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二次元 > 魔草狂沙 > 原生(可忽略!)

到了广告时间,大发终于开始专心吃饭。

那是个公益广告,还挺有趣,主角是一个圆滚滚的球,它某丢失了一角,就像圆蛋糕被人切了一份一样。那个球很难受,总感觉自己不完整了,于是它滚啊滚,打算寻找自己失落的一角。

大发看了一眼屏幕,突然开口:“哥哥,你很奇怪。”

“嗯?”我出神的看着那个不算球的球过关斩将的寻找自己失落的角,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大发在和我话。

“你看广告比看电视剧认真多了。”大发才不管我有没有在听,发表完意见,他接着低头想在广告结束之前抓紧时间吃饭。

晚上,赵栎给我打电话,问我大发最近怎么样。“他挺好的,你才走了没两就想大发了啊。”

“那当然了,他把我当继的,我可把他当亲的呢。”

“也许这是磨合期呢?毕竟不是亲的……”

“哎哟,你别这有的没的,是不是亲的有那么重要吗,他那个亲爹倒是亲的,对他负过责任吗?就算是磨合期,他多大了,13了吧?我们磨合了有三年啦!他和他妈妈一样,那么个倔脾气。”

赵栎痛心疾首的数落他的白眼狼。我扭头,发现大发面无表情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就跟他爸爸不是在他一样,完全无动于衷。

又过了一周,赵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和每次出差一样,他给大发带了一堆礼物,然后象征性的分了我一点特产,就要把我打发走。

我在玄关换鞋,大发坐在台阶上默默的看着我。

“其实我有那本书。”大发。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大发在什么。

大发爬起来跑进房间,带回一本香槟色的方形硬壳薄书,封皮和书页看着都是崭新的,保存的非常好。封面上是黑色的文字:《THEMISSINGPIECE》(《失落的一角》)。

“送给你了,”大发慷慨的把书塞到我怀里,“反正我也不爱看书。”

后来我发现那与其是文字书,不如是绘本。我又仔细的看了一遍那个球的故事,然后把绘本放入书柜,再也没有打开过。

大发念大三那年,赵栎要求大发去他公司实习,大发拒绝了。

他在本市念大学,经常跑来找我。

我发现他从大二就开始抽烟,本着对从看着长大的孩子负责的心态,我提醒他少抽烟。他没理我,转身摸出第二根开始吞云吐雾。

“你为什么不去你爸公司实习?”

“是赵栎的公司。”

“好吧,你为什么不去赵栎的公司实习?很多人挤破头都进不去。”

“我不想。”

我发现大发越长大话越少,而且人也有越发古怪的趋势。不过他很配合我的预言,彻底的长开了,不再是秀气了,而是非常非常英俊。

大发用手把烟捻灭了,扭头盯着我:“最近学校话剧社那个学姐还是一直烦我,就是我大二就和你过的那个。她这几每晚都单独约我吃饭。”

我回应道:“之前我就给你过,她也许是喜欢你。别人喜欢你,你要珍惜,要尊重别饶喜欢。”

“可我不喜欢她。”

“那你早点拒绝就好了。”

“她没有明,我怎么拒绝。”

“你可以隐晦一点。”

“你教我,”他顿了顿,“你肯定经常拒绝别人吧。”

我没话。

大发继续不依不饶的下去:“要不现在来练习一下吧,哥。”

他绕到我前面,好正面对着我。我才发现这个孩子已经长得比我都要高了。

我没有等他开口,就看着他:“我已经有爱人了。”不是喜欢的人,是爱人。我特意加重了“爱人”这两个字。

大发沉默的看着我。

我发现他看人,或者看我的时候,特别爱死死盯着我,望着我的眼睛,就好像要看到最深处的什么东西一样。

“你果然很擅长拒绝别人。”最后他。

这晚上,我俩都没有睡着。我们爬到顶楼,春的夜晚有一点潮湿的凉意,夜空没有星星,月亮却很明亮。

我们并排站在栏杆处,人手一罐啤酒,不话,只是慢慢的喝。

“裴阙。”我先开口了。

我从大发七岁开始认识他的这么多年以来,叫他本名的次数屈指可数。其实那我没有告诉Z,我也更喜欢大发的本名。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大发的声音,有点压抑的颤抖:“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她很早就去世了。”我干脆的回答。

“……你很爱她。”

“对,”我望着夜空,慢慢的:“你记不记得,有一年,好像是你初中时候,你送了我一本绘本,蕉失落的一角》。”

大发点点头。

我重复了绘本里的故事。“我的爱人就是我失落的一角,裴阙……”

“你拒绝了我,今后你也是我失落的一角了。”大发打断了我,把空聊啤酒瓶扔在地上,抹了一把眼睛。

“我觉得,我只是你的遗憾之一。你是不是从就觉得你那个执意要离婚的母亲也是你的遗憾呢?你是不是一直在怨恨你母亲呢?可你母亲也有自己失落的那一角,只是你不知道,不了解。很多人都是这样,生命里都有遗憾,”我看着这个孩子的眼睛,那么年少,热情,没有受过真正的伤害,简单又纯粹。

“可遗憾也是人生的一部分。你要学会正视它,面对它。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学会这一点。还记得故事里那颗球吗,失去了一角,固然痛苦遗憾,可随之而来的新生活也赐予他惊喜与成长。”

我着闭上眼,回忆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那些痛苦的,快乐的,还有平淡的,无谓的,随着潮水退去,消弭无踪。只余下沙滩上亮闪闪的珍珠和贝壳,等待我去发掘。

或许,裴娴也有过这样的时刻。是那次歌剧表演中,她流泪的时候吗?真正释然的时刻,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而我为了那失落的一角,在世俗喧嚣的洪流里,在明月清风的高崖上,兜兜转转,寻寻觅觅。失去所爱的痛苦与遗憾其实没有那么简单——它同时带给我很多全新的东西。我在这场名为回忆的遥远而又痛苦的征途中,所遇到的,收获的,经历过的,也许比我那点的渺茫的愿望更重要。

当然,我最爱的永远是我失落的一角。我很多时候只是接受不了“失去”的事实。生活还要继续,新的失去与得到,每一都在发生。

只愿我所爱能够保佑我,我也会鼓起勇气,带着她的那份,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