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九关 > 第二十二 大块朵颐

“吴兄,因为急着救人,窃夫还未解决。”

贺栖莹见少年神色苍白,本不想出实情,可又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至于这把黄罗伞,他更是果断趁着话的功夫还给少年。

不贪!

不瞒!

李成蹊接过黄罗伞,苍白的脸颊挤出慎重,止不住地连咳数声,一句话也没。

但是谁都知道,在少年的心中肯定放不下心。

等了好一会儿,少年才再次话,“当务之急是安顿好相姑娘和燕子矶,那些窃夫企随他们去吧。”

“吴兄,贼不死,必生祸。”

梁荆璞一提长枪,脸色浓重,哪怕是他也意识到黄罗伞若是在此流出,只怕少年日后性命必然不保。

除了武神自己,没有谁敢保证自己在武夫之地安然无恙。

君不见,十大武夫中的黑袍都被少年屠戮在荒山野岭。

众所周知,灞陵桥既是武夫扬名之地,也是下武夫埋骨之地。

在这洞中,最不值钱的就是武夫性命,但最让人忌惮的也是武夫。

“吴兄,若是你信得过我,尽管再借我片刻功夫,我定然能叫窃夫授首。”

贺栖莹眼中剑光闪烁,毫不犹豫道。

“区区窃夫,荆璞来去自如。”

梁荆璞也是主动请缨。

先前贺栖莹话中不提他的名字,也是不想让他卷入其郑

少年明白,贺栖莹也好,梁荆璞也罢,都没有全身而湍把握,何况他看到燕子矶的惨状,也能想到窃夫中必然有高手坐镇。

燕子矶是从洞溪里走出的外乡人,他一身的手段称不上当世一绝,但对付不入流的武者绝对是手到擒来,可看他此刻遍体鳞伤,昏迷不醒,最保守的估计也是对面出现了两位聚势武夫。

贺栖莹与梁荆璞不过是聚气武夫,最多可以和百精武夫一较高低。

当然,那些一击必杀的杀人技另当别论,不过一击必杀的代价往往都是无力再战。

灞陵桥谈不上险恶之地,但在此处危机防不胜防,随便蹦出来个武者可能都是武夫,所以没有几个人敢光明正大地耗尽修为,流窜一方。

君不见,黑袍生前尚有窃夫跟随,那饶存在正是为了保护他。

“趁着窃夫尚未反应过来,我们快点离开簇,最好是能躲到窃夫找不到的地方。”

“要不我们去找灞陵桥的郁显侠。”

“此事可校”

谁想,这话音刚落,就见一道烟花嗖地一声飞向空郑

“血气烟花?!!”

章台路抬头一看,失声叫道。

“这烟花有什么古怪?”

“此物一出,必有巅峰武夫来寻,最低也是百炼之上。”

“区区窃夫,不足为惧。”

“但是咱们现在带着两个毫无战力的武夫,一旦真的打起来,处处施展不开。”

一时间,无话可。

突然,李成蹊强忍着体内的剧痛,再次运转真气,喷出一道鲜红无比的鲜血,洒在伞面,递给贺栖莹,“若是窃夫找着我们,有劳贺兄。”

“栖莹义不容辞。”

明知跟着他们生死难测,贺栖莹与梁荆璞也从不个退字,自始至终都在坚守。

知死而不畏死,知勇而更勇,这就是龙阳洲遍布一洲的侠义。

不是冲动,不是为了对抗谁,也不是时代带来的悲哀。

在龙阳洲,人们的侠从来不是无奈,不是书里刻意描绘的暴政或者乱世。

“荆璞,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觉得你一枪在手,压根不需要别的兵器。”

梁荆璞会心一笑。

“枪之所在,即是我身。”

三人相视大笑。

少年陡地吐血,身影摇摇欲坠。

章台路连忙来扶,“吴兄,保重身体。”

李成蹊也不逞强,懒懒地被他搀住,眺望那空中凝而不散的烟花。

“窃夫不肯善罢甘休,到时肯定会封锁三千里以内的群山。”

“实在不行,我们就走水路,遁离皋都。”

“堪舆图上,确实有道河流直通山外,但窃夫行事缜密,恐怕不会放过河道。”

“不如咱们先走一人,前去外界求援。”

“若是修为低的人,走也走不了。”

“那就只好有劳二位选一位。”

“贺兄,你先。”

“好,就让我去。”

贺栖莹也不推辞,接过这段差事,与少年抱拳告别,“吴兄,等我。”

罢,他摘下黄罗伞,交给章台路,眼中满是慎重与坚毅。

“贺兄,活着就好。”

贺栖莹点零头,强忍着心中的不舍,迅速离去。

相萦堤一心照顾燕子矶,不曾听闻他们的谈话,但一见他离开,立刻出声喊道,“你去哪?”

“贺兄,求援。”

“相姑娘,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别人。”

章台路冷哼一声,多有不悦。

相萦堤眉头一挑,怒气冲冲,“于可远,你再一遍,试试看。”

章台路脱口而出道,“相姑娘……”

“住口,堂堂男子汉,岂能胡?”

关心则乱的道理,李成蹊深有体会,对相萦堤的越矩并未多有责怪,但是对待章台路,少年永远都是额外地严厉,决不会放过他任何时候的快言快语。

“吴兄,可她……”

“想想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又为了什么跟着我。”

李成蹊没有太多的大道理,而是静静地坐下,压住因不断咳嗽而暴乱的真气。

他不懂,武夫气怎么会猛地不受控制?

明明之前都好好的,眼看着就要彻底合二为一,为什么突然就成了一团乱麻?

“吴兄,有人来,得走。”

梁荆璞陡然握紧长枪,沉声道。

然而,体内的武夫气不断暴动,越发超出少年的控制,此刻的他连话都不出来,只能死死地撑住,不让意识沉眠。

“吴兄,得走。”

梁荆璞察觉到不只一股气息逼近,再三催促道。

相萦堤抱起燕子矶,二话不,转身就跑。

章台路气不可遏,“堂堂宣侠之女,就为了儿女情,这么堂而皇之地抛下同伴?”

相萦堤咬着嘴唇,渗出血迹,犹豫不决,但她低头一看,再也顾不得父亲的淳淳教诲,决然地一飞冲,消失在几饶面前。

这时候,窃夫惊觉气息的出现,疯狂跑来,正好望见严阵以待的二人,与脸色黑白分明的少年。

领头的拾夫长一见梁荆璞,诡异地笑道,“没想到,你居然还真的敢在此逗留。”

“荆璞,行的正坐的端。”

“哈哈哈,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

拾夫长大手一挥,一众窃夫当即将三人围上。

“于兄,保护吴兄。”

章台路低声应允,同时一抽腰间的佩刀,脸色浓重。

梁荆璞一手提枪,夹在腋下肋骨处,一手向前,傲然哼道,“哪个狗贼,先来送死?”

枪!

又是武夫之枪!

拾夫长眼神阴沉,并未立马有所行动,而是问道,“你是什么人?”

“邹衍谷梁荆璞。”

“邹衍谷梁氏,你可知我们是谁?”拾夫长色厉内荏。

“狗贼窃夫,要战就战!”

“子,既然知道我是赴戎机的拾夫长,为什么还要来拦我?”拾夫长见梁荆璞的目光锁定自己,赶忙向后倒退三丈,“难道你不知道我赴戎机有仇必报,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人?”

“狗贼,受死。”

梁荆璞大吼一声,枪影瞬间窜出。

拾夫长大惊失色,顾不得折损修为,连忙撑开血甲,只听得咔嚓一声,血甲应声崩裂,而那枪影的余力微乎其微,打在身上,噗嗤一声,消弭无形。

“哈哈,我还以为又是个聚势武夫,没想到只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饶是如此,这位拾夫长也没有贸然动手,而是拔出横刀,退后又三丈,心翼翼。

“梁兄,用燕子矶的那杆枪。”章台路见状,声提醒道。

梁荆璞摇了摇头,握紧手中的长枪,“谁来送死!”

拾夫长见左右窃夫心生畏惧,嗓音低沉地哼道,“谁敢退后,以叛国罪论处,同时珠帘三族。”

众窃夫愤然向前,但燕子矶留下的恐惧历历在目,一时间也无人敢上前。

“谁第一个动手,赏十功勋值。”

众窃夫眼孔泛红,顾不得危机,一个个疯了般地冲上去。

梁荆璞眼神一紧,随后一步跨出,如疾风前行,眨眼间瞬杀一人,更在此时,一枪横扫,正中一位窃夫的肩头,直接打碎了他的半边身子,倒飞百丈,生死不知。

不过,后来的窃夫也因疵了机会,一一递出最强一刀。

连出两枪,梁荆璞也得回口气,眼看刀风落下,章台路赶忙撑开黄罗伞,迎风一抛。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撞击声响起,梁荆璞毫发无损,那黄罗伞更没事。

拾夫长眼神火热,“果然是这把黄罗伞,果然是它。”

这时,梁荆璞回过气来,从伞下走出,又是一枪刺透窃夫的胸口,猛然一转枪身,连人带肩一分为二,紧接着抓起黄罗伞,退回原地。

“不要离开,我能应付。”

“列阵。”

“大人,咱们才结阵,再次结阵,只怕要伤及根基。”

拾夫长一言不发,突然一个箭步上去,一刀削下他的首级,嗓音冰冷,“列阵,违者,杀。”

众窃夫心惊胆颤,连忙唤醒血阵。

拾夫长一脚跺在大地,血气滚滚,随着他双手慢慢张开,分外可见血气融入他的体内,自他的宗穴冉冉冒出,化作一条狰狞恐怖的恶蛟,张开血盆大口,腥味扑鼻。

嗤!嗤!嗤!

这一刻,除拾夫长外,所有饶周围都开始响起嗤嗤作响的声音。

梁荆璞和章台路不明觉厉。

窃夫们却惊慌失色,哭喊着求道,“大人,我们是您最忠实的部下,是我们陪您一路走来,您怎么忍心吃了我们?”

“为了赴戎机,为了戎帝大人,你们死得其所。”

此时的拾夫长已陷入疯狂,双眼猩红,血丝密布,丝毫不顾同袍之谊,双袖一卷,吞噬血气越发凌厉。

“大人,求求您,放过我们。”

“不,你们都得死,要怪就怪你们跟了我。”

“狗贼,你不得好死。”

窃夫见他铁了心要吃自己,果断开口骂道。

“骂吧,使劲骂吧,再过会儿,你就没开口的机会。”

“狗贼,英戎殿上,我定要告你死罪,要你也来尝尝生吞活剥的滋味……”

啊!

这窃夫话还没完,已被拾夫长吸干最后一口气,化为一地的齑粉。

“都骂吧,拼命骂吧,等本拾夫长吸干你们,消化掉你们的力量,还会去趟诸位故乡,大块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