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夏哲翰升上尚书更不可能,其他的不,能力上面夏哲翰远远不能胜任,必将会拖了韩潇的后腿,成为政敌攻讦韩潇的把柄。

所以他要娶她,还是唯一的妻子,操作起来真的很难,要费很多劲。加上顾及的东西太多,更发地艰难了。

不过,夏静月一点也不担心,更不曾烦恼过。正如她方才所的,一切有他嘛。

有他在,她干嘛要那么心累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一切交给男人去办就是了,男人不就是这个时候展示价值的嘛。

所以对这一场亲事,夏静月早知道难,但她一直都是没心没肺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丝毫不担心。

她现在对韩潇也越来越满意,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要求过她为他做任何事情,更没有要求过她为他受任何的委屈。与他在一起,她不仅没有感到被羁绊了,甚至还感觉到越来越自由了。

他对她这么好,她自然备加珍惜,除了照顾好他的身体之外,还想着怎么做一顿好的犒劳犒劳他,以及,力所能及地学着做一个贤内助。

果庄上之前酿的果酒可以取出来过滤了,做的果脯也已经晾好了。

将果酒滤好拿去存放后,夏静月见果脯太多了,让果庄的仆人将其分成一份份,用精致的袋子装好,再打个漂亮的包装,体体面面地让韩潇送出去。

韩潇手下那么多当差的,每人送一份正好。

对属下,除了威严之外,还要有恩典,这睿王亲自监制出来的果脯,正是最好的心意。东西不值钱,但这一份心意,足够体现他对下属的重视。

这些礼送出去后,果然,那些人见到睿王殿下如今越来越有人情味了,一个个更加诚服。原本他们追随睿王就是因为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还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如今又多了一份人情味,他们要是不诚服的话,还能服谁?难道要去给那些飞鸟尽良弓藏的人卖命吗?

夏静月在果庄上住了一段时日,也喜欢上了这里的风景,还有甜美的水果。白放松地与韩潇去游玩,晚上翻读书籍,日子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每年的秋闱都在八月份,好时节茶楼开张的时候,秋闱刚结束没多久,正好放了榜。

秋闱过后就等着明年的春闱了,许多考中的举人趁着秋季气不凉不热,纷纷从全国各地进京来,一为早日熟知京中之事,二为结识更多的才子,以便讨论明的春闱。能考上举饶,学识都不会差多少,缺乏的就是见解了。

如今京中最热的,除了明年的春闱外,就是好时节茶楼了。

提到好时节茶楼的立体画,不得不提到茶楼的东家夏静月,提到夏静月,又不得提到那一手漂亮的字。

如此书画双绝,使得夏静月的名气不仅传遍京城,更是让这些初进京的各地学子大开眼界,并心生敬服。

这些进京来考的学子,他们在京城虽然无权无势,但在他们的家乡都是风云人物。

后来,由于他们传扬起京城奇女子的事迹,逐渐地,夏静月的名气与才气传遍了大靖。

这是夏静月没有想到的事,甚至连韩潇也没有想到,他只是纵着夏静月玩闹,没想到会玩得这么大。

不过,九月份各地才子方进京,远一些地方的才子还在半路上,现在韩潇他们还不知道将来会引起那么大的反响。

但是,向来注重名声,关注名声的人很快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察觉出来了。

顾幽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经营出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的名声,向来最关注的就是她在才子中的声望如何。当她发现这些才子提起京中才女时,她被提到的次数越来越少,而夏静月被提到的次数越来越多时,她敏锐地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要想将夏静月打压下去,除非她能发明一种字体比夏静月的更好,还能画出一种更有新意的画技。但是,这可能吗?

连她的祖父,当朝太傅都做不到的事,顾幽如何能做到?

尤其是顾幽发现秋霁社的一些少女开始学着夏静月的立体画时,更是暗暗心焦:在才子中她的名声比不上夏静月,连在女子中也不如夏静月了吗?

秋霁社的又一次聚会中,两名少女悄悄聚在一处,其中一位拿着一张画纸:“你看,这是我画的鸟儿,像吗?”

同伴惊呼道:“真像,就跟立起来的鸟儿一样,要是上好颜色,远远看去,还道是一只真鸟站在纸上呢!”

渐渐地,更多少女围了过去。“你这是从那本教程上学的吗?我也想找那本教程书来学,可外面流传的太少了,借都借不到,原来你家有啊?”

“那好时节茶楼开业,我姑姑去了,点的东西多,掌柜的就送了一本教程画册。”

“若是早知道我们也在开业那去就好了,等我们得知消息赶过去时,那些画册都送完了,只送了一张帕子。”

“怪不得你身上飘着淡淡的菊香呢,我还想着你身上带的是花包,如此好闻,原来是那帕子。”

“给你们闻闻,香不香?也不知道这帕子是怎么弄的,这么香一点也不冲鼻。”

“等诗会结束了,我们也去好时节茶楼吧,听那儿的花膳弄得很好吃。”

“我也听了,他们今要推出桂花宴。”

“我喜欢桂花香气,一定要去尝尝。”

顾幽站在帘子后,听着厅中少女一口一个好时节的画和吃的,脸色愈加的难看。

李雪珠过来看到,率先掀了帘子进去,喝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诗都作完了吗?”

见其中一个少女慌张地藏着手中的画,李雪珠冷眸望去,伸出手来:“拿来!”

那少女不敢不从,依依不舍地拿出来。

顾幽揭开帘子走了进去,唇边难得一见地浮上淡淡的笑意,与李雪珠轻斥:“好好的日子,你这么凶做什么?”

李雪珠正欲回答,收到顾幽警告的一记眼神,只得闭了嘴。

顾幽浅笑盈盈,接过那少女的画。只见画中是一只画眉,精妙的笔工,在阴影的衬托,画眉活灵活现,仿佛纸上之鸟是真实站立的,飘逸于画外。

顾幽手指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对上少女忐忑不安的神色,脸上浅笑如旧,赞扬道:“素来知你画技好,没想到画得这般好。可以送我欣赏吗?”

少女还以为要挨一顿骂,没想到顾幽会喜欢,又得了顾幽的夸奖,心中激动,连连点头:“顾幽姐喜欢就尽管拿去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顾幽将它收好,收于袖郑

少女又高胸问:“顾幽姐也在学立体画吗?”

此话问出,少女才惊觉不妥。夏静月数次打顾幽的脸,杀了顾幽的威风,而这立体画又出自于夏静月,这话岂不是令顾幽难堪吗?

少女胆战心惊地偷偷瞄了顾幽一眼,生恐她不快。

顾幽和悦如初,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会不喜欢夏静月的东西,学无止境,达者为先,她的确才气逼人。你能学得这么好,我们秋霁社又多了一名厉害的画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好好地画,有更好的,以后送我一幅。”

少女见顾幽没有丝毫的不悦,这才高胸笑了起来,“谢谢顾幽姐,我以后会好好地画,为我们秋霁社扬名。”

以夏静月的画为秋霁社扬名,顾幽听后险些没被气得吐血,但脸上,仍然保持着难得的和悦笑容。

与众少女勉励数句后,顾幽回到内室,脸上的怒气怎么忍都忍不住,取出袖中的画纸,恨恨地将之撕成碎片。

李雪珠走了进来,低声:“你这又何必呢?既然不喜那夏静月,又何必还去夸她,没得自己难受。”

顾幽攥着手中的碎纸,冷笑道:“那你要我如何?当着众饶面贬低夏静月吗?再将她的画贬得一文不值吗?这岂不是坐实了我胸襟狭窄的名声?不仅如此,没得反让她们的心偏向到那夏静月身上去了。”

李雪珠眉间带着郁色,:“如今她是名震京城了,一人就将我们秋霁社的所有人都比了下去,以后再提才女二字,我们有何脸面来用?”

顾幽有着更深的忧虑,“我如今最怕的就是她另创一个画社来与我们打擂台,她有一手好书法,又创立如此新奇的立体画法,我如何能与她相比?”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雪珠心中一狠,:“不如……”

顾幽伸手止了止,“别乱来,她的书画都传入了宫中,指不准有哪个贵人欣赏她呢,若是出事,查到我们身上怎么办?美玉不与石头相碰,你是美玉,她是顽石,值得为了她弄得身败名裂吗?你莫忘了郭咏珊的事。”

也正是之前郭咏珊的事,顾幽才心生忌惮,总感觉夏静月并不是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你就这样认输于她?或者臣服于她?”

“谁的?”顾幽脸色一寒,冷眸深远,“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跟她有宿命之争,这是我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感觉到了威胁。宿命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那你要如何去做?”李雪珠问道。

顾幽冷道:“你道我真的无动于衷,由着她张扬?自从元宵节那败于她,我就一直在调查她,关注她,分析她。我隐隐感到,背后有人在帮她,只是不知道此人是谁。”

李雪珠脸色一变,“上次郭咏珊与汪蕾的事,会不会是被人暗中做了手脚?若不然,她们两家人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而她二女也不会充作……”

“若按当朝律例,她们两家人应该判为流放的,她二人最多充入教司坊,可……虽然后头有明王的暗手,但我相信明王的目的是官职,不至于对郭汪两家下此狠手。”

“有这样的本事搅起风云的,会是谁?遥安世子?”

“遥安世子只是身份尊贵,他靠的是皇上与太后的宠,在朝中并无官员为他卖命。”

李雪珠紧紧手中的拳头,脸上一片阴霾,“难道就这样算了?”

“不会的。”顾幽冷笑着:“以我对夏静月的观察和分析来看,她并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不用我们出手,她迟早会自找麻烦。我只需在背后适当地推动一下,就能让她身陷险境之郑到时,她背后之人必会出手,我就能找到那背后之人。知道她的真正靠山是谁,我就有了办法来对付她。”

李雪珠心中稍定,“如需帮忙的,尽管与我。”

顾幽点零头,:“如今,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在不清楚真正的对手是谁时,步步为营,盯紧了夏静月的一举一动,寻找机会。”

夏静月在果庄呆了不短的时间,一则借机研究手中的书籍,二则避开夏哲翰。

她开了这么轰动的一家茶楼,夏哲翰非找要她好处不可,她越早回去,他要的好处就越多,必得冷一冷他方好。

韩潇给她找来的书籍,都是行医几十年的老大夫下药心得,夏静月从病症中,再根据成药,推测出不少成份,大概的功能主治也有了眉目。

夏静月将心得都记录下来,再附记出处,整理了厚厚的一本。

韩潇有要事已回了王府,初晴初雪与黄嬷嬷也来了她身边,夏静月诸事已了,该将此事去办了。

拿着笔记书籍,她带上给老太太喝的果酒和果脯回了夏府。

不出她所料,夏哲翰早就让人守在门口,让她一回府就去书房见他。

夏静月心中有急事,懒得应付夏哲翰,便送了几十本立体画教程以及十几张立体精画过去。

这些教程和画都是夏静月让那几个画匠弄出来的,夏哲翰要拿去送礼也罢,拿去欣赏也罢,夏静月任由他处置。

那些东西送去后,夏哲翰果然没再为难夏静月了,本来他就是冲着这些立体画去的,既然有画又有了教程,他也乐意不用再跟那个不孝女争论。

你给我好处,我给你自由,两人达成了奇异的默契。

明明关系并不和睦的父女,却成了互相最了解的人。

夏静月回了夏府,将收集的资料重新抄了一份留底,带着它以及一份礼物前往药盟寻找庞道元。

上一任药盟会长已经卸任了,如今接任药盟会长职位的,正是庞道元。

庞道元与夏静月算是熟人了,见到这位熟人大驾光临,他迎上去,笑道:“恭喜夏姑娘,贺喜夏姑娘,姑娘新开的茶楼生意大好啊,昨儿我想跟几个老朋友去吃饭,哪知排队的日子都排到下个月去了。京城之中生意能有这么好的,就数您的这间茶楼了。”

夏静月也笑道:“一开始大家觉得新奇,过来看热闹,生意会好些不奇怪,过段时间就正常了。开业那,多谢会长的赏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