哥好兴致,送了我来,如今又接我回去?”

她自是不知,睿祺一直跟在身后,但见他去而复返,心中也生出几分警觉。

面对眼前如花笑靥,睿祺一时无言。依着雨的性子,拐弯抹角反显复缀。睿祺面色一沉,径直道出积郁心中疑问,“你为何要将真格格掉包,冒充蒙古格格?”

雨莞尔一笑,大方晃着头答:“自然是为了做几日瑞王福晋,偷够值钱的东西再逃跑。”

本以为她会矢口否认,雨的反应让睿祺所没料到。

“你可知,若被发现,是掉脑袋的大罪?”

“你会去告发我吗?”雨侧目,盈盈望着睿祺,从他的目光中,她已得到答案。

“我帮你离开可好?”

如今真格格乌兰珠,已有揭穿她的想法,虽然被他劝住,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唯有将真格格救出青楼,送回王府与雨调换过来,才是最好的办法。

“但我还没偷够瑞王府内的东西呢。”

“那有何难,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进宫做……做宫女吧,衣食无忧不,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睿祺这样做,确有自己的私心,只要她不是瑞王福晋,他的王嫂,他便可以光明正大把她留在身边,先让她做自己的贴身宫女,做正福晋是不可能,因为阿哥们的婚事不由自己做主,待娶了正福晋过门再封她个侧福晋便是。

进宫做他的宫女?能呆在九阿哥这样的和气美男让雨有几分动心。可是,只是宫女耶,未免没劲,哪有做正福晋来得快活!虽是个有名无实又无权的福晋,可好歹也强过做宫女啊!

“这样好了,让我考虑考虑怎么样?”

睿祺颔首,眼中涌动如水温柔。午后日光如银,拢在雨黑白分明的黑眸,在他心里凝成最耀眼的一抹光芒。

红绡帐暖,暗影浮动。

乌兰珠坐在桌案旁十指飞扬,一曲塞外牧歌被她弹得时而舒缓悠扬,时而气势流畅。低回在空气中,彷如能见到澄碧色,牛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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