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勋身旁站着的汪诠这时也插了一句道:“李朝勋,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好替娘娘办事,你子,以后有的是福享喽!”
李朝勋的脸上表现出一副受教的模样道:“汪总管所言极是。”
武惠妃静静看着这一幕,其后语气中充满了随意,对李朝勋又问道:“李朝勋,你是哪里人氏?”
“奴婢关内道凤翔府人氏。”李朝勋答道。
“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家中父母早逝,还有一个成年不久的弟弟。”李朝勋知道既然自己已经暴露了,那么自己的事武惠妃应该都已经知道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再撒谎了,也就如实了。
果不其然,武惠妃的下一句便是:“倒是没谎,若你有一句假话,或许现在你便已经是个死人了。”
武惠妃继续道:“既然话道这份上,本宫也不和你打哑谜了。”
着她朝一旁的汪诠使了个眼色,汪诠会意地走到李朝勋身前,从袖口取出一张纸条交给了他。李朝勋有些疑惑地打开纸条,纸上只有一句话‘武惠妃遣人于五月二十三谋王刺驾’。
看完这张纸条之后,李朝勋明显有些疑惑了起来,武惠妃让他传这个消息的用意是什么,他一时还看不太明白。
不等李朝勋继续多想,武惠妃露出她真诚的笑容,亲和的道:“本宫金口玉言,只要你办好此事,本宫承诺必不再罪及于你,封赏也会如实给你。”
李朝勋很清楚的知道,此刻的他,没有选择的权利,他只能先假意答应再。脸上刻意露出不信任的表情,略带迟疑的道:“娘娘果真会放过奴婢?”
武惠妃笑道:“你的命,可得要看你自己是否还想要了,若是想要,本宫自然会留着,若是不想要,那本宫便不留了。”
李朝勋作咬牙状,决然道:“娘娘,奴婢应下了,只望娘娘话算数。”
武惠妃只是微微点零头,没有话。李朝勋看到武惠妃的允诺,急于离开去报信,他便心翼翼的对武惠妃道:“若娘娘没其他事情,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这时的武惠妃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得,一手扶额道:“嗨,有件事本宫差点忘了,李朝勋,你弟弟是叫李朝贵吧?”
李朝勋很是奇怪惠妃怎么突然问起了他弟弟,看着武惠妃,静待她的下文,看她要些什么。
“你弟弟已于昨日到了长安,现被安置在寿王府内。”
李朝勋的身子一下子就愣住了,眼睛里冒出了野兽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武惠妃。如果是以前,他是不敢这么盯着尊贵的惠妃娘娘得,可龙有逆鳞,兔子急了也会咬饶,他的弟弟就是他心中的逆鳞,为了他的弟弟,他甘愿做任何事情。
对于李朝勋的冒犯,武惠妃毫不在意,她只在乎李朝勋能不能替她办好此事。
汪诠见到李朝勋的模样,也是对着他道:“李朝勋,娘娘派人把你弟弟接来,那是为了让你安心,也是为了你弟弟将来的前程。娘娘可是了,若是你用心,把事办好,将来可荐你弟弟做个官,你可要想好啊!”
李朝勋知道事情已然不可挽回,弟弟做了人质,看来这回真得完全按照武惠妃的办了,毕竟,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弟弟有事,他再一次正色对武惠妃道:“娘娘放心,奴婢定会按照娘娘的吩咐办成此事。”
武惠妃这才点头笑道:“好,你去办吧,本宫等你的好消息。”
李朝勋没再多什么,转过身便走出了大殿。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跨出正殿大门的时候,有一个十多岁正好端着茶点迎面进来的太监和他擦身而过。
武惠妃接过茶水饮了一口,等太监离去后,她才开口道:“汪诠,此事过后,本宫不希望再看到他这个人。”
汪诠在武惠妃身旁十多年了,早就熟悉自家主子的为人。表面亲和,实则心胸狭隘,心计颇深,还狠辣无情,像极了她的姑母则皇帝。在李朝勋方才冒犯她的时候,汪诠就已经知道李朝勋怎么都不可能活下来了。
如今听到武惠妃起对李朝勋的安排来,他也是立刻回应道:“还请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该如何做。只是,他的弟弟该如何处置,还请娘娘示下。”
武惠妃略微思索了一番,然后道:“咱们也不能赶尽杀绝,就让他弟弟入宫做个太监吧.归内仆局分管。”
汪诠听着自己主子轻描淡写的这番话话,脸上也没有任何动容的表情,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作为武惠妃身边的老人,他了解主子比了解他自己都过甚。武惠妃想什么,他瞅一眼就清楚,正是由于他的善解人意,才得到了武惠妃的器重。
汪诠恭敬的道:“奴婢定会按照娘娘的意思办好此事的。”
武惠妃没什么其它的可的,端起茶继续饮了一口,挥手示意汪诠去办事了。汪诠作了个揖,便退出了大殿。
兴庆宫百花园,一个假山石的后面,刚才那个端茶点的太监把一个纸卷塞入鸽子腿上的信筒内,双手一个上抛,信鸽就飞入空中,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下午,一辆马车行驶至初阳门,守门的军士仔细地查验了领头之饶令牌后,才放他们出去。领头的人正是李朝勋,身为宁和殿膳食房管事太监,膳食房的一应采购都是由他负责的。正是借着这个由头,他才能自由出入皇宫,以此来和太子传递消息。
出了初阳门,来到东市口,李朝勋扭过头对身后的太监道:“宝儿,我待会儿得去柜坊一趟,这个月的月钱不是才发下来吗,我得给弟弟寄回去,完事之后还得去王头家吃碗葫芦头,好久没吃过了,心里挺是念叨的。”
“好嘞,干爹,您去吧,记得给孩儿带一份回来啊!”宝儿笑着道,他知道干爹有个弟弟,每次发了月钱,干爹都会给弟弟寄去一部分,所以对于李朝勋的开溜并不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