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梅是小罗头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也许这辈子都忘不掉她的脸和香味。
小罗头从没想过自己的第一次交代在春花院中。
他只记得昨晚，脑袋昏昏的，似乎是因为喝太多酒，导致神志不清，然后钗梅坐在他身上，一遍又一遍的。
小罗头心里升起了难过的心绪，轻薄了一个姑娘，并非他本愿，但头昏脑胀的情况下连意识都模糊了。
“啊！”小罗头突然大叫了一声。
“银子！”绑在腰上的三百两白银消失了。
一定是钗梅，一定是她趁着小罗头醉醺醺拿走了。
小罗头紧张又急切，他推开门，并没有看到钗梅的踪迹，他在二楼楼梯中眺望老鸨的房间。
钗梅和老鸨坐在一块儿，老鸨数着小罗头的银子，钗梅翘着二郎腿，露出腿上大片的雪白。
“那个傻子，灌点酒喝就睡的死沉，没想到还是个雏儿，就拿走了他的白银和初夜。”
钗梅笑得很开心，老鸨更开心。
“哈哈哈，钗梅下次赏你吃软香散。”
“真的吗？”钗梅兴奋道。
软香散能让女子的身体更轻柔，体香也会变得浓郁，还能修复脸上的瑕疵，对于爱美的女人来说，软香散作用很大。
两人的交流让小罗头又气又怒，他用来给母亲赎身的钱竟然被钗梅给拿去了，这分明是窃取！
他从二楼跳了上去，猛的推开了门，咔吱的声音让老鸨和钗梅吓一大跳。
“你不是说给我母亲赎身吗？！”小罗头气愤的问着。
“你别急，你娘不还没回来吗？”老鸨缓神说道。
“可是你为什么让钗梅拿我的银子？”
“这……我替你保管，怕被弄丢，反正迟早要给我的。”
真把小罗头当傻子呢，他冲到老鸨身前质问道：“我的银子９给我！！”
钗梅站了起来，敲着旁边的房门，顿时冲进来三个拿着大棍的壮汉。
“都和老娘睡了一觉，拿你点银子又咋了？”钗梅轻笑着。
“要怪就怪你不识趣！”钗梅的无耻嘴脸在小罗头眼里放大，他总算明白钗梅给他灌酒的意图了，分明就是为了白银来的。
“给我打他！”钗梅指使着三个壮汉。
老鸨爬起来往后面退着，小罗头情绪十分不稳定，三个壮汉往小罗头身上扑去，一身身怒吼让小罗头越发生气，他一个挑三个完全不落下风，可随着势头加大，陆续来了春花院的教头保镖们，他们各个都是能打的好手，没一会儿就将小罗头压在了地上。
“吓死我了。”钗梅拍着胸口：“他怎么像牛一样！”
钗梅摩挲着白银，看上去心情不坏。
“别怕别怕，钗梅妹妹。”一个大汉抱住了钗梅的腰：“等下跟哥哥去喝小酒就不怕了。”
“哼，还来，你想玩死我啊。”钗梅媚笑着。
“还等你玩死我呢。”大汉抱着钗梅朝着楼上打情骂俏的走去。
“你坏死了，啊，我的脖子痒死了……”钗梅的笑声让小罗头不断的干呕。
老鸨对着小罗头冷眼道：“哼，还念着你母亲呢？”
“给我把他拖出去，打的他不想在进来！”
“是！”两个壮汉拉着鼻子冒血，身体痛的难以动弹的小罗头拖到了门口，他们将小罗头往巷子里一扔后，也没理他，转身离去了。
小罗头被打断了好几根肋骨，鼻子流血不停，脑袋里嗡嗡的响着，听见什么声音都像有蜜蜂在旁边叫似的。
“呼……呼……”他将嘴里的血吐干净，勉强爬起来后，扶着墙壁像外走去，他需要一个郎中帮他治疗，还得找老鸨夺回银子。
小罗头难过极了，身体上的疼痛不重要，他和师傅学捕鱼时，还掉进过冰水里，当时冷的差点冻死，就像马上要死掉一样，而现在并没有马上会死的感觉，只有疼痛。
他难受的是钱被拿走了，被骗他喝酒的女人拿走的。
他对钗梅的感情很复杂，会恨她也会想着她，也许成为男人后，天性是对女人有好感吧。
小罗头在路上不知所措，迷茫的走着，遇到谁他都高兴不起来。
渐渐的下起了雪，大雪浇在脑袋上，伤口上，感觉身体要融化似的，小罗头的精神到了一个极限，感觉随时会崩溃似的，但心里始终有个方向，他的母亲还在等他呢，怎么能放弃。
可不好的预感令小罗头想要哭出声，老鸨不让他见他娘，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小罗头劳累的喘着气，他躺在稻草堆里，马厩里的良马咀嚼着过冬的粮食，它们望着小罗头凄惨的身影，还将嘴里的稻草叼到小罗头的身上。
他真的太累了，地上冷的像是掉在冰窖里，小罗头还是痛苦的哭了出来，师傅曾说过，咱们干捕鱼一行的，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哭，不为了别人也不为了自己，是为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保佑他们能收获大鱼群的真鱼神，渔夫落了眼泪，真鱼神就不买账了，他最反感眼泪这种咸乎乎的东西了。
小罗头想爬起来，爬着爬着看见伤口结冰了，钻心的疼痛让他又一次坐在了地上。
“唔……啊……”他呻吟着，不知所措。
天色渐暗，万家灯火时，只有他还有一些可怜的流浪汉在大街小巷里承受着风雪的侵袭。
单薄的衣服并不御寒，继续下去可能会被冻死，小罗头爬起来又跌下去，然后继续爬起来，爬到最后，他几乎脱力了。
模糊的视线中，好像看到一个人影。
视线渐渐清晰，风雪中一个乞丐拉住了他的手臂。
“我们又见面了。”乞丐如实说着。
不知为何，小罗头望着乞丐的脸有些慌乱，像是看到了金光闪闪的菩萨似的，
记忆中奶奶最信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奶奶认为菩萨能带走她的痛苦，拯救苍生……然而菩萨并没有救活奶奶的性命。
小罗头喘息着，那个乞丐给他吃了一粒药丸，软塌塌的，入口即化，一股苦味，吃下后身体暖洋洋的，他迷迷糊糊的坐在地上，脑袋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小罗头惊讶的发现，身上的伤势竟然恢复了，他还变得十分有精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感觉真的有神明在庇佑他。
“是那个乞丐救了我吗？”小罗头喃喃自语，他来不及思考太多，他拿着一杆长棍，朝着春花院，愤怒的走去。
春花院里处处是淫靡的笑声，小罗头爬进了后院之中，他看到老鸨在后院鼓捣着古怪的花草。
小罗头大叫了一声：“老鸨９我钱！！”
老鸨听后大惊失色的想要逃跑，小罗头像个猎豹似的，迅猛的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