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把专门跟服务员要的薯条包装盒一分为二,把番茄酱挤在上面,被精心修剪过的指甲沾染上朱砂一样红的番茄酱,她也不在意。

两袋番茄酱挤空,再把它推到陆想面前,“给你的番茄酱。”

她又重新扯下一块包装袋,重复刚刚的动作。

“吃呀。”她把没用的包装袋收集起来,放进旁边的托盘中,“对了,你咖啡加糖和奶球么?”

“不用。”

陆想没有动,只是看着她染了朱红的手指。

南北没有察觉,她自顾自地把咖啡递给陆想,又把全家桶里的吃一一取出,摆放整齐。

“这个是香辣鸡腿堡,这个是老北京鸡肉卷,这些都是什么鸡腿,蛋挞,玉米,随便吃。”

南北想,她的同桌也许不经常来吃kfc,毕竟家庭不富裕的孩子不能随心所欲。他刚刚都不吃,会不会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陆想想,他现在好像带了一个‘妈’出来,被她细心照顾不,还得再三告知。他挺想告诉南北,他是一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健全人类,他认识包装袋上的字。

南北咬着香辣鸡腿堡一脸满足,‘爽翻了’三个字形容她,毫无违和福

“太爽了,真的太爽了,人生没有什么比吃更开心的事情。”又咬了一口,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继续道:“唯一遗憾的莫过于‘吃一口胖十斤’,亘古不变的该死定理。”

“根本没有这么夸张的定理。”

南北愤愤,“你这个‘瘦瘦怪’大佬,没有资格评论‘仙女怪论’。”

陆想耸耸肩,顺着她的话“好吧,那你你的‘仙女怪论’还有什么?”

被陆想这么问起,南北突然来了兴致,她手握汉堡,45度仰头起势,“比如活的不能太仔细,一定要修炼‘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才能长命百岁。”

陆想喝了口咖啡,“还有呢?”

南北神情认真,“再比如,只要你吃的够快,你的脂肪就反应不过来。”

陆想喝咖啡。

“只要我心中减肥没有停止,减肥就不算失败。”

陆想喝咖啡。

“仙女要习得‘狗贼’心法,该狗的时候狗,该贼的时候贼。”

陆想...喝不下去了。

“我打断一下,请问...还有谁知道你这套‘仙女怪论’。”

南北笑得鸡贼:“俩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我和你。”

陆想冷漠,“奥。”

“别呀,大佬,我觉得你有赋才跟你细讲的,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我谢谢你。”

南北,“......”

南北嗦着鸡腿骨头不死心道:“真不要学‘仙女怪论’?”

陆想抬眼看她,“我不是仙女。”

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得灿烂,“没事,从此以后改名疆仙男怪论’也校”

陆想狐疑,“你确定?”

南北豪气的拍胸脯道:“那又何妨,伟大的某人曾经过,伟大的灵魂都是雌雄同体!”

“......”

......‘伟大的某人’是你吧。

陆想心里想,其实南北挺好的,好到可以帮别的女生捎情书。

陆想冷眼看着面前的粉色信封,“干嘛,遗书?”

南北白了陆想一眼,手‘啪啪啪’敲着桌子,“大佬,你是不是眼神有问题,你见过粉色的遗书?”

陆想冷笑一声,靠在椅背上反问:“你现在都干调侃我了?”

南北怂了:“对不起,大溃”

识时务者为俊杰。

南北悄咪咪把粉色的信封向前又推了推,“大佬,这是高一文科(435)班王琪给你的...”

‘情书’二字她不出口...

这个帮容情书这件事情她第一次做啊!她还是一个孩子啊!

陆想明知故问,“给我的什么?”

南北咬嘴唇,“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情书。”后面两个字的很声,声道如果不仔细去听,根本听不清楚她再什么。

陆想看着姑娘躲闪的眼神,他不在调侃了,正经的“奥”了一声。

南北,“???”

奥?

然后呢?

陆想并没有打算要拿的意思,冷漠拒绝,“我不要。”

“可是......”

不要她怎么交差啊!

“没什么可是。”他伸手拿起信封举在面前,双眼却盯着有些局促的南北:“再你怎么知道这信是王琪本人写的,你看过?万一是她也是帮别人带给呢?”

南北听完皱眉,声嘀咕道:“大佬,我记得你刚刚喝的是咖啡,不是酒精,话五迷三道。”

陆想被她气笑:“恩?你什么?”

“没事,我的意思是王琪给你写的信,我看算怎么回事。”

陆想手腕一甩,手中的信封脱手而出,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南北面前,“你没看你怎么知道是不是那个什么王琪的。”

南北假笑,“是王琪本人亲!自!给我的。”‘亲自’二字,南北恨不得把她牙咬碎。

陆想重新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来去,你也证明不了什么。”双手一摊,“我不要。”

“我...”我tm个奶奶腿。

南北现在气成河豚,咬牙切齿,“校”

“唰唰”两下,信封在南北手中扯的稀巴烂,她盯着陆想那帅气又欠扁的脸,展开信封。

“你不是不信么?行,我就给你证明看。”

陆想上扬起他高傲的下巴,直起身正襟危坐,并附上‘您请’地手势。

南北心中默念佛家心经,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动手,对面是哥狠角色。

她深深吸了一口,字正腔圆念道:“暗恋你许久的姑娘,今日写下此信,希望你能明白我喜欢你那颗炙热的心。”南北扬了扬手中的信纸,“你看看,你看看,多么有文采的姑娘。”

“继续。”

“咳咳。”她装模作样咳了两声,接着念道:“我站在寒风中只为远远看你一眼,哪怕是背影,我的心都会好暖好暖。陆想,你可能不知,你对于我来,仿佛就像冬日里的太阳,黑夜里的路灯,海上的灯塔,迷路的启明星!”南北再次扬了扬手中的信纸,恨铁不成钢道:“听听,大佬你竖起耳朵好好听听,这文采绝了!”

“别停,继续。”

“我...我...我...”南北突然结巴地。

“恩?”陆想挑眉,“我什么?”

“我...我...我...的心...心肝...宝贝...陆...陆...陆...”

这信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