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伪造流产一事,逼顾远明将顾念赶出家门。
然后吴丽蓉顺理成章地成为豪门太太,将原配的一切都抹去,而这样,顾依诺出门也能自称顾家大姐了。
而不是继姐。
那个“继”字,听得她委实刺耳。
这件事,是前不久顾子辰偶然经过顾依诺的房间听到的。
那时候,顾依诺和吴丽蓉商量着怎么处理顾念,房门没关紧,顾子辰上楼的时候给听到了。
到这里,顾子辰看向顾念,满眼担忧,“姐,我觉得顾依诺还会对你做些什么。”
他叫他亲姐是名字,却喊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为姐姐。
莫名的,这声“姐姐”在这十年里,顾念第一次觉得听着舒坦。
顾念嘴角挂着一丝愉悦的笑,她转头望向顾子辰,“所以你现在是来给我通风报信来了?”
顾子辰目光一滞。他好像很久没在顾念的脸上看到了这么开怀的笑意。
望着少年呆愣的目光,顾念笑意不减,“你就不怕被顾依诺知道报复你?”
闻言,顾子辰这才反应了过来,他微微摇头,一脸坚定:“不怕。”
只是要保护顾念的事情,他都会很勇敢。
时候他被邻居欺负,顾念跑出来保护他,现在他长大了,也该轮到他来守护顾念了。
顾子辰的眼神很纯粹,他在摇头‘不怕’的时候,眸光没有半分闪躲。
一颗赤诚的心,赤裸裸地展示在顾念面前。
望着这张充满活力且真诚的面庞,顾念脸上展开了一抹真心欢愉的笑意。
夕阳西下,女人相隔十年后,第一次喊出了那个称呼。
“弟弟。”
这两个久违的字,从顾念嘴里蹦了出来。
在顾子辰耳里,是那样的愉悦。
他知道,这是顾念对自己认可的象征。
瞬时间,眼泪就涌上了眼眶,模糊了眼睛。
但顾念的脸庞依旧尽在眼前,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的每一棱每一角,犹如儿时那般清晰。
“姐姐。”
对着顾念,顾子辰低低地喊出了这两个字。
只有这一次,他喊得满怀喜悦,也热烈盈眶。
只因为——这一次,顾念有回应了。
他终于等到了姐姐承认他的那一。
稍后,两人再次绕着操场往前走去。
两人随意聊着,顾子辰仿佛回到了时候那般,每幼儿园放学回家,都要跟拉着顾念一番细,今一发生的事情,即使再平淡,顾念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而且,顾子辰每完一句话后,顾念都会“嗯”一下,表示她有在听。
有时候听到有趣的,还是问顾子辰“为什么”。
对于此,顾子辰每次都很有兴趣地回答顾念。
两姐弟散步在夕阳西下,顾子辰同顾念细细地这十年间他身上发生的事,不提顾家,不提顾念讨厌的人,只是他身上的变化。
从他考入扬城一中,有举家搬迁,他凭本事考上鳞都高中,以及曾经对哪个女孩子动过心,后来细细接触后,才发现她不是自己的理想型,就再也没了那种心动的感觉。
顾子辰想到什么,就什么。
后来她发现顾念还是如时候一般,充当着倾听者的角色,他好奇这些年来顾念身上发生过什么。
对此,顾念也不隐藏。
她面色温柔淡和,仿佛时候的邻家大姐姐一样,细细地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讲了出来。
刚到国外那会什么也不懂,英文也不是很熟练,只是讲着书上的几个单词,闹过好多笑话。
后来在学校里努力学习,有机会考上了一个国外很有名气的设计学院,因为出色的成绩,赚了许多奖学金,她根据一些朋友的建议开始做起了投资,朋友建议投资的产业都不错,没多久,她就凭着那笔的投资,赚取来了不少钱才。
再后来,她一路往上读,终于在国外也有了些名气。
最后,她还是想回国发展,于是就回来了。
整个过程,顾念隐去了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只是挑了一些平常的事情讲。
但这种事情发生在身边人身上,顾子辰还是觉得顾念一路走来不容易,她并不平凡。
在顾念的言语之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姐姐有了许多的变化,她开始积极向上,开始努力生活,不再如之前般自暴自弃了。
听完,顾子辰笑得一脸阳光,他:“以后,我也要向姐姐学习,考上好大学,回来报效祖国。”
闻言,顾念也只是笑笑,不再多。
那些阴暗面,还是不要告诉她这个涉世未深的弟弟了。
年轻人有朝气,有一颗报效祖国的心,是好事。
和顾子辰在操场约莫逛到了下课铃声响,顾念才发觉,原来他们已经走了有四十分钟。
顾念转头,想知道纪司霆在哪里,不想,她一转头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就坐在以前上体育课最爱坐的台阶上,隔着那样不远不近的距离,借着夕阳的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而她,每次转头,总能发现,他就在那里等着她。
和纪司霆眼神对上的一瞬间,顾念就勾起了嘴角。
即使时光飞逝,你依旧在原地,只需要我向你飞奔过来,你就一定会接住我!
“姐,你和姐夫的感情一定很好吧!”顾子辰顺着顾念的视线,就看到了后仰着坐在那里,懒洋洋的,身上有一股成熟男人没有的少年味,也有一股少年没有的男人味。
彼时,已经有许多学生出来了。
她们在路过操场时,看到台阶上懒洋洋靠在那里的男人,上身白色衬衫,没有领带,还送了一颗扣子,能清晰地看到他跳动的喉结,下半身藏在精良的西装裤管之下,但一眼望去,就能感觉到那双藏在裤管之下蓬勃有力、肌肉匀称的双腿。
不少花季少女都被迷了眼,包括顾念。
他们就这样隔空对望着,眼里满满是对彼茨爱意。
听到顾子辰的声音,顾念回:“嗯,我们很好。”
一直很好。
即使中途有人下过车,却依旧牵挂着在车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