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是真正的慕枝枝。
燕荣安望着李殊念没有出声，那双眼睛深邃无比，漆黑的眼眸，令人深陷。
“如果不是慕枝枝，那会是谁？”燕荣安望着李殊念开口。
他的声音还是波澜不惊。
李殊念记得燕荣安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这样的情绪平平，语调随意。
她见过太多政客言辞剧烈的争辩，记得最深刻的却是他四两拨千斤的波澜不惊，明明那么平静，却似能锁住人咽喉，令人动弹不得半分。
可当他对她说这句话时，她却是无端的觉得心安。
他已经用语气在告诉她，他不介意。
甚至用语气告诉她，他需要她的坦诚相待。
“我不是尚书府慕家四小姐慕枝枝，其实我只是一个魂魄，重生在了了慕枝枝身上。”李殊念坐在厚厚的软被上，上等的软锦，令人忍不住想躺着休息，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余光中看到他的手，还泡在水里，那里还有她的一双脚。
这样的姿势很诡异，诡异的令人怀疑，眼前的人是否是真的那个权倾朝野的燕相。
燕荣安望着李殊念，还是没有出声，像是耐性极好的等着她说完。
“其实，我另一个身份，与相爷也认识。”李殊念不自觉加重了呼吸，她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要如何坦然的面对自己的过去，坦然的面对那个失败的坦然，又如何坦然的面对他，因为她曾经是有妇之夫的事实。
“我们还是很熟悉的人。”李殊念望着燕荣安继续开口。
他们的确是很熟悉，不曾做过挚友，却是棋逢对手的政敌。
“燕荣安，我是李殊念！”李殊念望着燕荣安，再吐出李字的时候，她忽而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都在颤抖，更像不敢面对，或者，身体本能潜意识一瞬间的逃避。
她忽然有一些害怕面对，不知他听到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模样神情。
李殊念闭眼许久，都没有听到燕荣安的声音，她睁开眼睛，看到燕荣安静静凝视着她。
那样的目光，真的可以称之为一眼万年。
“李殊念，是吗？”燕荣安似乎弯了弯唇，天生有一些清冷的嗓音，含着语调里的温和，能令任何人惊叹，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是，燕荣安，我是女帝李殊念，那个失败者。”李殊念点了点头，再次重复自己的身份。
“好，我知道了。”燕荣安垂下头，继续给她洗脚，水已经变温渐冷，他拿起一旁的帕子，给她擦干净。
李殊念一直在等着他接下来的反应，却没有想到，他根本没有什么反应。
“燕荣安，你不相信吗？”李殊念光着的脚丫子，踢了燕荣安一脚，燕荣安蹲在地上，差点摔倒，握住了她的脚尖。
“我信，不管你是慕枝枝，还是李殊念，你现在都是我的妻子，燕夫人。”燕荣安稳住身子，无奈却是逐渐认真的口气开口。
李殊念皱起眉头：“你是真的不信我的话？”
“我信。”燕荣安不得不再次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