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无月。
四下漆黑一片。
一道黑影乘着风闯入东雪王宫。风吹得狠，几个暗卫倒也没能发现。
顾绝兮进王宫后，照着记忆中的路线，摸到了御书房——烛光闪动，是有人在的。
这些日子，无的暗卫已经混进了东雪王宫，终于探到安晗每晚在书房歇息的消息。
啧，后宫三千佳丽，竟没有一个能入眼的？还要睡如此简陋透风之处。
九五至尊，也不是事事由己，男儿对权势的渴求，总让她摸不着头脑。
若能好好地活着，是不是万人之上，是不是腰缠万贯，都没什么干系才是……
不过，这种想法，人人不同，也不可强求。
叩叩叩。
“陛下，奴才端零心来。”
御前公公在进门前快速地打了几个哈欠，将睡意消散干净了，才敢推门而入。
“放那儿吧。”
“得嘞。”
顾绝兮蹲在漆黑的角落里，连呼吸都和夜风融合在一起，若非功力极高深的刺客，准发现不了她。
根据暗卫传回来的时间表，这老太监送完一次水果一次茶水一次糕点后，就不再出现了。
书房内是不留宫人侍候的。
那是是面见安晗的好时机。
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老太监拿着空木盘出来，习惯性地环顾四周，又打着哈欠回去了。
今夜的差事，算是了了。
待此人走远，顾绝兮弄晕了近处的几个暗卫，打开门。
安晗穿着一件白色加绒的中衣，右手还按在腰带上，一脸迷茫，口中喃喃，“朕不是让你回……”
待看清来人是顾绝兮后，安晗的脸瞬时又青又白，还夹杂着几丝红晕。
“你，为何深夜前来？莫非是贪图朕的美色？”
少年郎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羞涩模样，却讲着虎狼之词。
“今夜瞧不见月，外臣睡不着，便来宫中拜见陛下。”顾绝兮随意地拉了个凳子坐下，“我估摸着陛下等急了，才派圣女来催我……心有郁结，才睡不着。”
言辞恳切，似乎就是这么个模样。
安晗将信将疑，他默默拿下挂在架子上的棉外套，披上。
一脸倦意。
“绝兮可是想好了？”
“外臣愚钝，不知陛下将来会如何，不敢贸然答应。”顾绝兮略一挑眉，笑得有几分真无邪。
“很简单，朕用圣女治病的消息，换绝兮在我朝为官——先前早问了灵渊之主的意思，他是再赞成不过的。”安晗轻笑，他瘫坐在椅子上，发丝略有凌乱。
“这可是叛国之罪。”
她笑得有几分危险。
顾枫，她辛辛苦苦让他在灵渊站稳脚跟，没想到过河拆桥之人，如此绝情。
“绝兮不必忧心，你不过是雪问灵渊暂借的臣子，待期限到了，自然可以回去的。”
“期限？臣愚钝，这也能有期限？”顾绝兮站起身，克制着将安晗掐死的念头。
“十年罢了，待十年结束，朕就不再干涉你的去留。”
“安晗，都是聪明人，何必拐弯抹角，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十年？！
开玩笑，那时候不仅是黄花菜凉了，她都凉了好么！
如此损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