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月琳大赖赖地找个了顺眼的地方坐下，撇嘴，“别问我，问你的如意郎君。”
她只字未提自己身份的事情，是为了照顾轻语的心情。
虽然后者没有什么情绪，月琳还是能够感受到轻语见到她那一瞬间的慌乱，以至于她心底一软，连问清楚怎么回事的心思都没有了。
月琳阿月琳，
她鄙视自己，
你还真是心志不坚呢。
如意…郎君？
听到这四个“烫耳朵”的字，轻语条件反射回头，正好看到了站在一旁无所事事地慕尘昭。
——怎么回事？
她用眼神问道。
“问你徒弟。”慕尘昭明白她的意思，冷漠道。
“月琳？”轻语目光再一次投向月琳。
“问…”月琳看了眼泽源，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慕尘昭，更不好惹的模样。
黑锅实在是没处甩，月琳别过头以手遮面，“哎呀”地叹了一口气：“那什么，是我，是我干的。”
她拉长声调讪笑着解释，一大串话还气都不喘：“我这不是为了看看泽源尊上刻意跑到我面前告诉我的身份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吗？”
——我怕他对你不利啊。
开口第一句话，就把泽源给卖了，而且是打蛇打到了七寸上，卖的彻彻底底不留余地，成功把轻语的视线引到了泽源身上。
“老大，我没有图谋不轨的心思。”泽源急忙为自己辩护。
“我呸，这话你也得出口！”月琳急燥燥地站起身，气焰嚣张地伸手指着泽源的鼻子，“你明明是想要让我离开甘霖司，鬼都知道你居心叵测。”
“你自己是谁你心里没点数吗？”泽源恼火地道，“我不允许你的身份给老大带来麻烦！”
“我呸，我在甘霖司这么多年我麻烦谁了？我从来没有给轻语惹过麻烦好吗？”月琳气得手舞足蹈，愤愤不平道，“倒是你，一上来就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依我看，你才该滚蛋！”
这句话一出口，轻语垂下桃花眼当做没听到，慕尘昭都跟着听不下去了。
“你没给你师父惹过麻烦？这句话你也得出口？”慕尘昭眉毛一挑直言不讳，“你平均每一个月给她惹一次麻烦，每三个月给她闯一次大祸，你你这么多年在外面的大大烂摊子，哪一次不是轻语给你收拾？谁也没有你能惹事。”
——轻语她这辈子都没有在谁的面前低过头，唯独因为这个不省心的逆徒月琳，要不停地去同他韧声下气地道歉赔不是。
“我跟你话了吗你捣乱？”月琳脸面上挂不住，气得差点掀桌，“你闭嘴！你自己还不是被轻语捡回来的？童养夫都做过了谁能比你丢人？”
童养夫……
又是这烫嘴的三个字。
突然间碰了一鼻子灰，还被揭了老底，慕尘昭有点恼火地沉下了脸：“你在同我讲话？我不是你师父。”
言下之意，就是不会像轻语一样让着她的直言犯上。
——你师父惯着你，不代表我也会。熊孩子，没人管要上了！
“我怕你啊死狐狸！？”月琳跳起来一脚踩在桌沿上，气焰嚣张地撸起袖子叉着腰，“有本事你放驴过来！”
放驴过来……
轻语无语扶额，心道我怎么会有个这样的徒弟呢？
“话都不会你美个屁。”泽源也是没有耳朵听了。
“你才不会话，我这叫有才华！才华你懂不懂？”月琳将桌子跺得彭彭响，气氛地反驳。
“行了吧，你这叫才华我就叫才华之主。”
…
几个人你你的、他他的，大晚上在轻语的寝殿吵了起来，后者的脸色也逐渐从一开始的平静变得难看起来。
“哎…等…”轻语了两个字，却发觉没有人搭理她，或者是她话的音量，没有人听见。
月琳不懂事、泽源是新人也就罢了，慕尘昭是什么意思？身为大圣神、活了几万年的老狐狸，和辈上神吵架，可真是光荣至极。
不过这吵架也不是毫无意义，最起码导致轻语从其中零碎的信息将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猜了个差不多。
“安静。”她最终忍无可忍，悠悠的语气带着神力，在空中形成了实质性的压力，“再吵，都出去——”
她缓慢地拉长声调：“罚跪。”
“哈？”泽源和月琳纷纷张大了嘴巴。
慕尘昭脸色也有点不好看。
——轻儿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怎么还要让我罚跪呢？
“轻儿…”
“闭嘴。”轻语丝毫不买账。
她的这一怒是真的管用，三人瞬间结束了口水之争，大眼瞪眼地看着她。
一脸严肃，故作深沉，有那么一点点的滑稽。
轻语目光盯着慕尘昭，将他看得一阵心虚不已。
“阿白，你不是要替我解决事情吗？怎么连你也跟着胡闹啊？”轻语缓缓开口，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符合她气质的嗔娇和责怪，“你给我过来。”
“轻儿，”慕尘昭苦笑，“你被你徒弟忽悠了，她长本事了。”
——存心气你，当然要抓她过来道歉了。
他完，有看了一眼泽源，继续道：“他，就更嚣张了，试图越俎代庖把你的徒弟扔出甘霖司去，你可恶不可恶？”
告状，赤裸裸地告状和揭底。
——如果不是因为这二位有轻语撑腰慕尘昭不便多问，依他的心思，全部一律严惩不贷。
——我管你是谁呢？官你是什么身份背景。
“是吗？”轻语伶俐地目光投向了两人中的泽源，“泽源。”
泽源听到自己被点名，低下了头，没敢吭声，更是没敢接话。
“月琳？”轻语又将目光投向月琳。
后者一如前者，将目光移开不予对视，也不吭声。
轻语见到这种情况，有点头疼，轻轻“啧”了一声，似问非问，语气里满是威胁：
“不交代？非得我发火才管用，你们对吗？”
两人双双眨巴眼睛，将目光移开不予对视，依旧沉默不语，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模样。
“泽源，我只要你回答我，月琳的身份，你是从何处知晓的。”轻语转过身，伶俐地目光投向了泽源。
“我…我……”泽源支支吾吾，并没有讲出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