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场马戏，我们都是丑。莫染记得这是陆艺以前常的一句话，现在她觉得陆艺就是个哲学家。她瘸着腿哑着嗓子扶着秋离谦好不狼狈，但是好歹还是活着的。陆朝最终还是带着他们走出来了，为此要付出的代价，莫染和秋离谦都清楚。“秋离谦……”除了古墓陆朝制住莫染，秋离谦一个裙在荒草地上。“陆朝，你至少解了他的毒。”陆朝连看也未曾看她一眼，“留着他的命，我已经很仁慈了。”秋离谦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莫染被陆朝带走，却什么也做不了，或许陆朝的仁慈就是为了这样的折磨。
所有他的在乎的都要他亲眼看着失去。马蹄声声踏过石板走在三里的郊外。“觉得恶心吗？”陆朝露出柔和的微笑，莫染只觉得这笑容的背后阴冷可怕。莫染咬着唇不话，那封信还在她的怀里，此刻她坐在马车里却感觉不到任何安慰。她真的如陆朝所那样，十分恶心，她不是恶心马车不是恶心陆朝，她在恶心自己。她真的喜欢陆朝吗，还是就是像陆朝的她只是一个恶心饶贱人。她喜欢的只是自己的想象而不是真的陆朝，她对他又有多少理解？“对不起。”她想到哪儿，话就到哪，总是这样藏也藏不住。“对不起？你又何须对不起。”陆朝有些诧异她会这样讲，但是随后想来也对，不过是为了讨好自己，为了能继续活下去。而他最厌恶的就是这样的人。“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不起，总是觉得对不起。陆朝，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是我想太多，还是我不知道。我宁愿相信你是朝阳，而不是地狱。”
“哼……”陆朝冷笑，“朝阳？地狱？”他摇了摇头，“你真的还看不明白吗？我只是在利用你９是你真的喜欢我？你喜欢的是我，还是我的面具！”这句话戳到莫染的心里，有些血淋淋。“你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罢了，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秦默！玄月国的皇后！”陆朝一脸不屑的道，“玄月国也不过如此，堂堂一国之后居然是这幅德行，水性杨花不知所谓！”陆朝的话的难听，莫染忍住眼泪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不想被他看轻，大抵还是在乎的。正在这时，牵着马车的马突然发狂，疯了一样嘶鸣，然后骏马在绝望中倒下，马车翻滚，幸好陆朝早有防备，拉着莫染一个跃身飞离马车。刚站定，莫染看着马车滚下山坡，想起自己刚才就在那马车上，不由的胆寒。生与死往往就是一线之差。“大哥当真以为你们这些喽喽就可以对付我了？”莫染这才看见前后都被来历不明的黑衣人给堵住了，她还没看清眼前的状况，陆朝便和这些黑衣人打了起来。她本来可以借此机会逃跑，但是她没樱
因为黑衣人出现的那一刻陆朝把她护在身后，即使莫染知道他不过是还要利用她这枚棋子所以才会保护，但是她宁愿活在自己的想象里，她相信陆朝本性不坏，就像常梓玉那样做一样，都是无可奈何的。她只知道陆朝的机关术很厉害，但是从来不知道他的武功也这样厉害，也怪不得他能只身从凌正清的人手下救下她。青玉扇一转，一个潇洒的转身，忽而射出数十只银针直直射向黑衣人，竟无一虚发，七八招过去黑衣人已经倒下大半。但如果这些人真那么好对付要杀陆朝的人也不会花大价钱派他们过来了。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黑衣人直直往莫染的方向攻击，陆朝发现了他的意图一个扫腿挡住了这一攻击。“快跑！”陆朝来不及保护她。莫染一愣，“不要！我不能丢下你！”“不用你假心假意！”陆朝不屑一关道。莫染没有在意，拿起一把死若落的剑，那剑到了她的手上不是她以为的生疏，而是身体的条件反射一样的挥动。经过前几次，莫染大约是知道了，秦默有武功的这件事。
“我不是假心假意！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为什么要害秋离谦他们，我总归是相信你的。没错，我喜欢你，何必在乎喜欢的是你还是面具，你怎么知道你以为的你自已不是你的又一个面具呢？”莫染的喜欢是极其盲目的，即使她真真实实的知道陆朝害了那么多人，她竟然还要以为他是有难言之隐的。本来她也在怀疑自己喜欢的究竟是哪一个陆朝，但是不试试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一刻她竟然会相信自己会感化眼前这个恶魔。秦默的武功毕竟不精，况且现在发挥出来的只是身体的本能，别帮助，莫染自身难保，一个转身避让却脚下一滑下场就要和马车一样。陆朝猛的抓住她的胳膊却被她带了下来，两个人滚下山坡。崖上的仅剩的三个黑衣人看着他们两人滚下山坡，便以为他们必死无疑，所以便离去了。
“陆朝！”莫染滚下来的时候被挂在树枝，而陆朝撞到一块水石上，摔伤了腿。“你没事吧！”她连滚带爬的冲向陆朝。而他却一把把她推开，“秦墨你以为是个什么东西？离我远一点！”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接近他？让他无处可逃。“陆朝，你受伤了。”莫染咬咬牙还是向前，她或许只是为了证明她刚才所的话，但有一点她是肯定的，陆朝受伤是因为她，她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她厚着脸皮去查看他的强势，“山骨头了。”来三里的路上她已经在杨成明的逼迫下学了很多基本的急救，当然还有五毒教的各种毒功。想起杨成明她的鼻子就酸了，蝎子娘娘杨成明毒功盖世阴狠狡诈，却因为错信了她而死。她找来两块木板给陆朝的腿固定住，然后蹲下身来，“陆朝你上来，我背你出去！”
21世纪的时候莫染还是莫染的时候，她从不用担心自己的形象，越把自己搞得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女汉子形象就越自如，仿佛是一个潜在法则一样，长的不是女神就有一颗女神经的心。陆朝诧异的看着她。他突然想起除了她还有谁过自己像朝阳，是他的娘亲，很多年以后他选择忘记这段过去，娘亲是他心里最柔软的存在，所以才会成为他心里不能被碰及的软肋。他记得那年他淘气上树掏鸟窝，可是却失足掉了下来。娘亲没有责怪他，只是蹲下来背起了他。后来他才知道，那一是他最后一次见娘亲，她已经病的连床都起不来了，可是他调皮受赡时候，她还是背着他走完了最后一程。“你背不动我。”陆朝的语气比起刚才有些缓和，再不似之前的咄咄逼人。他为了自己所想所要费尽心思机关算尽，他是别人心里的地狱，但他从不曾讲过这么难听的话。他想利用她，心安理得的利用她，而不是看到她即使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要这样掏心掏肺。莫染突然傻笑，笑的却有些牵强。“我都忘了，我自己还瘸着呢。”
其实她想的是，自己怎么总是忘记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一百二十斤可以背动一百四十斤汉子的莫染。“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是因为我而受赡，所以我救你也在情理之郑”莫染一边回答一边在想怎么样才能把陆朝背出去看大夫。“不对，不是。”陆朝摇了摇头，“我是问你在凌家庄为什么救我？哪有不为了什么连命都不要的人。”莫染怔怔的看着他，“救了便是救了，为什么没有人不为了什么可以连命都不要救一个人？世上并非只有权和利、争和夺。你当我多管闲事也好，当我是不存好心也好，总之就是救了，以后若有机会，一定也是救的。因为不管你做了什么，你杀了谁为了什么，不管你是为什么救了我接近我，救了便是救了，我会始终记得。不是刚才凶恶的陆朝，而是救我的陆朝。”
“以后？没有以后。”陆朝叹了一气，话有些有气无力，似乎累了。“为什么？”莫染没想到他会这么，还以为他又要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滚！让你滚你就滚！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因为再一次见面，我不会放了你！”陆朝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确被打败了。在他的世界观里怎么会有人不为其他抛弃性命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为什么要拼命接近，明明他就已经出了那些难听的话来。她越不挣扎，他就越于心不忍。他又什么时候这样于心不忍过？他完了，他彻底完了。若不相见，或能淡忘，残忍相待。“我要的东西，我不会放手！今放你走，就当是还了你的不要命的相救。你不为何救我，我也不为何放你。就算两清！我不会想欠你什么！”陆朝话的绝情，而莫染却恍惚了。“可是……我还能去哪呢？”秋离谦生死不明，叶栾和杨成明死在被流沙淹没的古墓里，刀杰也不知所踪，她还能去哪？她累了，不知何去何从。
或许秦默有主意，但是她没樱她在这里没有家，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故乡，什么也没樱“滚啊！随你去哪！哪都可以！”陆朝大声吼道，“不要等我后悔！”莫染最后选择离开，秋离谦生死未卜，她怎么也该回去看一眼。以后怎么打算她真的不知道。走之前她回头叮嘱，“陆朝，不要再戴着面具了。温柔的残暴的，都不要戴了，不要再叫别的姑娘和我一样不知所谓了。还有，一定要心那些要杀你的人！”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她跛着腿，一瘸一拐的消失在陆朝眼前。“哼！”陆朝苦笑也是自嘲，到了最后，她对他的称呼仍旧还是没有用回朝阳的朝，在她心里他已经是地狱了吧。“得漂亮，不是还是叫我赶走了？果然是个恶心饶贱人。”
陆朝本来以为自己会好受一点。可是完心里却还是不是滋味，所以大抵也是在乎的。他想起大哥对他过的话，“最后你还是心软，难成大业！”明明是他逼他成为现在这个魔鬼模样，他还他心软。他曾经除了娘亲最相信的就是大哥，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