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汉律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天子的泪痕

“没错,是新进入内朝的能臣干吏,寡人十分喜欢,此人乃是法家大贤明机子的门徒,严于律己,若是换的官吏,估计还会趁机贪污赈济钱粮,中饱私囊。

此子能力出众,不惧权贵,寡人相信他一定会妥善处理好此事。

外面人问起来嘛,就是绣衣尊使宁成推荐的。”

子刘彻对郅正的能力那可是十分信任,但是至于这赈灾这种繁琐的事情,对郅正的能力泛起了嘀咕,其实他早就做好了打算,谁去赈灾都无所谓,主要想通过此事,请老狐狸窦婴出山,为了自己的图谋做打算。

再者,像郅正这种不贪财不好色的官员,以后一旦升迁,做了大官,万一有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还真找不到杀了郅正的罪名,为君者,不怕官员犯错,就怕官员不犯错,不抓着他们的辫子,贸然杀了,那自己可就要落一个昏君的骂名。

这一次赈灾,郅正和散丹丘带着朝廷调拨的钱粮必然不可能做到不饿死人,十万灾民,最少要饿死半数以上,这罪名可就大了,等言官们一弹劾,子把这事一压,那郅正还对他不死心塌地啊,等郅正日后惹恼了自己,那就旧事重提,以此为罪名,杀了郅正,怎么想自己都不吃亏,而且还能继续挑拨郅正和宁家的关系。

子刘彻这一手实在是高明,别看主父偃这些人现在狂的没边,所有朝臣的辫子都被子刘彻紧紧攥在手里,只要想杀了谁了,之前犯过的所有错误,都是能要了他们命的利剑。

“陛下圣明。”

魏其候窦婴躲过一劫,自己调了相比之下最轻松的差事,心里偷着乐呢。

“传治栗都尉桑弘羊、丞相少使散丹丘、侍中郅正即刻入宫,面见寡人。

另外今日之事,不可对外叙,要不然丞相田蚡以为是魏其候挑拨寡人淹了他的地,尤其是你,春陀。”

“诺!”

魏其候窦婴赶紧答应。

“陛下,仆臣一向胆,刚才打雷受惊,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惊惧之下,不知道陛下和窦大人刚才了什么,还望陛下提示。”

八官令圣春陀一脸困惑地看向了子刘彻。

“哼!你胆子,寡人知道,赶紧传令吧。”

子刘彻眉毛一高一低以调侃地语气命令道。

“诺。”

八官令圣春陀这才快步出了未央宫偏殿,捂着胸口后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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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飞溅,这一年整个长安三辅的雨就没停过。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外云卷云舒。

郅正所在酒肆窗边,看着屋外滴答滴答的雨水,不禁暗叹一声:“哎,今年雨多,到了冬,瑞雪兆丰年,边塞的老百姓要遭殃咯。”

“先生的这是什么话,既然瑞雪兆丰年,老百姓来年有个好年景,必然丰收,怎么会遭殃呢。”

乌骓子雄端起一杯酒不解问道。

“哎,这关内雨多,雪自然也多,关内的百姓自然能等到丰收之日,可边塞的百姓就惨咯。”

郅正摇头叹息一声。

“先生这是为何?”

乌骓子雄听着郅正莫名其妙地话,越听是越听不懂。

“这雪一多,关外造成雪灾,居住在草原的匈奴人,不知道要冻死多少牛马羊,他们一遭雪灾,没吃食物来源,为了活下去,肯定要南下,到各处边塞城乡劫掠,你边塞的百姓是不是要遭殃啊。”

“是吗?有先生的那么玄乎嘛,关内距离塞外草原一千里开外,怎么会影响到匈奴人呢。”

“等着看吧,一会雨停了,我就回去了。”

郅正心情不佳,乌骓子雄看到出来,要不然也不会如此长吁短叹,颇生感慨。

“怎么?还想着卿晨璟靓那个妮子呢?

我先生你也是,不就是个女人嘛,何必挂怀。”

沌!

郅正拿起酒杯直接洒在了乌骓子雄脸上,瞪眼道:“你懂个屁,喝你的酒吧。”

“哈哈哈哈!先生还生气了,哎呀,难得啊,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能牵扯住先生心的人,撩啊!撩!”

乌骓子雄并不在意,继续取笑着害了相思病的郅正。

“就是那个。”

宁府家奴宁三在前引路,带着两个黄门两个未央卫尉卫士走了过来。

“宁三?”

郅正一看他旁边皇宫的人,就知道子刘彻有事要找他,至于什么事嘛,这么突然,必然是跟先前见到的鸿翎急使有关。

郅正整理一下衣冠,赶紧起身,宁三等人也走了进来。

“郅大人,子急召你入宫,未央宫偏殿觐见,车马已准备好,请郅大人速去。”

黄门走到郅正身边,附耳叙。

“善。

雄大,你先喝酒,我这边有事先走了,安心等我,告辞。”

“先生慢走。”

郅正随同黄门、未央卫尉卫士出了酒肆,来到附近等候他的马车上,直奔未央宫而去。

同时停在未央宫西安门的有三辆马车,下来的人分别是治栗都尉桑弘羊、侍中郅正,还有一人郅正从未见过。

“都尉大人有请了。”

郅正给治栗都尉桑弘羊行了一礼。

“少见啊,郅大人。”

治栗都尉桑弘羊给郅正还礼。

“这位是?”

另一名三十多岁官吏给极受恩宠的治栗都尉桑弘羊行完礼后,和郅正客套的相互行礼,虽然不认识,但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早点结识的好。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丞相少使散丹丘大人,也就是当今丞相的女婿。”

治栗都尉给郅正介绍起丞相田蚡的女婿散丹丘。

“这位是新入内朝的侍中,郅正郅大人,以后大家都是同僚了,应该多多相互照应。”

治栗都尉桑弘羊中间当着老好人,相互介绍着郅正和散丹丘的身份。

“你就是郅正?”

丞相少使散丹丘不听郅正的名字还好,一听之后,满脸怒色,搞得治栗都尉桑弘羊和郅正也是不知所措。

“正是在下,敢问散大人有何指教啊?”

郅正虽然讨厌丞相田蚡一家,可大家都是同僚,面子上药过的去,依旧客套。

“告诉你,我舅子那事,还没完呢,哼!”

丞相少使散丹丘一甩长袖,独自一人率先进入了未央宫。

“怎么?你们认识?”

治栗都尉桑弘羊看的出来,郅正是得罪了丞相田蚡了,要不然散丹丘不会胆子这么大,给内朝官员甩脸子。

“算是认识吧,桑大人,赶紧进去吧。”

郅正心知肚明,不就是乌骓子雄暴打丞相家的家奴、恐吓了丞相田蚡的胖儿子田齐嘛,但又不好明,赶紧转移话题。

“郅大人,知道陛下突然召见有什么事吗?”

“我也不知啊,进去再。”

治栗都尉桑弘羊和郅正都是内朝官员,关系自然要比外朝官员好,二人聊着着进入未央宫。

“治栗都尉桑弘羊、丞相少使散丹丘、侍中郅正求见陛下。”

未央宫偏殿门口一名黄门扯着嗓子同传。

“宣!”

三人进得殿内,就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头发花白、面目和善的老者跟子刘彻一样,等候良久。

“桑弘羊,你都这般大了,早年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娃娃呢。”

魏其候窦婴看着三人往前走,站到了自己身旁,郅正他不认识,散丹丘他看到就掀恶心,只有对桑弘羊的印象不错,赶紧问候。

“这不是魏其候窦婴窦大人吗,这一晃都十多年没见了,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郅正一听二人对话,才知道这老者就是当今子刘彻的表叔魏其候窦婴,那也是一个猛人,心生敬畏之情。

“哈哈哈哈,行了,等你们回去再聊,先正事。”

子刘彻也不生气,笑呵呵地看着众人,不过细心地郅正看到了子刘彻眼角残留的泪痕,而一旁的八官令圣春陀一直给自己使眼色,不知道要表达什么,反正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诺。”

众人应允,子刘彻把鸿翎急使送来聊河内郡急报书简分别给三人观看,待看完后才知道是河内郡发生了黄河决堤的事情,治栗都尉桑弘羊、郅正乍看之下,心中起疑:快要结冰之期,怎么会发生决堤的事情呢?

而丞相少使散丹丘心知肚明,那河内郡南岸的十输万亩良田,有不少还是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