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比试太没意思了,还不如拿一块箭靶子比呢。”李殊念摇了摇头。

众人看着李殊念,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李殊念看向矮子,继续道:“既然是比试,当然要比一些有意思的事不是吗?”

李殊念完,从人群前走到中间,抬眸看向其他人。

“不如这样吧,我们比箭术,拿这个男人比箭术,当然要征求一下他的同意不是吗?”李殊念看着其他人开口。

少年第一个嗤笑出声,看着地上的谢东,又看向一旁的老矮,约莫是笑够了,才闷着声音,挺着头开口:“他就是这个傻子,还知道什么呢。”

哼,他们猜测的果然不错,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和这个傻子认识,怎么可能会这种话。

征求这个傻子的同意?

这种事傻子也不干啊。

少年和老矮几乎同一时间想到,他们联想到两个人认识,再联想到李殊念现在的话,他们完全可以肯定,李殊念的确是和谢东认识,甚至谢东是为了她才出现在这里。

李殊念这次没有理会少年的话,她提着裙子,走到谢东面前。

李殊念看着面前的谢东,她的眼前,几乎又浮现往日的情景。

那些情景并不深刻,甚至她从未放在心上,那匆忙的记忆里,记忆里那个谢东,并非出身皇族子弟,可眉目间的骄傲,仿若地间最烈的火,都不能将他烧毁。

这样的男人,此刻跪在她面前,跪在这穷山恶水的乡野间,在这些看似淳朴无害,却是手上沾满鲜血的恶民面前。

他是真的傻了。

如果谢东记起这些,会是什么情景?

李殊念竟想不出。

倘若他是骄傲的,可也是洒脱的,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被击垮?

如此想着,李殊念竟觉得两个人沦落到此,她是必须顾他死活了。

李殊念缓缓的蹲下身子,与谢东对视。

谢东在孩童记事起,就有很多回忆,那些回忆是黑白的,他可以捡起来,细细观摩,细细追究,可苍白毫无疑义的就是苍白毫无意义。

直到他遇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一直对他冷眉冷眼冷色,可他偏偏觉得,这些记忆都带着色彩,色彩染着光芒,让他振奋又鲜活。

那个人此时近在咫尺,她那双眼睛仅有他一人。

死又如何?

足矣!

“他们什么,你听见了吗?”李殊念的声音有一些冷,有一些轻,有一些缓,却能抚平任何躁动的感觉。

谢东心里澎湃的心情逐渐沉下,他亮得逼饶双眸盯着李殊念,却是并没有出声。

李殊念好似也没有坚持等他的回应,继续开口:“他们想要拿你和我赌,你知道吗?”

他们想要拿你和我赌!

谢东望着面前的人,心口热的一塌糊涂,甚至连原因都不明白。

“我知道啊。”他开口,点头,声音清晰,眼睛明亮,连着胸口那份振奋都显露无疑。

其他少年人纷纷嗤笑出声,果然是傻子,被如此羞辱还这么高兴。

“我也想拿你做赌,如果我输了,你会死。”李殊念看着面前的人,缓缓的问:“你怕吗?”

怕吗?

其他人都在笑,看笑话的等着谢东的回应。

老矮脸上的神色,已经是面无表情。

虽然有一些意外,李殊念所谓征求谢东的同意,竟是这样的征求。

不过,这样看来,才更像是关系非浅。

“我不怕。”谢东看着李殊念,那样认真的神色摇头,唇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意,有一些傻气,也有一些傻子的癫狂以及孤注一掷,他道:“我死了,我不怕,我怕你输了,伤了自己的心。”

他不想要她输。

并非他怕死。

只是因为是她,所以不想她输。

“好。”李殊念唇角扯出一抹笑意,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

李殊念无疑是绝色倾城的,仅仅是这样一个笑容,都能令人眼前炫目生花。

老矮和少年恍惚过后,眼底出现一抹厌恶和复杂,他们也并非完全相信钟鼎留着李殊念没有私心,面对这样一张脸,怎么可能没有私心。

李殊念从谢东面前退后一步,抬眸看向老矮和少年。

“既然是比试。当然要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李殊念开口。

老矮和少年皆是没有出声,他们有一些看不透这个女人想做什么了。

“不是想要拿他做赌注吗,现在就让他站中间,我们两个同时出箭,他若是伤了,死了,我就输了,当然,如果是你们伤了死了,那就是你们输了,愿赌服输这个道理,你们都要明白啊。”

李殊念脸上的神色很淡,眼底是冰冷,让人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少年琢磨不透。

老矮也琢磨不透。

可老矮却知道,不管她和这个男人有没有关系,能提出这样的赌注,可见骨子里的冷血。

“当然,你们伤了我,或者一不心杀了我,这些都是我输了,怨不得人。”李殊念望着他们脸上凝重的情绪,继续开口。

老矮还想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太过胜劵在握,他不能轻易答应,那怕他的箭术的确不错,不然今日钟鼎也不会让他过来。

少年却是已经抢先一步开口:“好,这话是你的,可别到时候怪我找矮叔当帮手。”

少年一副你自己目中无人,就不要怪别人给你长教训的神色。

李殊面没什么,而是道:“既然是比试,你们都可以上,轮流吧,从的开始。”

少年眉头一皱,看着李殊念,一时半会没有出声。

老矮对李殊念,箭术上没有问题的,可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怎么,怕了?”李殊念唇角一抹讥讽的笑意,慢条斯理道:“每个人一箭,站着的箭靶子给你们打,这样都怕输,你们也有脸拿人家当箭靶子?”

李殊念眼底的讥笑和蔑视毫不掩饰,明知道她这是激将法,老矮的眉头还是一皱。

果然,少年怎么可能经受这样的挑衅,等着李殊念,红着脸,大声回应道:“谁我们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