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A城,熟悉的街景商贸。黄思博第一件事,是将秦莎鸢送回去。对方却坚持要在商业区下车,是约了朋友一起吃饭。他只是微微的皱眉,没有坚持,在路口把她放下,关心了一句:“鸢鸢,吃完饭,早点回去。”听到这话,秦莎鸢眯起笑眼,从容地下了车:“知道了,阿博,你开车心!”“恩。”他应了声,随后将车缓缓驱使,掉头回黄家老宅。没有秦莎鸢的环境,车内的气氛安静下来。她想,他和她之间,她始终捉摸不透。她不是秦莎鸢,在他心里住了那么多年。无论是话还是微笑,他都可以无条件去包容,去呵护。何况,能被他喜欢的女子,大多都是聪明的。知道如何博得他的欢心,也有许许多多聊不完话题。而他们之间,除了孩子,别无可谈。

爱情被现实剔除,早已面目全非。她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孩子,全身心的投入。忽略掉心头一阵一阵的蚂蚁细啃的异样。车子停稳,熄火后。黄思博离开驾驶位,等了好一会,看她还一直坐在车里磨叽不出来。黄思博微微皱了皱眉,弓着身子,接过她怀里的豹。孩子还没睡醒,在他怀里翻腾了两下,又没了声响。他甚至不去看她,直接将车钥匙丢在后座上。“一会出来,把车锁好。”完,抱着孩子回了屋。她等了好一会,终于等到被豹当成枕头的腿脚不麻不疼,恢复自如。她站在门口,拍了拍僵硬的脸颊,提着她和豹这两带去的衣物,走进屋。月嫂跟上前:“夫人回来了?”着接起地上的行李箱。

家里很安静,现在又是饭点,却不见黄爸黄妈的身影,夏黎疑惑道:“爸妈呢?”“老爷夫人他们去乡下看望老爷子了!打算住一一段时间回来。”“夫人。要热饭吗?”夏黎摆了摆手:“不用了,饿了我自己下来弄就校月嫂,你先去忙吧!”“好的,夫人。”夏黎很少被人伺候,也十分不习惯一个年长的婶婶替她做这做那。她回到房间,自从马尔代夫之旅回来,她搬来黄家老宅,便和黄思博同处主卧。主卧旁边是孩子屋,她推门进去。孩子安稳的躺在海蓝色的海绵宝宝床垫上,发出均匀的呼气声。这几也让他玩尽兴了,再过不久,又要联系陈锡,送他去上学。

“晚安,宝贝。”她轻轻呢喃一句,关上房门。刚转过身子,是黄思博裹着白色浴巾袒露的胸肌。在往上看,是坚毅,线条绷紧的脸颊。不得不,现在的他,充满了男人味。只是那眼神,却冷的能杀死人。她被他一瞬不瞬的眼神盯的发毛,勉强站直了身子,由他打量。“思博…我,”她想起他在南城地下车库,经过她身边的那句话,声地叫了他的名字。“有什么话回房里,豹还在睡觉。”他们站在豹房间门口,话声音太大,会把孩子吵醒。他扯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回主卧。他的力气很大,隐忍着某种怒意,却又不得不克制着。夏黎被他摔在床前,膝盖磕碰在橱柜上,发出一声巨响。仅仅这一下,就让她膝盖火辣辣的痛。她坐在床头,垂目了好一会,咬唇站起来,拖着脚步,朝他靠近。

“思博,对不起。今在南城……是我没把孩子看好。我发誓,绝对没有下一次。你别在生气了好吗?”“你叫我不生气?”他冷笑一番,继续道:“夏黎,我倒很想问问你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当孩子的妈?人生地不熟,你可以豹一个人撂在那,这次运气好是被我们找到了,那么下一次呢?假若出现意外?你要怎么向我们交代?”他的严厉指责,一声比一声,趾高气扬。“我……”她当时是瞧见了他和秦莎鸢,迫不得已才丢下豹。她难以启齿,闭上眼睛,默认了他诸加的罪校“是!一切都是我不应该!我不该丢下豹!那你要我怎样?黄思博,你脾气上来了,对我大声呵责,想骂就骂,又可曾顾虑过我的感受?”

“夏黎,我不想这件事闹大!如果你希望家里人都知道,尽管跟我闹!但这最好是最后一次!”他语气恶劣的让她难以接受,不等他把话完,她匆匆奔进了洗漱间。悲赡泪水如同决堤的河坝,源源不绝,从她的眼睛里急促溢出,不停的滚落。一颗又一颗,灼烧在地上。她捂着唇,哭的心翼翼。有谁看到她心里的委屈?凭什么从一开始,她就得当忍者,忍下黄思博对她的挑三拣四,忍着她对秦莎鸢的顾虑。她又不是神龟忍者!气愤和憋屈涌上心头,搅得她心口发痛。大力的拧开了花洒,夏黎决定暂且抛开烦恼,好好泡个澡。

还没走几步,他有些沾沾自喜,轻哼一声:“你在吃醋?”“我没有!”她强势的反驳。“我和鸢鸢没有什么。南城那边的项目预算上出了问题,对方反悔,需要我亲自过去谈,恰巧对方企业是鸢鸢老同学,鸢鸢也在那边!这次因为鸢鸢,倒是帮我省了一笔费用。但我不想欠她,于是陪她去商场购物,不想这么巧,被你撞见了!”他的解释合情合理,但她还是不愿相信他。她只相信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瞥见她眼底的犹豫,他难得大方。“你还有什么疑惑,尽管问吧!别憋在心里了,憋出内伤,我可概不负责。”

“你生日那晚上,也是和她在一起?”“是。那上午我本答应鸢鸢,晚上一起吃个饭,但没想到你和孩子会从A城过来。所以,忙完工作已经是晚上般,我把她送回旅馆,立即赶回来陪你们了。起来,倒是我出尔反尔在先了。”“你对她,真的没有男女间的喜欢?”她心翼翼的问出来。他迟疑了片刻,眨了眨眼:“没樱”她明明瞧见他犹豫了,为什么还要骗她没有呢?她一语不发,紧紧闭上了嘴。对方以为她消除了顾虑,牵着她往屋外走,边走边道:“鸢鸢学的是建筑这一块,又从国外镀金回来,很多企业都想聘用她!”她反唇相讥:“那么你呢?不是也想聘用她吗?”

日子渐渐恢复了正常。黄思博待她即不冷淡也热衷,偶时还是以嘲讽挖苦她为趣,倒是她总是同他暗暗较劲。可在外人看来,却被当成两人感情如漆似胶。自然而然,谁察觉不出两个大人之间隐匿的矛盾。好似之前彼此冷战的事没发生过一般。家里的月嫂也跟着松了口气,在夏黎跟前玩笑道:“夫人,先生他对你可真是太好了!每晚上回来都会给夫人带特色吃!”夏黎僵了僵面孔,他那绝对是故意为之!想把她喂胖了,好狠狠地嘲笑她为乐!“倒也是,他那人最知道讨人欢心了。”

在月嫂面前,她给他留足了面子。豹回到了金太阳上学,每日都有专车接送。有时夏黎没事,便遣了司机,自己去接孩子。夕阳西下,她与孩子手牵手一起漫步在春暖花开的路上。幸福如此简单,明朗。起先黄思博确实要插手豹学前教育的事情,对夏黎找的人和学校不放心。那气晴朗,他难得休息,睡到十点,起床后,杵在洗漱间刮胡须。询问起豹上学的事筹办的如何。她自信满满:“已经联系好了,过两去交学费,把豹送过去。”

他不知她的自信来自哪里?满眼都是嘲讽:“金太阳的陈老师?那边的教学环境真能教育好孩子吗?我可没忘记上次从豹口中出来的话,就算我黄家后台强稳,也轮不到他来惦记!”他坚决不许孩子去那上学,是毁人不倦,不想孩子从就被老师带坏。他不同意的事情,自然要亲自插手。夏黎好歹,不顶用。最后气急,同他争执起来。“你凭什么我找的人和学校不靠谱?我信的过陈锡,豹也信的过陈老师!这事不是你的算!请你考虑当事人和当事人老妈的意见!”“你对一个不熟悉的外人都能有如茨相信他?却不相信与你同床共枕的另一半?”他吃惊至极,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后看着她起伏不定的表情,乐意的点头。

“好,这事我尊重你和豹的意见。不过,在这之前,我要见那陈老师一面。如果以后从孩子口中冒出什么惊饶词语或者话语,今后豹上学的事情,你们必须遵从我的安排!”他倒是挺会杜绝后患,夏黎扁扁嘴,也没什么,孩子依旧在金太阳欢快的学习着。日子继续往前过,黄爸黄妈回来后,黄思博提议搬回五年前的新婚爱巢。夏黎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按照常理,他是黄爸黄妈手心肉,从又是在父母手长大。住在黄宅应该没什么不适应,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反倒是夏黎,作为媳妇,在长辈面前有会有许许多多不方便的地方。她不好意思,他却替她了。

“爸妈,我想清楚了。那边孩房已经装潢好,还是搬回那边住。”他的回答惹来黄妈的不悦:“思,我和你爸都这把年纪了,你也忍心将我们丢在空落落的黄家大宅里?孙子回来也没多长时间,都别这么早送他上学,放家里让我们二老带,你们也不听!才这么就让他去学校?”“妈,当年我不是也三岁就被你们送到幼稚园?”“……”黄妈被堵的哑口无言,软了口气:“思,今日不同往日。”“妈,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孩子以后着想。若是真将他交给你们。他以后脾气被你们惯大,要吃不少苦头。到时候你们更不忍心!”黄爸没什么,应该是赞同黄思博的做法。拉住哭哭啼啼的老伴。“行了,哭什么?孩子长大了,早晚要离开父母自己飞翔!又不是不回家了,逢年过节见上一面不就够了,这么多年还嫌不够操心?”“爸的对,过年过节,我们会带孩子回来。”离开黄宅那夜,黄妈一直抱着豹,舍不得乖巧可爱的孙子。

把他送上车,睡熟了,还在孩子额头亲上好几口,比夏黎这个亲妈还疼孩子。月嫂在黄宅工作了十几年,黄妈想让她到黄思博新房帮忙。硬是给他们夫妻俩拒绝了。难得他们一次可以统一战线。他们的新窝和五年前又变了一番容貌,大概是跟孩屋子的装潢配套。整个家显得阳光明媚。大厅里的压抑的深色窗帘被换成了浅蓝色,地板和家具也从硬朗的男士风格,换成了稍稍欧美精致风。

这让夏黎贴破眼镜,要知道黄思博以前可是有洁癖的!大爱那些商务大气的男士风的家具,这会居然会为他们母子俩考虑的这么周道!出乎意料啊"子一听黄思博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乐不思蜀。跑进屋子,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那个大大的惊喜!连鞋子都没换下。家里摆了许多珠绿色植被,完全闻不到装潢后留下的油漆味儿。他兀自得意,拿眼睨她:“怎么样?是不是有种家的感觉?”

“很舒适!”她如实道,他高心扬起嘴角,不由自主就搂上来,霸道的问:“喜欢吗?”这里没有旁人,他倒是可以纵容自己的行为了。“你想听什么?喜欢?我我喜欢行了吗C了,别闹了。明不上班了吗?”她把行李放在沙发上,开始一件一件的整理三人带来的衣物。他却嫌她不够专心,咬住她的耳垂。“你就不能配合点吗?”她痛叫一声,丢下手里的活,转过身去:“你要我怎么配合?思博,别闹了行吗?明我还要送豹去上学。现在不早了,大家都要早点休息嘛!”

“你的眼里现在只有孩子吗?”他有些吃味。“对,孩子是头等大事。你放开手,我该给豹洗澡去了。”正念叨着,孩子从楼上风风火火的跑下来:“爸爸妈妈,我好喜欢楼上的那家海洋屋啊!蓝蓝的,好神秘呢!”他对自己的孩子果然还是猜得透心思的,听到孩子承认喜欢,他之前的功夫没有白费。“豹,喜欢就好。”

“咦?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玩抱抱吗?”孩子奔下楼,黄思博还搂着夏黎,一点也不顾忌孩子在场,且没有松手的意思。豹心下欢喜,也对黄思博扬起手臂。“爸爸,我也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