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蟹是受不了一剑宗内若有似无的议论和指指点点,才独自跑到落月谷这灵气稀薄的地方寻清静,顺便练剑的。
自从八大宗门联合大比时,萧蟹和他的师父萧霸各自遭受了雷门药堂堂主和大师姐的摧残后,萧蟹一剑宗精英弟子,百年一出的绝世才剑修的名声算是毁了。
他被雷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外门弟子谢九江击败的事情,早已通过那些参与了联合大比的人,传遍了一剑宗。
因流言蜚语而产生的杂念和压力,令他在这一年多来,不但修为毫无寸进,还心境受损,一直停留在金丹后期无法提升。
他师父萧霸对他的态度也变差了。
大概是因为他看过萧霸变成孩,又见到了萧霸在大师姐手中宛如凡间稚童一般手无缚鸡之力,萧霸每次见到他,就眼神躲闪,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后来连前往凤麟洲的机会也被萧衡借机拿走了。
幸好那萧衡比自己还要不济些,被谢九江打得比自己还要狼狈。
可近来萧衡的修为也在稳步提高,他要是再不突破,百年难得的剑修才之名,就真的要换人了。
他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去雷门参加联合大比?
为什么就那么想出风头?
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自己可能还打不过雷门的弟子?
更何况,他是玄元大陆百年来第一才剑修,打败雷门弟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没什么值得自豪的。
萧蟹想到这些,手中挥出的剑便带上了戾气。
毁了,他的一切都被毁了。
林玄真看着他失了智一样胡乱地挥着剑,发泄自己的郁闷,也不出声打断,只避开他,在谷底走了一个来回。
这落月谷和她想象中的相似却又有不同。
荒凉、灵气稀薄,这些都是她预料中的事。
可谁能告诉她,这落月谷中一根草都没有是怎么回事?
灵气稀薄也没到这个程度啊!
这里唯一能问的,就只有那个萧蟹。
林玄真想了想,这萧蟹不过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不足为惧,她有把握让他在求助前就闭上嘴。
于是她收起了隐匿阵,对萧蟹问道:“那个……我想问一下,这里是落月谷吗?”
萧蟹浑身一震,猛地停下了动作,紧跟着一个利落的转身便向后一跃退开,与这突然出现跟自己搭话的女修拉开了好一段距离。
站在近十丈开外,萧蟹才略微松了口气,但他握剑的手依然积蓄着灵力,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冲突。
这个女修出现得太不寻常了。
落月谷位于飞星山和旭日山之间,方圆几十里的一大片山脉,都归一剑宗所樱
这落月谷的周围设有强大的阵法,只有一剑宗弟子可以凭借自己的玉牌进出。
可这里没人会来,只因落月谷内,寸草不生,甚至连一只爬虫都没有,几乎是一片死地。
灵气稀薄程度仅次于雷门的凡间壁,只是不像凡间壁那样,有无时无刻不在呼啸的罡风。
这玄衣女修进了一剑宗的山门就已经足够可疑了,她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落月谷。
她是怎么进来的,目的为何?
萧蟹将手中的剑插回了剑鞘,手却没有离开剑柄。
他打算先试探着交流一番:“不知道友是何方高人?”
……
林玄真想了想,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木真、木玄两个身份,都是她以男修的模样现身人前的;木林又在于懂的六九雷劫中消失了;雷门大师姐的身份自然不能。
想来想去,林玄真反应过来,这萧蟹又不是她的同门师弟,也不是友好宗门的弟子。
她对一剑宗的弟子,没必要这么客气。
林玄真默默取出一把普通的灵剑,道:“你只需告诉我,这里是不是落月谷就可以了。”
萧蟹见她如此回话,手上又突然出现一把灵剑,心里一紧,不敢轻视,再度拔出剑来。
他已经感觉到此人身上与自己不相上下的气势和威压,估计对方和自己的修为不相上下。
虽然剑修在同境界内战斗力属于最强的一拨,他无需担心打不过这个女修。
但在这落月谷,灵力耗尽就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补齐。
他不愿贸然动手,只能再次问道:“你是如何进来的?来这里做什么?”
林玄真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来这里确认是不是幽荧谷?
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确认啊!
这个萧蟹的问题真多,还个个都不是她能回答得上来的。
闯入人家的宗门,没有个合理的法,看来是必定要打上一场了。
这么想着,林玄真就拎着那把毫无特色的灵剑,向萧蟹攻去。
没错,只要她的速度够快,在萧蟹产生杀意激发她的祥瑞体质之前将他制服,就没问题了!
而且她的剑法,在和白霜见的几次交手后,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
她信心满满地想着,下一刻,手中的剑便被格挡开了。
……
林玄真一个旋身,稳住脚步,心念一动,另一只手上便捏住了八张符纸。
她终究无法当个帅气的剑修么?!
正在此时,她余光注意到,空中依然万里无云。
这是祥瑞体质失效了,还是萧蟹没起杀意?
因着这个疑惑,林玄真便顿了一顿,看向萧蟹。
萧蟹轻松地将那直直刺来的一剑格挡下后,没有再趁机杀向这个女修。
这女修剑法和没练过一样,只是个花架子,弱成这样,他不用剑都能拿下。
她必定是为了寻宝而来,才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且二话不便要攻击他。
萧蟹认定,她一定是已经有了宝物的线索。
而这或许也是他的机会。
传中,这落月谷里有上古时期留下的凶煞宝物,非常人所能驾驭,一旦出世便会惊动地。
虽然这里被一剑宗历代弟子不信邪地刨了一遍又一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依然还有新入门的弟子不信邪,会来寻宝碰碰运气。
如他这般的之骄子,有哪个会认为自己是个常人?
谁又能确定自己不是那个逆的大气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