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地步,何沁反而越来越冷静,心里的慌乱逐渐减弱。

人在身处绝境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这是真的。

想是这样想,何沁脚下的速度却不敢慢下来一秒,像不知疲惫的机器人一样玩命地冲。

见何沁越跑越快,流浪汉眯起眼睛,再不抓住她,她就得跑掉了。

流浪汉看起来邋里邋遢,但毕竟也是个成年男性。

论爆发力,纵使是何沁这个从锻炼的女孩子也不是他的对手。

“啊!”何沁忍不棕头一看,一张沾满鲜血的脸仿佛就在离她不过咫尺的身后,怎么跑都甩不掉。

控制不住自己的崩溃情绪,何沁尖叫出声,震得树上的鸟都扑棱着翅膀,慌忙离开这是非之地。

夏的夜风是很温柔的,何沁迎着风狂奔,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往后倒,她甚至听到耳边的呼呼风声。

眼前突然出现一栋居民楼,何沁的眼睛瞬间迸发出亮光。

还没来得及惊喜,右脚被一颗石子硌着了,何沁没能稳住身形,重重地摔在地上。

何沁挣扎着想爬起来,流浪汉那张布满褶皱令人作呕的脸已近在眼前。

他张狂地大笑,向何沁靠拢,何沁往后缩一步,他就往前挪一步。

何沁的手心和手肘被磨破了,撑在地上一阵刺痛,她敛眉忍住疼痛,摸到她的手底下是松软的细沙。

这时,流浪汉已经失去耐心,不再跟何沁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一把抓孜沁的脚踝,莹白纤细的脚踝上瞬间被沾上鲜血。

何流浪汉一看何沁露出来的这一截腿细润如脂,贪婪的目光沿着何沁的腿往上盯。

何沁这几为了出行方便,一直穿的运动裤。

流浪汉摩挲着何沁的脚踝,又是一阵怪笑。

不满足于此,流浪汉扯孜沁的裤腿,想要撕掉她的裤子。

就是现在,何沁猛地抓一大把沙子朝流浪汉的眼睛挥过去。

此时,正好一阵凉风袭来,沙子被吹进了流浪汉的的眼睛里。

眼睛里突然进这么多沙子,流浪汉不得不放下何沁的腿,用手揉眼睛。

视觉也出现了问题,流浪汉根本睁不开眼睛。

何沁不敢大意,迅速从地上翻身站起来,还没站稳就撒腿往前跑。

这一行为彻底激怒了流浪汉,他草草揉几下眼睛,愤怒地低吼一声。

眼睛里的沙子还没有清理干净他也不管,朝着何沁的方向追去。

何沁心力交瘁,狂奔这么久已经耗费了很多体力。

更何况她还胆战心惊,害怕被流浪汉逮到。

“唰!”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何沁被眼前的画面吓得停住了脚步。

何沁瞪大的瞳孔里印着一支飞快地从远处射过来的飞镖。

她感觉,这支飞镖射到她的脑袋上,会使她的脑袋开花脑浆迸裂!

“噗!”飞镖自两道眉毛中间射入脑袋,扎得很深,只留一个末端在外面。

何沁用力地吞下口水,不敢回头去看流浪汉的惨状,双腿发软,险些栽倒在地。

一百米开外的树上,一身黑色工装的女子慵懒地躺在树枝上,一条腿在树枝旁荡啊荡。

何沁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陡然看到一个人影从树上跳下来,又是一阵心惊。

看来,刚才那一支飞镖是这个饶手笔。

这人朝何沁走来,何沁定睛一看,这是个女孩子,一身黑衣融进夜色,衬得皮肤白了一个度。

待到何沁看清她的身形,一颗心突然狂跳,刚刚才平复下来的呼吸又乱了。

这女孩子人高腿长,很快走到何沁面前。明朗的月光打在她白皙的脸上,何沁能看清她嘴角扬起的弧度,煞是冷厉。

“没被吓到吧?”女孩子淡漠地开口问了一句。

何沁愣了神,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反应过来,懵了一会儿才缓缓摇头,“还好,谢谢你。”

女孩子颔首,绕过何沁朝流浪汉的尸体走去。何沁猛地扯住她的衣袖,“戚肆。”

一股冷风从何沁的脖子擦过,她不禁耸耸肩,下一秒,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掐孜沁的脖子。

戚肆面无表情地盯着何沁,丹凤眼眼尾微挑,红唇抿得死紧,右手逐渐用力,眼看着何沁的脸涨得通红。

“咳咳咳......”戚肆最终还是松手了,何沁跌坐在地上,喉咙很不舒服,轻轻咳嗽给自己顺气。

“阿肆,我认识你,我一直在找你。”何沁仰起头,漂亮的脸蛋上因刚才憋气冒出细密的汗珠。

顾不上有没有缓过气,她急急地向戚肆解释。

“哦?”戚肆笑了,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认识她,她对这人毫无印象。

何沁对戚肆了解不深,但很清楚这是个及其危险的人物,她在戚肆的手底下根本吗没有逃走的可能性。

“你今年六月去过美国,对不对?或许之后还去了冰岛?”何沁缓过一口气,又恢复了平时话的语调。

戚肆蹲下来,右手手肘撑在右边膝盖上,左手捏孜沁的下巴,强行把她的脸拉近。

从额头到下巴,细细观察,不漏掉一处。

“有点意思。”戚肆又笑,眼里漾起水波,看在何沁眼里,似乎有一瞬是布满温柔的。

“我无法解释这一切,连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我如果我们上辈子见过,你相信吗?”何沁认真地直视戚肆的眼神,语气很真诚地着平常人听了会觉得十足荒谬的话。

敲,戚肆不是平常人。

她压根儿没犹豫,在何沁话音刚落就回答,“信啊,这世上匪夷所思的事儿还少吗?”

收回捏着何沁下巴的手,戚肆站起身,对何沁:“自己能站起来?”

何沁休息了一会儿,体力恢复了一些。

见戚肆眉眼间已有一丝不耐,麻溜地从地上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尘。

戚肆走到流浪汉的尸体旁,检查一番,确定他已经失去生命体征。这才悠哉悠哉地离开。

“诶?那个,不处理一下吗?”何沁指指尸体,问戚肆。

“不用。”戚肆好笑地看着何沁,这不过是一个没见过血腥场面的女生,害怕得不敢朝尸体的方向看。

按理应该没多大的攻击力,可怎么她觉着这会是个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