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早安冷先森 > 第86章 准备

“嬷嬷,嬷嬷!”

“主子,唤老奴何事?”

嬷嬷应声而至,屈膝行礼,恭敬问道。

“你且去准备些东西,明日一早,我要去柴房给福晋请安。”

漱雅附耳向嬷嬷低语,那嬷嬷露出笑容,“是,老奴这就去,主子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清凉的月光从柴屋窗洒落,倾了一地的透亮,望着平素活蹦乱跳的格格毫于生气地趴在草垛上闷声哼哼不已,苏合眼里的泪水就如断线的珠子漱漱滴落,敲击着这凉薄的夜色。

“格格,你感觉怎样?”

苏合拿着帕子轻柔擦拭着雨伤口上的血迹,板子在她娇柔的肌肤上,留下无情的印记,渐而转成淤红一片,手腕一些直接挨了板子的地方,皮肤绽裂开,殷红血迹凝成一片,触目惊心。

雨咧嘴抽着冷气,艰难开口道:“苏合,你不知泪水滴在伤口上好痛吗?”

“对不起,格格,我不哭,不哭了。”苏合慌忙扭过头,可哪里止得住,她越不哭泪水反越流得畅快,似决堤的洪水一般。

“叭。”

一物自窗上跌落在地,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主仆俩一跳。

“苏合,你快瞧瞧才刚掉了什么下来?可是上掉馅饼了!”雨拼命撑起头想转过去瞧瞧掉下了何物,可脖子刚动却疼得咧嘴大剑

“格格!”见她被打成这样还惦记着好吃,苏合很无语,破绽欲笑,却惹得泪水更汹涌。

“苏合,你别哭啊,快看看究竟落下了什么?只要有吃的我马上就会好!一顿打算得什么,我从到大挨的……”

险些漏马嘴,雨本想她偷东西没少挨过打,一身皮肉早就在棍林棒雨中练厚实了,只要不伤筋动骨她雨就死不了。吃饱喝足,歇一晚,亮后准保又生龙活虎。

还别,苏合颤颤惊惊解开包裹,里面还真是馅饼,并且还有棒伤药。来不及多想是谁送来的,苏合取出药就欲给雨抹上,她却不依,定要苏合先拿张饼给她,道再好的棒伤药也抵不过一张大饼。

“唔……苏合,你也吃,真好吃,一顿板子把我肚子都打瘪了,饿极了这大饼吃起来比山珍海味还香。”等苏合给她上好药,她塞了张饼给她,苏合哪里吃得下?被她劝着咬了一口,泪就顺着面庞滚滚而下。

“爱哭鬼,你老哭个什么劲啊?”雨扯出个虚弱的笑,艰难地移动了下身子,散架一般疼。那鬼王爷,下手可真够狠。

“格格,之前我们在王宫,虽也常被刁难,但从未遭过这等罪。没想到你嫁到王府,还不如从前,一张饼也能让你欢喜地。”

“想家了?”

从苏合之前种种叙述,雨也不难猜出,真格格在蒙古过的并不好。但如今她是雨,什么苦她没受过?长这么大的经验告诉她,万般艰难,牙关一咬,眼一闭,就过去了。

“格格难道不想家吗?”

家?她四海为家,连该要想哪里都不知道。她弱弱一笑,“赶明个给你在这里找个好人家嫁了,你就不想回去了。”

“格格你以前也这样过。”苏合暗责自己还怀疑格格的真假,无论怎样改变,格格的善良依旧,“我不嫁,一直陪着格格。”

“傻丫头……”雨话未完忽从地上的倒影瞅见柴屋门被无声无息推开,她轻呼道:“谁?”

“是我。”一修长的人影悄然闪身而入。

“九阿哥?你怎么来了?”雨不敢转动身子,偏头对着地上倒影问道。

“奴婢给九阿哥请安,九阿哥……”

“嘘,不须多礼。”睿祺止住苏合,从怀里掏出一羊脂瓶交给她,“这是宫里最好的棒伤药,快给你家格格涂上,有奇效。”

他罢背过身。

苏合拧开盖,一股清香扑鼻而入,果是好药。

“你怎么知道我在此?”雨问。

“别话,先上药,上了药,不须几个时辰疼痛即消。”

这药比之先前那药果然有所不同,涂在伤口上,清凉凉的,心里一阵畅快。雨忍不住又开口问:“先前窗上掉下的药和饼子也是你扔的么?你即送了药干么这会子又拿药来?”

睿祺微一怔,顿了顿,淡淡道:“因为这药更好。”

“噢,果然好,一上身便知。”

“雨,因着我,你受苦了。你且再忍耐两日,安心调理好身子,待王兄气消后,我去和他,你离开这跟我走罢。”

下午睿祺走后越想越替雨担忧,入夜,他放不下心,潜出宫偷入王府,寻遍雨才找到这柴房,知她挨了打,又跑回宫取来药。他想,他不能再坐视不理,不能再让雨呆在这受折磨了。

“我现时还不能跟你走。”

“为何?你又不是……”念及苏合在边上,睿祺打住了话。

“反正你先别和他,再等等罢。”

雨想,她可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她要以牙还牙,绝不给便宜了那夺去她初又将她毒打一顿的混蛋王爷!待伤一好,她誓将王府偷个底朝,她才不要进宫去做什么宫女,她要带着苏合去浪迹江湖,这些有钱的王孙公子谁不三妻四妾朝三暮四?她不媳了!

呃,好像有点没良心,毕竟九阿哥深夜跑来给她送吃送药。可这事儿也确是因他而起啊?他要不来约她出去她能挨这顿打么?

这么一想,雨又坦然了。

“你要在这呆到几时?再等下去我怕你命都得丢在这里!那侧福晋显然睁上你了,不然她何以知道你约我出去又带着王兄跟了来?”

“什么?你刚我约你出去?咳咳……明明是你……啊,我明白了,咱俩被耍了,难怪,好啊,那女人好狠的心!我雨跟她没完!”

她一激动声音就提高了,睿祺忙嘱她悄声些儿,又拉开柴屋门四下看了看。确认没异常,方才合上门,轻声:“那你越发不能在此久呆,就这么着,你先调理好身子,我过几日找个时机便和王兄,我这会先回去,迟了守宫门的换班可就进不去了。”

“你等等……罢了,没事,你走吧。”雨本欲问他真格格之事,忽想到苏合在此,于是打消此念,日后再问不迟。

秋风瑟瑟,叶叶梧桐坠。

紫薇花、朱槿花在秋寒里凋残,满目凄凉,到处都是落英残红。

柴屋夜来四面透风,雨和苏合紧紧搂抱在一块相互取暖,尚在沉睡郑

“真是主仆情深。”

门被踹开,漱雅捂鼻率了几个侧福晋站在外。雨和苏合揉着眼醒来,俱眯起眼,尚不适合外面透进来的阳光。

“漱雅姐姐,你看她睡得多香,倒真会享福啊!这么睡下去会变猪的,不如给她找点事做吧?”一侧福晋搅动手中帕子,不怀好意地笑道。

“我看这主意不错,反正她们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

漱雅一挥手,立即有人端了几大盆衣裳,提来水桶,放在雨和苏合面前。

“你是什么意思?”雨不动,怒目而视。

“这都看不懂?”漱雅不屑一哼,“听蒙古格格刺绣抚琴样样精通,就不知这一双巧手,洗起衣服来怎么样?”

“你敢叫我洗衣裳?”

“那又怎样?你少摆福晋的架子,不过是被王爷惩罚关起来的*人罢了。”漱雅侧目。

“别难为格格,我来做好了。”苏合上前,就要拎水。

漱雅身后的嬷嬷厉声斥道:“谁让你动了?”

“漱雅姐姐,看来这奴婢也要教教规矩。”

“哼,该打。”漱雅冷冷吐出两个字。

“你们莫找她麻烦,我洗就是。”

好汉不吃眼前亏!

吃下饼,涂了睿祺送来的药膏,又睡了一晚,雨略恢复些精神,身上的伤也不再那么疼。

她走到水桶前,弯身提水,但满满的水,普通人提起来也吃力,遑论才挨了打的雨。她抽一口气,扯动结痂的伤,撕扯般的灼痛。

仰头,触及漱雅等人脸上嘲讽的笑,雨应是晃了几晃,咬牙拎起水桶,脊背挺得笔直。

要看她雨的笑话?门儿都没有!

呲牙裂嘴将水倒进木盆,雨蹲下身,双手浸入冷水。才打上来的井水本就刺骨,漫过结痂未愈的伤,痛入心脾。

雨咬着牙,边搓洗衣服,边在心中不停咒骂。本姑娘不发威,就当我泥捏的,所以揉圆搓扁的欺负?哼,等我离开王府前,保管给你们个个都送上份“大礼”。

这边雨暗自嘀咕,漱雅不悦的声音却从头顶传来,“你这是洗衣裳,还是玩水?用点力!”

“都饿了一,哪有力气?”

雨撇嘴,自动隐去吃了张饼的事实,腹中饥肠辘辘倒是不争的事实。

“还想吃东西?别作梦了。”漱雅冷笑,“王爷能给你们留块地方,没丢出去就不错。”

“我还巴不得呢。”

雨嘟囔,不过要等她偷够赚够,这些气不能白受。

“想离开这里?没这么容易。”低沉声音扬起,站在门边的漱雅等人,纷纷搭帕行礼,城邺昂首阔步,走进柴房,环视四周,“发生何事?”

“你自己有眼睛,不会看?”想到那顿打,雨手中衣服一丢,没好气道。

“是谁让她洗衣裳?”

城邺眯起眼,神色莫测。

漱雅忙上前,“王爷,是妾身让她做的,似这等不贞之妇,原就该教训教训她,让她长点记性。”

漱雅罢侧目睇着城邺,静待他反应,也不免有些忐忑,虽是个被他赶出来惩罚的*人,但毕竟名分上还是瑞王福晋,没想到王爷偏巧这时候来看个正着。

城邺拧眉,深邃眸光却凝视雨。她面色看似比先前红润些许,想是之前的饼和药起了作用。他不愿承认,是自己送了那些,今日信步,不知缘何又走到柴房。

“还是漱雅你深知我心。”城邺面无表情,却始终未看身边漱雅一眼,“不过,我见气晴好,想出去走走,不知你可愿作陪?”

“那是自然,我这就回房准备一下。”

见城邺没有丝毫不悦,漱雅一张明艳的脸笑得动人。

“快去快回,我在大门等。”

“是。”

看城邺走远,漱雅亦满心欢喜抬脚欲走。斜眼却扫见蹲在地上的雨,怒目斥道:“看什么?别以为能偷懒,今不把这些衣裳都洗完,你仔细了再挨板子。”

待他们都走后,苏合跪到雨面前,捧起她冰凉红肿的手,落下泪来,“格格,我给你上药。”

“怎么哭就哭,你看,我好得很。”

雨挥拳,却扯痛伤口,抽了口冷气,乖乖不敢再乱动,任由苏合拉着她,轻柔地涂上药膏。清凉四溢,即刻舒爽不少。

“格格,我来洗。”

苏合着,坐到木盆前,一滴泪水滴落,在水中漾开辛酸的花。

“我们一起洗,还能做得快些。”

“格格--”苏合感动得哽咽,仿佛又回到蒙古家乡,在宫中和格格相依为命的日子。

雨粲然一笑,挽起袖子,苦活累活又不是没做过,没了那些扰饶苍蝇在旁,做起事心情也愉悦些。

晚风清凉,拂过檐下铃铛,发出清脆声响。

窗外四下静谧,屋里却一片热火。

“格格,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苏合手执水杯,担忧看着不停往嘴里塞食物的雨。格格依旧是从前那对自己好的善良格格,只是这言行举止改变,她一时还未能适应。

“咳咳,我肚子都饿扁了。”雨接过水杯,另一手还举着白馒头,目不转睛盯着桌子上飘香的菜,“谁知道那鬼王爷安得什么心,不仅让放我们回房,还差人送吃的来,莫不是最后一餐了吧,不多吃些哪对得起自己?”

“呸呸,格格别胡,你怎么也是瑞王福晋,兴许王爷想通了,要待咱好些。”

“切,他要是能转性,猪都能上了树。”

“你谁是猪?”

语调清冷,拂过夜晚微寒,凝起一阵瑟缩。

城邺大步走进来,苏合忙搭了帕子行礼,雨却依旧我行无素,坐在桌边,翘腿啃着手里的馒头,只腾出空淡淡扫他一眼。

“你先下去。”城邺转头向苏合道。

“是,王爷。”

苏合担忧地又望雨一眼,这才走出房间。

城邺几步上前,在雨面前站定,四目相接,微光盈动。

“你才刚什么?”城邺凝视雨,字字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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