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福宝小神医 > 第二百三十一章 风林动13

谨容听着他的话,却依旧不动摇,只固执的重复着要出宫的话。

景文帝揉眉,妥协道:“好吧,你出宫可以的。”

谨容的眼睛里立马迸射出一股兴奋的光芒。

“但是——”景文帝赶忙接上。

不快一点不行,这人可是说做就要做的,谁知道他会不会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果然,谨容缓缓将跨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景文帝:“......”

他就知道这小子是这德行!

“你可以出宫,但得跟着我一起!”

他一定要看看,这小子成天往外跑,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谨容面露不愿,但看他态度坚决,明显就是不和他一起,他就绝对不要想出去了,还是不情愿的应了下来。

若是谨容独自出宫,自是说走就能走的,但若是加上景文帝......

“你到底好了没有?”谨容不耐的催促着面前的人。

平日里他的耐心还是不错的,但眼看这天都黑了,他还在收拾,这就不行了。

“你若是还不好,我就一个人去了。”

景文帝挑眉,慢条斯理:“那我可得给守宫门的人交代一下了,以后看到你,都不给你出宫,嗯.......不管带没带宫牌。”

谨容:“......”奸诈!!

看他马上就要炸毛了,景文帝轻笑一声:“好了,我收拾好了,走吧。”

谨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满道:“这天都快黑了,你下次要快一点。”

“我说过还有下次?”

“没有下次?”

“看心情,心情好就有,心情不好的话,以后都没有。”

“.......那你什么时候心情好?”

“看心情!”

“......”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两个经过了乔装打扮的人来到了街市。

谨容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面上不虞,没半点高兴的样子。

景文帝走在他的身边,自然知道他是为什么不高兴,但一句话也没问。

两人走了大半会儿,谨容彻底不想再无聊的逛下去了。

“我饿了。”说完就直直的看着景文帝。

景文帝点头,吩咐人去找酒楼,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他可已经不是二十几岁的少年郎了,就这么一直一直走,走个大半个时辰也是会累的好吧?

想到这,看了看身旁看起来还很稚嫩,完全还能用少年来形容的人,顿觉心塞。

晚上的京城总是热闹的,灯火烛光闪烁,人声沸腾,街道里的人太多了,酒楼里反倒显得冷清了几分。

景文帝看着,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

一旁的侍从俯身解释:“主子,今日是白将军的忌日,每年的今天,京城的百姓都会自发为他放灯祈福,街上也是难得的热闹。”

谨容坐在他身边,听到这话,眼神暗了暗。

他早就知道这位白将军的事了,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姜词,所以感触不深,但是如今......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为白将军的忌日感到伤心难过?

景文帝本来兴致蛮高的问这事,毕竟不是任何时候的京城都会有者番热闹的场景的,不想居然得了这么个答案,一时心中有些奇异的感触。

白沧澜的事情或许在朝堂之上是个禁忌的话题,但在京城却不是!

当年,白家的人最得民心,所有百姓或许不知道当今皇子的名字,但绝对不会不知道白家将军的名字。

在他们的心里,白家的人就是守护神一样的存在,威望比之皇室更甚。

这也是先皇一直视白家为眼中钉的原因!

白沧澜死后,朝堂之上的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百姓可不知道,他们唯一懂得的就是白家再也没有人了,他们的守护神不见了。

白家将军的丧事在当时轰动一时,全城的百姓都朝着一个方向跪拜,其规模远超皇帝薨逝。

他还记得,当时先皇看着白家的方向,沉默了很久很久。

那一刻,他觉得这个帝王是孤单的,是后悔的。

后来,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

父皇没有惩罚写文讽刺他的陶家公子,也没有去惩罚那些将白家视作神明的百姓,更甚于在外敌进犯的时候,还对着白家的方向沉默了很久。

父皇死了,这个疮痍的王朝交给了他,他却也后悔了。

当年白家的事情是有他的插手的,更甚至于,后来的那位白家逃出去的孩子的死亡也有他的插手。

当年,没人知道在他知道白家还有人尚存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是高兴的,也是忐忑的。

白家太强了,他可以强势退敌,让大周不用饱受外敌侵犯之苦。

白家太强了,它强到了每一个帝王都对它有一种从内而外的警惕。

多疑是君王的通病,所以他找到了当年被送走的孩子,他已经长大了,还娶了妻,已经有了孩子。

他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时,终于明白了先皇的忌惮从何而来。

他想,是不是白家的人都是这样的,即使让人远远望一眼,便像是看到一座难以攀越的高山,让人忍不住的想仰望。

但他是君王,君王是不能用那样的目光去注视一个人的,所以他只能用另一个办法。

他借了皇兄的手,除去了那个人,做了和他的父皇一样的选择。

然后,他带着和父皇一样的后悔生活了这许多年。

每一次边境被犯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想,如果不是当年年少轻狂,如果他再沉稳一些,他会不会有完全不一样的选择,如今的大周会不会有些不一样?

可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时间没有再来一回的可能,他不能再做一次选择,能做的也只是背负着自己选择带来的苦痛艰难前行。

索性的是,当年,他在做错一件事的时候,也遇到了另一道光。

不知想到什么,景文帝默默将目光移向身侧的谨容,眼前的人逐渐和当年卷缩在墙角的人重合起来。

心中不是没有遗憾的,如果当时他就出手把人带走,是不是眼前的人也可以多一些其他的选择?而不是终日在这苦闷的皇宫里做一个会被人耻笑的侍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