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纪司霆第一次给两个双胞胎洗澡。
全程都是他亲力亲为，一直到顾念自己洗完澡从房间里出来，也没见纪司霆结束。
她进了包子房间的浴室，就看见原本白衬衫黑西裤的纪司霆，已经全身湿透了。
原本打理得好好的背头，现在也湿漉漉的，垂下来，像一只斗鸡失败还被雨淋的落汤鸡。
“哈哈哈哈哈哈哈！”顾念毫不客气地发出了她赤裸裸的嘲笑声。
“纪司霆，你是不是没给孝子洗过澡啊？”顾念揣着爆笑的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地问。
“你……”顾念伸手指着两个睁不开眼的包子头顶，“你给他们洗头都不给他们带隔离的帽子吗？”
“隔离帽子？”纪司霆疑惑调头。
明显，他压根不知道现在孝子洗头都有专门的洗浴帽。
洗浴帽有隔离的作用，就是防止水从头顶浇下去，进了孝子的眼睛和耳朵，使得他们不舒服。
顾念见纪司霆一点都不懂，干脆走进去，将里面摆放好的两顶隔离帽拿出来，然后走到浴缸边，给两个眼睛都还睁不开的包子们一一带上。
她接过纪司霆手里的淋浴头，“给我吧，我来给他们洗。”
再让他洗下去，今晚两个包子恐怕脑子要进水。
“你在旁边看着。”顾念说。
这样，以后还能给他们洗。
对于顾念的安排，纪司霆没有异议，他起身，将位置让给顾念，而后从另一边搬了一张凳子，坐下，就在顾念旁边，看着她温柔地两个包子洗浴的全过程。
从头至尾清理一遍，一边给他们洗浴，还陪他们玩智力游戏，又或者是讲笑话，逗得两个包子哈哈大笑，而过程中，两个包子的表情也都是极为舒服的，与刚才他给他们洗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
纪司霆在挫败感升起的同时，心里也将顾念的动作都给记了下来。
洗完，顾念将两个包子纷纷从浴缸里拎出来，放到铺着一块大毛巾的防滑垫上，挨个将他们擦干净。
由于纪司霆完全不知如何下手，只能由顾念来做，她擦拭的动作很快，就怕自己慢了两个包子冻着感冒了。
因为出生的时候难产，导致他们的体质也不是很好。
现在能这么轻易不感冒，是她精心调理好几年的结果。
将两个包子裹在浴巾里，顾念伸手拿过一旁的睡衣。
她原本是想一套一套拿的，给两个包子依次穿上，但在手碰到放衣架时，她手顿了下。
还是拿了两套，将另一套向纪司霆递去，问他：“你要不要一起给他们穿上？”
纪司霆望着顾念手里小小的衣裳，伸手接过。
纪司霆是给一百穿的，一百知道纪司霆大概是第一次给孝穿衣服，全程也没有闹，很顺从地将头伸进了衣服，没多久，衣服就穿好了。
一百穿好衣服的时候，二百也早就穿好了。
顾念转头望向纪司霆，问：“给孝子刷牙洗脸会吗？”
纪司霆摇摇头，随后说：“不太会。”
“没给孝子做过。”他补充。
顾念望了眼洗漱台，起身，“那就现在学。”
说罢，顾念牵起二百的手，将其带了过去。
见状，纪司霆也牵起一百的手，将其带往洗漱台的方向。
两个包子身高不够，顾念特地给他们买了小凳子。
现在，纪司霆有样学样地照着顾念抱二百的方式，将一百放到了小凳子上。
然后，挤牙膏，倒水杯。
这就和他们平常自己刷牙无异。
但难的是，是要给他们两个人刷牙。
顾念一边给二百耐心地刷着牙，一边朝纪司霆解释：“他们现在还是小朋友，牙齿没长好，牙龈也很容易出血，所以我们在给他们刷牙的时候一定要做到轻柔，不然下手重了很容易牙龈流血。”
然而，就在顾念刚说完的时候，纪司霆手上握着的牙刷染上了一丝血迹。
这明显，就是一百的牙龈血。
顾念看着那牙刷头，白了一眼纪司霆。
顿时，纪司霆头上冒上了一层热汗，连带着脊背上也冒出了一层。
他没想到，孝子的牙龈这么敏感，一擦就出血了。
他还没用力。
因为蹭出血了，纪司霆心里就紧张起来了。
连刷前牙是要上下刷的，纪司霆硬是给弄成了左右刷。
一百倒是没什么感觉，他看出了纪司霆紧张的心理，还安慰着他：“爸比，你别紧张。下一次就会好啦！”
闻言，顾念也看了一眼纪司霆，“谁都有第一次，你轻轻刷就好了。”
何况，牙龈流血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
这句话，顾念当然没说，要不然纪司霆以后给两个包子刷牙刷出牙龈血习以为常了怎么办。
刷完牙，接下去就是洗脸了。
洗脸，也是有讲究的。
不是拧干毛巾在孝子的脸上胡乱抹一通就行了。
因为孝子的皮肤很嫩，顾念每次给两个包子洗脸都是用毛巾轻轻覆盖在他们脸上的边边角角，轻轻擦揉一把，然后再洗一把脸。
洗完两次，这才算干净了。
因为刷牙刷出了牙龈血，纪司霆给一百洗脸的时候完全不敢用力。动作都是他平生从未有的轻柔。
可能，是太怕这么一个小而又软的包子在他手里整张脸发红了吧。
将两个包子全身上下洗漱好收拾好，顾念和纪司霆一人一个将他们抱到了自己的房中，顾念将两个包子放在床的正中央，然后自己躺到了最右边。
纪司霆刚才忙着收拾行李，这会被顾念催着赶去浴室洗澡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房间里满是黄灯，顾念正靠在床头给两个包子讲着儿童故事。
她穿着吊带睡衣，外面披了一件毛衣，扣着扣子，头发往后绑着，电费单前面还是有几缕碎发没绑紧，于是就这么轻飘飘地垂在了她的两颊处。
那几缕青发，更是为顾念添了几丝温柔暖意。
加上床头的那一抹黄昏色灯光，让她更有一种江南女人的温婉气质。
这样的顾念，从前，纪司霆很少见。
倒是知道她有了孩子，这种温婉气质才在她身上出现得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