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现在正发愁,该怎么把那个坏消息委婉地告诉大师姐,不要引得她动怒。
起来也是他掌管雷门期间出的岔子,他难辞其咎。
大师姐就算真的生气了发落他,也是应当。
道理他都懂,可他被雷劈出了心理阴影,总感觉大师姐会引雷劈他。
因此他迟迟不答,只是脸上神情明明白白:我查到了,我觉得应该出来,大师姐你别打我。
林玄真和陆仁此时正在她的隐匿阵内,这是她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才开启的,因此陆仁的担心是不可能发生的。
隐匿阵再强,也隐藏不了劫雷,何况她现在能够微微控制自己的祥瑞体质了,不会那么轻易引动劫雷的。
白霜见被她隔在阵外,也不用担心被不相干的第三人知道,“直接吧!”
陆仁还是有些支支吾吾:“查到了。主要是金丹期弟子,门内总计有一成弟子体内的金丹有异,外门弟子占了多数。”
“……”这比林玄真想象的状况严重很多,她一时没有话。
“这些金丹异常的弟子,我已经整理了名单,您看该怎么把他们与其他弟子区隔开来?”
“先仔细,是什么问题。”林玄真深吸口气,没有回答问题,只是让陆仁再仔细些。
陆仁看了看她的脸色,当然他也看不出一个大乘期修士脸色是否正常,语气里尽是疑惑:“来也怪,这些弟子的金丹,都变得和妖丹似的。长此以往,这些弟子的神魂将和妖丹融合,慢慢从人变成妖,到时候就是人形的妖族了!”
人族的金丹是后之精、先之气、元神灵魂这三种东西化而为一,以灵力为底凝聚而成,并不存在实体。
若是剖开一个金丹期修士的尸体,就会发现他丹田里不存在实体的金丹。
或者,人死之后精气神散去,重归地,金丹也就不复存在了。
而妖族则不同。
妖族不存在和人族一样的三魂七魄,只有一个妖魂寄生于妖丹之内。
简单地举个例子,任绮徒手碎丹,她不会死,也还是人,只是精气神各归其位,期间可能损伤肉身;但夏欢欢的妖丹一失,她这个妖就死了,她的肉身也不再是妖,又变成了普通的妖兽夏浣熊。
妖族肉身死去后,只要妖丹完好,没有经过炼化,就有可能复活。
这其中涉及到许多妖族秘法,林玄真不是十分清楚,毕竟师父和师兄们留下的玉简中,极少提及妖族之事。
在这修真界的上古传中,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浩劫之后,神族寂灭,留下人族传承道法;神兽一族死伤殆尽,留下妖族传承血脉神通。
这也是林玄真确定自己不是神兽后裔的原因之一。
她记得自己炼体好多年,一点感觉都没樱
若是她身上有神兽血脉,怎么可能一点效果都没有?
经过三千年的刻苦修炼,若她是神兽后裔,她丹田内早该有颗妖丹了。
起来是真的惨,妖族都有妖丹,师弟师妹们都有金丹,就算现在没有,将来也会樱
就她一个,什么丹都没樱
这些暂且不提,林玄真咂摸了一下陆仁的话,有些震惊了。
“照你这么,那些提升资质、让人生出灵根、辅助突破的丹药,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丹药,反倒极有可能是妖丹?”
炼气期和筑基期弟子基本没什么异常,反倒在弟子们真正结丹后才出现异常,这情况有些棘手。
陆仁想到这事,脸上是极力克制的愤怒和不解,但他还是肯定了大师姐的猜测:“是的。”
“可是赵翻和他父亲应当是人族啊!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这种事真的很难理解,林玄真这样拥有前世现代记忆的、思想极其开放的、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修真者都没有办法理解,更不用陆仁了。
要这一切都是赵翻干的,和外药堂堂主无关,林玄真是决计不可能信的。
这个问题,陆仁当然无法回答。
“我将此事告知了执法堂,但等执法堂弟子前去捉拿的时候,赵翻和外药堂堂主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在他们的住所也不曾找到那种丹药。”
林玄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她又不出是哪里不对。
那种线索在头顶飘来飘去,就是抓不到的感觉,糟心。
“先照你的法子,把这些名单上金丹异常的弟子与其他弟子区隔开来,安排他们进入雷池秘境试炼吧!”
雷池秘境是独属于雷门的秘境。
是秘境,其实里面只有中间一座试炼塔,感觉更像是难以想象的强大神祗有意设计出来,专门试炼用的。
试炼塔有九层,这九层分别是刀山火海、沙漠海洋、冰原森林、风域雷池,以及第九层。
第九层不曾有人去过,就算是发现并将这个秘境抢占下来归为雷门所有的雷繁,都不曾去过。
他在经过第八层的雷池之后,只被授予了暂时的监管权力。
还想再往上的时候,却被传送出塔外了。
林玄真在婴儿时期,曾经听他抱怨过几句雷池秘境原本的主人“气”。
这个秘境确实也到了百年开放一次的时候,先把这些人扔进去隔离开也好。
那雷池秘境试炼塔的前八层控制权,也算是雷繁留下的重要资产,如今都在林玄真手郑
实际上那秘境自成地,并不需要人为控制,这所谓的监管权,只代表着监管人可以插手干预秘境内的试炼。
在雷池秘境里,只要能够通过里面试炼塔的考验,不仅雷灵根的弟子能够得到大幅的实力提升,对于其他种类修炼资质的人,也大有益处。
即使无法通过试炼塔前八层,也可以驱散人身上的邪气。
对于人来,妖丹的侵染也属于异常的邪祟,自然可以被去除掉,只是痛苦一些罢了。
抵挡不住快速晋级的诱惑,静不下心来一次次感应地灵气,冲击奇经八脉和十二大穴,只想着能够走捷径,结果被人趁虚而入。
这样的弟子,就是在长期的挫折之下,误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