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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夜阅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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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谢已知那男人姓刘名遇,今年二十三岁,他妻子姓樊,他两岁,正值青春年华,却罹遭此难。

刘遇又问谢和狐狸的身份,被狐狸几句话搪塞过去。好在刘遇本性呆愣,又兼处在大悲大痛之中,未曾深究。

到了刘遇家中,谢见家里跟摆摊子似的,锅碗瓢盆、橱柜桌椅,所有东西放得横七竖八,心中不禁暗想:这果真是个没有女主人住的地方。

刘遇领着谢和狐狸到了妻子生前的卧室,将梳妆台的抽屉一一打开,翻腾了个遍,疑惑道:“那盒胭脂,我明明瞧见她放在这儿的,怎么不见了?”

谢问道:“会不会是放在别的地方了,或是教什么人拿走了?”

刘遇摇头道:“闺房私处,平日里除了我和内人,不会有人进来,她……她死状可怖,出事以后更没人敢来我家,谁会来拿?她素日里所用的其他物件,还都好好地摆在这儿呢,也有不少更值钱的首饰,谁会不拿那些首饰,唯独拿一盒用过的胭脂呢?”

狐狸听了,抿嘴而笑。

谢看见了,它道:“人家这样伤心,你怎么还笑?”

狐狸道:“我又不是笑话他。与我先前猜想的一样,问题十有八九就出在这盒胭脂上。”

又问刘遇道:“你可还记得当日卖胭脂给你的人是谁?若是能找到那人,估计就能顺藤摸瓜找出凶手了。”

刘遇道:“我们这里,算上周围的几个村镇,少也有几百户人家,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开集市,四邻八村的商贩都在那一到集市上售卖东西,我就是那时候向一个老婆子买的。当时也有别人卖胭脂膏,不过我看那老婆子瘦骨嶙峋的,像是几没吃一顿饱饭,她又一直缠着我买,就买了她的。”

谢忙问道:“你认得那个老婆子吗?知道她家住哪里?”

刘遇摇头道:“不认得,以前从未见过,之后也没再见过。我想她一个老婆子,走路都不大利索,一定出不了远门,左不过是邻村的。”

谢心下狐疑,暗想刘遇所的老婆子,莫非就是昨在林中所遇之古怪老妪?

她想了想,对刘遇道:“明日就是十五,不定那个老婆婆还会再来,到时候我们去集市上仔细找找,兴许能找到呢。”

刘遇叹气道:“就怕找到了也没用。”

谢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忽听恒儿哭了起来。刘遇皱眉道:“孩子饿了,哪里去找奶水喂他。”罢,又掩面抽泣起来。

谢看了看狐狸,狐狸见她目光投来,赶忙双手交叉护住自己前胸,退后一步道:“别看我,我也没有!”

谢一愣,脸颊泛红:“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我们去外面找些羊奶、牛奶回来,喂这孩子。”

狐狸哼哼了一声,她是少妇,不便见生人。

谢见它搪塞推脱,只好自己出去,街坊邻居那儿讨零羊乳回来,温热后拿水兑了喂恒儿吃。

谢又买零吃的,亲自下厨做了几样菜。刘遇和狐狸都只知道饭来张口,连切菜、洗碗都不会,就这样,狐狸还要嫌谢做的菜难吃。

吃过晚饭,谢收拾好碗筷,回来狐狸不见了踪影,敲了敲瓶子也不见应答,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直等到半夜,狐狸才回来。

谢问它道:“你到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狐狸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故意道:“半夜三更,能做什么去,自然去干老勾当咯。”

谢听了,道:“你不会又去……”

“偷”字尚未出口,忽的想起昨才因为狐狸顺手牵羊,而闹了一出不快,只好生生咽了下去,转而问道:“刘大哥的事,你有法子没?”

狐狸只顾喝茶,也不理她。

谢以为它没听清,又问了一遍,狐狸却仍是故态。

谢见状,心下暗想,狐狸心眼,一定还在为昨的争执耿耿于怀,帮刘大哥缉拿凶手要紧,此时不便与它计较,于是便用激将法激它:“你不必装聋作哑,我知道,你也没办法。”

狐狸一听,冷笑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笨。实话告诉你,我方才去县衙查看卷宗了,原来相似的案子,已经发生十余起了,受害人清一色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都是死时被剥了皮。官府的人仔细询问过受害饶亲属,可以证明这些受害人生前并不相识,除了岁数相仿以外,也并无其他相似之处,所以我断定,凶手肯定不是寻仇。至于他为什么专挑年轻的女子下手,还用如此凶残的手段,这个我还不准。”

谢听完这番话,浑身已起了鸡皮疙瘩:“这个凶手这么残忍,比妖怪还吓人。”

狐狸听了,忽然捂嘴笑道:“你怕什么,最不用怕的就是你了。”

谢愣道:“为什么?”

狐狸道:“人家下手的都是美女,你长得那么难看,岂不是很安全?”

谢听见狐狸又拐着弯地损她,声嘀咕道:“我又没他会对我下手,只是觉得它的手段太过残忍,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热。”

又道:“明你打算怎么做呢?”

狐狸搔首弄桌:“还能怎么做?他既然专挑美女下手,我也只好牺牲色相,引蛇出洞了。”

谢见了它扭来扭去的怪模样,忍俊不禁,直言道:“你的样子未免也太做作了!不过话回来,你一会儿变书生,一会儿变美女的,你到底是公狐狸呢还是母狐狸呢?”

狐狸不屑道:“笨蛋,神仙是不分公母的!我是非男非女、亦男亦女、时男时女,懂吗?还有,我再跟你一遍,别老狐狸狐狸的乱叫,我是狐仙,狐仙懂么,那是普通狐狸能比的?”

谢暗想道:我没你是狐妖,已经是“三思而后斜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当然不能这么了,好言哄了狐狸几句,它总算回瓶子里去了,当晚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