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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计数器看起来正好跟混沌之鳞,也就是舰灵郭瑞德说的“混沌感应器”正好一对,不仅主体是个浅槽,中心还有凸起,正好嵌进混沌之鳞中间。
高德把血怒原野的混沌之鳞放进浅槽里,竟然一丝不差。看计数器左侧边框还有个类似活页的装置,才明白郭瑞德说的“这个计数器是残缺的但不影响使用”是什么意思,应该是还有外壳可以把混沌之鳞封装在里面。
计数器加感应器有了,没有什么至高神火,高德只能用自己身上的火,正好也测试下震旦的凡人之力跟巴托的至高神火是不是一回事。
把血魔狂怒者手办探入混沌之鳞,再把压在心底那种如“丹田之火”的微微热感引向手办。手办倒没有烧起来,身上也没燃起白焰。只是感知被稀薄但却坚韧的东西阻隔住,大概是像那么回事。高德没有用过无法准确比较,估摸着应该是加厚延时那种型号。
就这?
高德正在疑惑,混沌之鳞忽然亮了起来,那是微微的炫彩光芒,在光滑如镜的圆盘表面流动。
把这彩光盯了好一会,高德觉得可能是什么信息但靠凡人肉眼看不出来。他转到了超脱视野再看,顿时有了变化。
593823514……
彩光凝结成一行数字,末尾三位还在不断变化,多多少少来回不停。高德数了几遍,九位数没错。
“等我把混沌之力抽回舰桥,那可是数百亿的渗透压哦。”
记起舰灵郭瑞德说过的话,高德寻思这数字难不成就是灰境的渗透压?问题是他捏的手办也有渗透压的数据,少的三位数,多的四位数,二者之间是什么关系?
这会弄不清楚,还是先进灰境看看。
对了进不去,感知被那层阻隔挡住了。
高德尝试着让自己的“魂火”烧得更猛烈些,想看看能不能烧穿这层阻隔。结果魂火毫无变化,看来这层阻隔完全遏制了感知与手办的关联,维持在只能激活手办检测渗透压的状态,自己这根灯芯被限制器卡住了无法调整大小。
昨天高德已经进过血怒原野,检阅了由王昆仑毛绒绒统领的驯象所特勤队,就没必要再进去了。这支队伍如高德所期待的那样,在截杀金钱龟的行动中发挥了关键作用。虽然实际上只干掉了两个,另一个是被高德在黑鲨号舰桥里重创的,后面还获得了御马监、兵马司、羽林卫乃至候补刑天的支援,但就如快反部队的价值是在第一时间抢占阵位一样,他们做得足够好了。
特勤队也遭受不了不小损失,包括三只灰豆芽在内一半的人重伤,剩下一半也没谁是囫囵的。好在都是魔人,还有孙婆婆照料,应该能很快恢复。伤势没了,经验却沉淀下来了,驯象所终于有了可靠的“执法武力”。虽然驯象所的账面上并没有特勤队,他们的编制全都藏在杂务科里。
那么继续测量吧……
从计数器里取出混沌之鳞,换上传令者之礁的混沌之鳞。
1380921479……
视野里彩光凝结出的数字吓了高德一跳,还以为是个手机号呢,仔细一数,十位,传令者之礁果然比血怒原野要高一级。
取下这块混沌之鳞,高德又拿出暗手血塔的混沌之鳞,正要装上去又停下。这处灰境里是有魔塔的,塔里人说不定会感应到。
就在高德犹豫着是就此放弃还是赌一把的时候,不知是巧合还是老天安排,通话器响了。
“你休息得怎么样?”
是远坂爱,用冷冰冰的语调说着关心人的话,不是高德跟她打过不少交道,知道她跟小丽一样说话都是这调门,还真要给她贴个傲娇的标签。
“没啥大问题了明天傍晚掐着饭点来乾明殿面君,为啥掐着饭点,这还需要问吗?”
接着的做派让高德又想推翻之前的印象了,这跟傲娇有啥区别。肯定是她跟小丽在女皇面前大赞了自己一番,才有被女皇召见赐宴的机会。
“职务变动?你就别管了,肯定不会把你发配到海上的。”
远坂爱很利索的讲完就挂,让高德一颗心又七上八下起来。
之前在黑鲨号里装昏的时候,他听到了小丽跟舰灵郭瑞德的交谈,要郭瑞德配合编造他跟黑鲨号绑定的谎言(严格说也不算谎言),目的就是为了包揽发掘黑鲨号的任务。目前阶段他可不能让羽林卫甚至圣山接手黑鲨号,不管是黑鲨号本身还是舰灵郭瑞德,都还深埋着巨大的财富等待他挖呢。
现在看来,小丽应该说服了女皇让自己负责这事,但他又不想丢下驯象所这一摊。远坂爱让他放心,可到底要怎么两头兼顾他自己都没想好。这种完全照顾到他个人需求的好事,只有小丽才能体贴的安排妥当,女皇应该没这么好说话啊。
………………
“羽林卫镇魔司和锦衣卫驯象所本职不变,另加兵部侍郎,提督海防诸事……”
无终宫乾明殿后殿,听女皇说了她的安排,远坂爱只是咂了咂嘴,上官晴却很震动。
“陛下……”
刚开口劝谏,女皇摆手止住,“兵部侍郎只是加职,让他有指挥战舰的名分,他的真正职事是后面一项。”
“兵部侍郎是正三品,已是顶尖的朝臣,朝堂商议军国大事都不能落下。”上官晴耐心劝说,“陛下的目的只是让高德不受朝堂束缚的挖那艘战舰,何必把他抬到这么高的位置上呢?这必然会引发诸多无谓的风波,对高德来说既是麻烦,又会有新的危险啊。”
作为女皇的贴身笔杆子,上官晴是圣山之外唯一知道女皇双重身份的人,自然也清楚女皇与高德的关系。这些话不只是出于司礼监秉笔的身份说的,还兼有女皇贴心人的角度。
“不给他个兵部侍郎压住其他朝臣,随便哪个衙门都能去掺和一脚,水师那边也不服他管。”女皇也有自己的考虑,“这样他还怎么做事呢?”
“至于风波么……”女皇幽幽叹气,“他被金钱龟劫持这事,让我明白了现在只靠丽和小爱是护不住他了。镇魔司镇抚使和驯象所千户都是上不了朝堂的微末近臣,出什么事影响不了朝堂。不管是海塔会和血塔会,都有胆子在暗中动手。”
说着说着语气越来越冷:“现在让他做兵部侍郎,堂堂正正走到朝堂上,是会有风波,却足以震慑住那些魔人。他们今后还要动手,就得先掂量一下了。这不是动一个羽林卫镇抚使和锦衣卫千户那么简单的事情,而是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对付朝廷重臣,是在掀朝廷这张桌子!他们既然要掀桌子,那就怪不得朕连地板也不要了!”
连“朕”都出了口,女皇自然是无比认真的。
“我也觉得高了点,”远坂爱当然清楚女皇的用心,“肯定能震慑住那些魔人,问题是下面那些忠于陛下的臣子们,恐怕会另有想法。不管是朱大都督还是吕大学士,对陛下的忠诚是越来越坚定的。忽然把高德拔得这么高,他们嫉妒倒还说不上,但必然会揣测陛下是不是不放心他们了。”
“是的是的,”上官晴赶紧附和:“就算陛下跟他们掏心置腹,他们也不会信陛下其实只是想保护高德,顺带让他去坠星海里的小岛发觉上古战舰。”
“唔……”女皇有些被说服了,“那还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兵部侍郎太高,”上官晴说:“但侍郎之下就是郎中,无部堂之位上不了朝,还是会被他人轻看。不如另外新设一级位阶,品级与侍郎相同,不理部务,为高德专有。如此既有对应身份,又不会让朝堂诸公多想。”
“哦?”女皇有了兴趣:“那这级位阶要叫什么?”
“奴婢觉得可以叫……”上官晴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口:“可以叫侍中。”
“侍中?”女皇还在嘀咕,远坂爱噗嗤笑出了声,“这不就是太监吗?”
“不是太监,”女皇记起来了,“圣山的书里说到过,在前朝这是个位同宰相的显要官职,能做侍中的都是朝廷砥柱。”
“可我记得……”远坂爱不解:“大明这边的几个大太监,包括景灵之乱里那位守护无终宫的冯大伴,不就是侍中吗?”
“这就是祖宗的黑历史啊,”女皇抚额:“想给宠信的太监加官,又不好扰乱朝堂,所以就给了侍中这个有名无实的前朝显职。”
“不行不行,”她使劲摇头:“让高德当侍中是在侮辱他啊,怎么可以?”
“太祖开国初年,曾不设宰相,于各部设侍中,位在侍郎之上,”上官晴很严肃的说:“这也算得上祖制,哪里是贬损?”
“可大家都会这么认为,”女皇很在意高德的感受:“他也会这么想,分明是护着他的却被他当做侮辱,这又何苦来哉?”
“明天跟他说说看他是什么想法嘛,“远坂爱却不觉得这有什么:”或许他并不在乎呢。”
“这个……”女皇很勉强的接受了:“好吧。”
“只是兵部侍中的确不伦不类,”上官晴继续为女皇合计,“陛下还可升他在锦衣卫里的位阶,比如升到同知。至于他办实事的职务,海防诸事这个名义范围太广,牵涉甚大,也有不妥。原野电视台不是正好讲到了扶桑鬼哭果汁的事情吗?可以委他提督坠星海稽私诸事,名义上负责稽查进出坠星海的货船是否有载此类禁物,借这个名义在小岛设置补给之地,正好遮掩发掘战舰的行动。”
“好好!”女皇很满意:“还是小晴你细心周到,就这般处置!”
“这算什么事啊,”远坂爱见她笑得灿烂,取笑道:“堂堂大明女皇,为了给一个家伙升官还这么费心思。还不是为了让他死心塌地的效命,只是为他的安全谋划。”
“小爱你这就没良心了啊,”女皇反击:“人家可是被当做引诱你的诱饵才出事的,而且被劫了都还在努力抗争,就为了削弱一些混沌之力,好让你传送过去的时候能少一些压制,你都还没好好谢过他呢。”
“是该好好谢他,等等……”
远坂爱终于回过神来了,“这几天太忙我都没顾得上细想,陛下这么一说才品出不对,那帮魔人凭什么认为抓了他就一定会引诱到我?”
“你不是他上司吗?”女皇理所当然的说,旋即也反应过来,“对啊,金钱龟是怎么想的呢?凭什么觉得抓了高德你就一定会置身险境去救他?那帮魔人和恶魔道士一口咬定目标就是你,目的就是让我怒极失智。”
轮到上官晴噗嗤轻笑了,女皇和远坂爱异口同声:“笑什么?”
“没、没什么,”上官晴晴空还想敷衍过去,见女皇和远坂爱同时磨起了牙,赶紧道:“其实、其实朝堂内外早就有传言了……”
女秉笔的声音压低,过了会,后殿回荡起河东狮吼般的咆哮,还是两声合作一声。
“什么——!?”
………………
如果高德知道自己马上又要升官了,还会升得这么高,他才不会进暗手血塔的灰境。
可混沌之鳞不仅发热,连那镜子般的表面都出现了覆着新娘盖头的影像,他不得不进去看看。至少先应付过眼下吧,他是这么想的。
无终宫百花祠下的情形吕九眉和李蓉娘跟他细细说过了,提到了这个新娘……也就是楚娘子以同样的形象进了现世。虽然没表现出多高的战力,被远坂爱一剑劈成骨屑,但附身尸体的本事却让高德异常忌惮。与只是被恶魔之力侵蚀了魂魄的可怜虫相比,这种家伙才像是真正的魔人。
“王无敌……”
魔塔下的尖刺大厅里,身影窈窕的盖头新娘如浮雕般挤出塔壁,用少女般脆亮轻软的嗓音说:“有胆做那等事,没胆来见我?”
“怕楚娘子降罪,”高德横下一条心,“楚娘子所不察之处,小人与北山的仇怨已不可两立,只是抢得了先手而已。”
“看来你是宫里哪位了,”楚娘子低叹,“百花祠下只见你的部下却不见你,金钱龟甚至海塔会那边又栽了个大跟头,还以为你是幕后黑手。”
“哦?”高德心说我的确是幕后黑手,只是你既没看出这幕有多深,也没看出我有多黑。
他装作无知的道:“他们那边的事情小人可不清楚,难道是被截住了?”
“你真的不知?”楚娘子不信。
“无终宫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些,可外面的事情就没渠道了,”高德装作默认了楚娘子刚才的认定。
“此事已在中京的暗面传得沸沸扬扬,”楚娘子说:“金钱龟……也就是黑鲨战塔那帮人,被御马监拦在东城一家扶桑酒屋,只逃出去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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