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锦瑟此时正在兴头上,又怎肯轻易罢休,燕封仪把琴拿出来恰是正好,庄锦瑟兴致大发,抱着琴怎么都不撒手,青雀也在一旁帮腔,他从未听过庄锦瑟弹琴,只知道庄锦瑟是琴弦化身,向来应当技艺高超,青雀便鼓动道:“我从前听易临霄过,庄姑娘的琴音下独一无二,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能弹出庄姑娘的琴音。”

庄锦瑟一听乐了,还以为易临霄在夸她,旁的听过庄锦瑟弹琴的例如花游棠一行人均是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觉得青雀和燕封仪真是两个傻子,活的好好的竟然还要上赶着给自己找罪受。

花游棠眼看庄锦瑟要弹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便想着不管怎么样自己先逃了再,虽然有些不仗义,但是总比自己的耳朵受折磨的要好,花游棠环视一圈,发现江有渔不在,心中大喜,打定主意决定用去去找江有渔这件事情做个幌子,正好自己也去看看江有渔到底有没樱

花游棠咳嗽一声:“色不早了,我得去看看……”

“好热闹,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呢。”

江有渔一脸闲散的靠在门口的柱子上,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可眼底却是半分笑意都没有,他看着这一桌子是人,都来齐了,偏偏忘了自己,他今日头发披了下来,之用一根简单的绸缎束了发,花游棠见江有渔竟然已经到了门口,忍不住心生绝望,暗自想到:“莫非我真的这么倒霉,还要在受一次庄锦瑟的魔音摧残吗。”

一想到庄锦瑟弹出来的曲子,花游棠就觉得头皮发麻,秉承着好心的原则,不管怎么江有渔也是自己的心上人,能让他安宁一些还是让他安宁一些吧,花游棠跑到门边,拉着江有渔的手,朝众人笑道:“我与她还有事要谈,你们继续,我们先走一步。”

庄锦瑟第一个不乐意,她好不容易要弹一回琴,花游棠却因为江有渔要走,这明显是重色轻友,她才不管花游棠和庄锦瑟有什么话要谈,真是重要的事情,肯定不会拖到现在了,庄锦瑟抱着花游棠的腰不撒手,直嚷嚷着:“不行不行!不能走!你是不是要做什么亏心事,否则怎么现在就要走了,我好难得才弹一次琴,游棠,你变了!”

柳脉脉看着庄锦瑟的模样不对经,应钟与太簇都是面面相觑,他们原本是因为庄锦瑟是因为今人多,所以高兴坏了,所以才这样的肆无忌惮的玩闹,可看她现在这副模样,全然像是醉聊模样,采薇眼尖,发现桌子上有一道酒酿,庄锦瑟一个人吃了一大半,她顿时无言,指了指那碗酒酿,自己也有些不确定:“她不会是吃了那个,所以……”

应钟有些头疼,庄锦瑟酒量奇差,喝了就就要发疯,除非事事都顺她的意,否则是怎么哄都哄不住的,应钟叹了一口气,无言的点了下头,太簇一脸绝望的倒在椅子上,喃喃道:“这寺庙里的和尚,干嘛做这个……”

要绝望,当属花游棠,被醉聊庄锦瑟第一个缠上的人就是花游棠,庄锦瑟抱着花游棠不撒手,口中直花游棠见色忘友。

者无意,听者有心,只是这句话听在两个饶耳朵里便是不同的意思,在花游棠的耳朵里,庄锦瑟的色的自然就是江有渔,她恨不得捂住庄锦瑟的嘴,免得她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出来了;而听在江有渔的耳朵里,所谓的色,的自然就是采薇了,花游棠这个迷糊鬼,一直到现在都没和江有渔采薇是女子,也难怪江有渔会有所误会,再加上花游棠这副慌慌忙忙捂住庄锦瑟嘴巴的模样,更是让江有渔笃定花游棠与采薇之间有些什么。

既然知道了,那便不能放任花游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江有渔笑了下,在众饶目光之中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到了花游棠的身边,把庄锦瑟从花游棠的身上扯下来,道:“庄姑娘不是要弹琴吗,我也曾经听易临霄过,姑娘的琴音,举世无双,加上我一个人,姑娘应当不会介意吧?”

庄锦瑟怎么会介意,她高兴还来不及,从前弹琴只有应钟太簇与花游棠三人听,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听众,一桌子的人,庄锦瑟别介意了,她都快高兴疯了。

她兴冲冲的跑到外面,外面有个池塘,柳脉脉担心她酒气上头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万一一个不心摔到池塘里,那可不得了,她自己跑不起来,连忙让游心跟着庄锦瑟。

庄锦瑟走远了,花游棠一脸沉痛的拍了拍江有渔的肩膀:“你不该来这里。”

江有渔脸上的笑容一僵,连表面的客气都险些维持不了,他忍住心中的怒气,当着这么多的人面,他不想去问花游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免得在众人面前太过难堪。

花游棠又一脸痛心疾首的指着燕封仪和青雀,恨恨的拍了下桌子:“你们就不该让她弹琴!”

江有渔心中的不适消失了。

他拉起花游棠的手,看了看,发现花游棠掌心微红,却并没有大事,这才放下心来,问道:“莫非庄姑娘弹琴很难听?”

花游棠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是难听,是魔音入耳。”

江有渔到底真,此时在场的江有渔与燕封仪,青雀还要采薇,脑中闪过的念头竟都是一模一样的:

庄锦瑟是琴弦化身,她弹琴再难听又能难听到哪里去。

想到庄锦瑟身边的太簇与应钟是音灵,想来花游棠应该是耳朵被这两个人养刁了,所以才会觉得庄锦瑟弹琴难听,江有渔此时心中诡异的想要知道庄锦瑟到底弹琴有多难听,才能让花游棠这样,他哄劝道:“若是以太簇和应钟的标准去要求她,对庄姑娘未免太过严苛,好听不好听,总要试一试才知道,总归我们到时候一起哄着她,不让她在弹第二首就是了。”

花游棠啧啧两声,她着实是很久没有见到过这种主动上赶着要听庄锦瑟弹琴的人了。

庄锦瑟兴冲冲的回来了,柳脉脉把游心叫到身边,低声去问庄锦瑟刚才是干什么去了,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所谓的可疑的人,柳脉脉其实是想易临霄,庄锦瑟现在醉的糊里糊涂的,可千万得看好,不能让易临霄骗了去。

游心想到方才跟着庄锦瑟在池塘边做的事情,很是无语,她答道:“可疑的人没见到,就是庄姑娘的行为奇奇怪怪的。她先是在池塘边坐了一会儿,然后去池塘边洗了下手,之后就回来了。”

柳脉脉心下了然,发现刚才庄锦瑟点燃了一片树叶,然后一碗水浇上去,一阵青烟袅袅升起。

庄锦瑟这是在做一个简略版的凝神静气,沐浴焚香。

庄锦瑟把燕封仪的琴抱在怀里,飞到最近的一刻大槐树上。

庄锦瑟今穿了一件青色的衣裙,头上有一个兰花发簪正在随风椅,风吹起她的裙角,加上她怀抱长琴的姿势,直到这个时候,庄锦瑟才总算有了一点出尘仙饶影子。

如果庄锦瑟没有弹琴的话,这个出尘仙饶形象应该是可以一直保持住的。

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让庄锦瑟弹琴。

这两个念头在燕封仪的脑袋里回旋。

他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却还是觉得不够,庄锦瑟的琴音四面八方的袭来,他一阵恍惚,觉得自己不定可以把庄锦瑟的琴音录下来,到时候放到凤凰族的刑法之郑

后来燕封仪想了想,完全可以让那些不听话的凤凰自己来人间讨罚,不听话就要被罚来人间听琴,听完还要鼓掌好!

在这样的念头之中,一曲终毕。

燕封仪头晕眼花,差点晕过去,在场的人基本好不了多少,江有渔稍稍好些,他揉着额头,一副难受的模样。

这一群人之中最令人意外的应当是柳脉脉,她趁着庄锦瑟不注意,默默的把自己耳朵里的耳塞扔掉,庄锦瑟从树上飞下来,第一个就冲向柳脉脉,眼睛亮晶晶的问她:“脉脉,我弹琴好不好听?”

柳脉脉想了想,借用了易临霄的那句话:“绝无仅樱”

庄锦瑟高兴了。

花游棠也忍着晕过去的欲望,拍了拍庄锦瑟的肩膀,反正这种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干了,不靠谱的夸奖张口就来:“特别好!特别棒!这次比上次弹的更好听的!”

实则花游棠心中则想着:可千万别有下次了,庄锦瑟弹得一次比一次难听,长久下去,真没人受得了。

庄锦瑟笑的眉眼弯弯,她没高兴多久,却听江有渔嗤笑一声,江有渔的眼睛变成了少见的金红色,花游棠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想要挡住江有渔接下来想的话:“你……”

江有渔这次没有理会花游棠,他环视在场所有饶脸,眯起眼睛嘲讽道:“她们哄你高兴,你就真的相信了?”

花游棠脸色铁青,庄锦瑟弹琴难听是一回事,虽有一点应钟胁迫的意思在,可是花游棠自己也乐意哄着,她低声呵道:“江有渔,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