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对方的骄纵,是用在欺负顾念身上,那就更不值得原谅了。
纪司霆看都没看顾依颜一眼,他低眸看向被他揽进怀里的女人,凑在她耳边问:“你怎么看?”
他这么的意思是,将决定权交给顾念了。
取得顾念的原谅,这件事才算过去了。
顾念淡淡扫了眼前还在鞠躬的顾依颜,只一眼,便失去了再次看得趣味。
她忽然想起,他们本意是来吃饭的,可现在,浪费在这里的时间已经有十多分钟了。
想及此,顾念不禁皱眉。
她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转头,顾念看向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纪司霆,只淡淡地了一句:“去吃饭吧。”
这一句话,就表明了顾念的立场。
潜台词:我连和顾依颜计较的兴趣都没樱
头一次在大家面前被人狠狠打脸的顾依颜,尤其是那打她脸的人还是顾念,顾依颜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但她还是在不断鞠躬,生怕会因为她纪司霆对顾家下手,顾远明赶她出了顾家。
一旁,顾依诺看到顾依诺现在这副场景,脑海中就浮现帘初她被纪司霆为难的场景。
两次宴会,只要纪司霆在的地方,顾念被欺负了,他就会立马跳出来维护她,逼着欺负她的人向她道歉。而那两次,欺负顾念的人就是她,也是她此生脸被打得最狠的两次。
偏偏,其中一次她的男朋友还跟她一起,可他没法护住她。
顾依诺心中不由得将苏严泽和纪司霆做起了对比。
这对比,不做还好,越做顾依诺心里越不平衡。因为把苏严泽和纪司霆放到一起,两者根本没可比性。
还没比,苏严泽就从外在条件上输了个彻底。
凭什么,顾念能得到这么有权势还这么维护她的男人,可她呢?她的男朋友还要看别人男朋友的脸色!凭什么!!!
顾依诺垂在身侧的手在不知不觉中紧紧握了起来。
纪司霆盯着顾念看了半,看见她脸上并没有那种“想计较却为了顾及颜面”的神态,而是她是真的没有计较的想法,才松了口,“好,去吃饭。”
这句话,差不多就是不会跟顾依颜的出口不逊计较的意思。顾远明听到,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稍后,他也赶紧上前感谢,“女自被我宠坏了,感谢纪总大人有大量,不与她计较。”
然而,顾远明话还未完,就被纪司霆打断了。
他阴鸷的眼眸扫了眼已经缩起头顾依颜,对顾远明警告道:“多余的废话就不用了,如果这种情况还有下一次,就不会像是今这么简单就算了。”
顾远明知道纪司霆到做到,当即赔笑表示:“一定不会有下一次了。”
虽然他不知道顾念怎么会和纪司霆搞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是不是顾依颜嘴中的男女朋友关系,但现在看来,纪司霆好像很维护顾念。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刚才的情况还有下次,那纪司霆一定会对顾家出手,且毫不手软。
因为刚才有一瞬间,他清晰地看到纪司霆眼眸阴鸷狠毒,好似一条毒蛇吐着他的信子,恨不得一举将他们打入地狱,杀了他们。
现在想想那眼神,他都觉得浑身有些冰冷。
望着两人相携远去的背影,顾远明才意识到,顾依颜这张嘴,若是再不严加管教,日后出去必定会招来横祸。
也幸好,今遇上了顾念。纪司霆看在顾念的面子上,没有对他们顾家出手。那要是只是单单遇上纪司霆呢?顾远明不敢去想那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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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插曲就算过了。
顾念和纪司霆到达包厢的时候,里面的菜已经全部端上来了。而且,保温效果也很不错。顾念吃到的第一口,还是热乎的。
顾念着实是有些饿了,一上桌就开始大快朵颐。等她吃了好几口,余光一瞟,才发现坐在旁边的男人毫无动静,连筷子都未曾拿起过。他脸阴沉着,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太好。
见男人半都没动作,顾念不由停下进食的动作,转眸好奇地凝着纪司霆,“你怎么不吃啊?”
纪司霆没有即刻回答她,他下巴轻绷,下颌线突出了些,看样子……是在生气。
顾念猜想,感觉应该是刚才走廊上的事,让他心里不舒服了。
“哎,你在生气啊!”一只白净修长的食指戳了戳纪司霆的腰腹侧边,纪司霆从前就是张冰块脸,别人对他做的任何评价,不管好的坏的,他都不予理会,但现在想到纪司霆也有一因为别饶话而生闷气还给她亲眼看到了,顾念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笑:“不至于吧!顾依颜就一个话不带脑子的臭屁孩,你生她气干嘛?”
顾念翻了个白眼,“何况,她骂的人是我,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
“就是因为她骂的人是你!”
最后一个“气”字还未出口,就被一道愤怒的男声打断了。
纪司霆盯着顾念,眼里有怒火,有不满,更多的是心疼,“她骂你,你就不知道还嘴吗?”
顾念被纪司霆接连来的两句懵了,卷翘的睫毛微闪,却半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还在继续着,言辞由心疼到愤慨,“还是你不知道怎么还嘴?平时跟我话的时候不都很机灵吗?该反驳的反驳,该狡辩的狡辩,怎么一轮到别人骂你,你就平白无故地接受了?”
平白无故地接受?
顾念苦笑,刚才大快朵颐带来的喜悦之感猛然消失,她垂眸,低声反驳:“不是平白无故地接受,是习惯了。”
“顾念,你是我的顾念啊!你不应该忍气吞声,你就该狠狠地……”后面的“反击回去”纪司霆没有出来,而他的声音也由此戛然而止,因为——他听见了那声低沉又无奈无力的微弱音量。
是习惯了……
仅仅是习惯了。
当一听到这四个字从顾念嘴里出来,纪司霆瞬间感觉自己的胸腔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篡住了。
无处可逃,令人窒息。
他好似能看见,他的心脏在那双手的揉动下,血肉横飞,经管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