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一来,见着跪在地上是三个人,顿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尤其还没见到刘氏和自家孙子,刘氏当时就直接破口咒骂起来。
她向来口无遮拦又泼妇霸道惯了,又见到哭红了眼,一幅白兔好欺负的伍母,就忘记之前伍林的叮嘱,直接把对方当成发泄这些压抑情绪的出气筒,骂得非常难听。
那些话连珠炮弹的,都不带重复和停顿,听得所有人都傻了,接着就哗然。
就是牧轻丘也错愕了好几秒,显然也被刘氏当堂满口污言秽语给惊讶到了,不过很快也反应过来,立刻敲起了惊堂木。
刘氏被惊堂木和两边的敲棍威武声给惊醒,加上伍林在旁边扯袖子,才清醒过来,顿时腿一软,连忙跪下,然后开始哭喊冤枉,喊着状告伍元他们,求县令做主云云。
之前的一番污言秽语让众人对刘氏的观感极差,即便现在她哭嚎得如何凄惨,众人也只当她在做戏,更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起来。
牧轻丘又敲了下惊堂木,直接明伍母的状告。
两人一听今不是审昨的事情,反而是伍母告状,顿时都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刘氏再次失了冷静,对伍母再次破口大骂起来。
伍母这次也不怕她,直接顶了几句回去,按照陆锦依教的,大意是从刘氏不孝无德,可以按时休妻之类的来刺激。
果然,刘氏一听更是炸了,一方面是因为伍母常年被她欺压,如今竟然敢和她对擂了,让她着实受不了,一方面伍母的话以前陆锦依也拿来威胁她,而且还上心了,成了她心中膈应着的一根刺,心慌之下更加焦躁不安,只能用愤怒和叫骂来掩饰。
不止叫骂,还起身作势要去打伍母。
伍母虽是继母,当就如陆锦依之前过的,就算是继母,只要伍父没有休妻,那她还是伍林和刘氏的母亲。
对母亲如此这般,不是骂就是要打,看着架势显然不是第一次了,众人顿时对伍母之前的辞从信五分到九分。
这次牧轻丘也有些恼了,连拍三下惊堂木都没效果后,直接让衙役把刘氏压着趴下,用棍子把她固定在地上。
刘氏也被惊讶到,趴在地上惊叫哭嚎起来。
伍林气得连声怒斥让她安静,结果她却转头骂起伍林没用。
牧轻丘忍无可忍,直接以扰乱公堂,阻碍断案的罪名,先杖责十棍。
刘氏这下才知道害怕,连忙求饶,只是命令已下,断不能收回,刘氏还是被打了十棍,期间堂上都是她刺耳的尖叫声。
不过十棍下来她真心怕了,就算心中再恨再怒,也不敢随便出口了,只能趴在地上哭。
伍林也被这十棍吓到,所以在县令问他对伍母的状词有什么法时,也规规矩矩的回答。
只是伍母的状告来的猝不及防,加上十棍的威慑在前,他这会整个人都心慌意乱的,话一堆漏洞。
对于赶伍母离开一事,他倒是聪明,只当时因为父亲突然去世,太过悲切,又有传言是她克夫不详,所以才迁怒。
又虽把她们赶走,但之后也有悔意,时常接济,只是伍母对他们怀恨在心,不愿意接受。
到这的时候,许多村民都嘘声一片,为伍母辩解几句。
伍林却这些人现在受了伍元一家的恩惠,而且还投钱到他们的工坊,自然帮着他们家话,所不能成为证据。
他这一番颠倒黑白,不免拉了许多村民的仇恨,许多人生气之下,不止指出他的谎言,还出他们平时在村里一些霸道作为。
毕竟伍父当年是从富户变成穷户,当时的伍林是从富家公子变成农户,身份和环境突然转变,性子却没有转变过来,所以那段时间难免做了许多招人不满的事情。
比如调戏寡妇还倒打一耙,害得人家差点投河自尽,比如以势诱骗欺压,收取他人钱财等。
这些荒唐事情可不少,只是因为伍父在暴富之后对伍家村也多有恩惠,所以在他出面讲和后,大家也忍下了这口气。
如今老黄历都被掀起来了,让听闻的路人对他更是厌恶非常。
连村长和村中几位有些地位的耆老也愿意出面做担保,保证伍母所言都是事实,也证明伍林这些年一直还在欺压伍母一家,并未有过救济。
一般案件,如果有超过五十人以上事件中相关人证愿意签字画押保证,也可作为证据。
这件事毕竟发生在伍家村,大家又都是伍家村的人,所以他们也可算相关人证。
如今村长和几位耆老出面,又有许多人表示愿意作证画押为证,所以完全可以作为证据。
所以现在就变成伍林这边没有了任何证据了。
既然他没了证据,县令便快刀斩乱麻,直接定罪,以不敬且侮辱母亲,残害手足,不孝不仁的罪名,罚五十杖,且赔偿伍母的嫁妆以及这些年的赡养费,共五十两。
刘氏一听竟然要赔那么多钱,顿时眼前一黑,也不顾疼痛了,又大声喊起冤来。
只是她蠢笨又冲动,喊冤时没有辩解,反而什么伍母带着伍元到伍家白吃白喝,也没带来什么嫁妆,反而是花着伍家的钱,这些年他们一家穷得吃不饱,他们即便去拿点东西也没能拿什么值钱的,根本不值五十两,还不够补她们母子在伍家白吃白喝花的银子云云。
这话也相当于坐实了伍母所的了,伍林还想狡辩呢,结果差点没被刘氏给气晕过去。
刘氏自己都不打自招了,这个定罪更是没问题,牧轻丘没理会刘氏,直接让人即刻执校
伍林便直接被衙役按压,开始打起来。
一开始他还能喊冤,到最后只剩下求饶。
先求县令,最后开始求伍母,不断打感情牌,什么当年也是一时糊涂,只因为老爷子去世有所迁怒,让他们看在老爷子的情分上饶了他。
只是他们昨夜已经有过猜测,如今他再提起老爷子,只会让伍母觉得这人太过凉薄可怕,如今还在利用伍父,完全没有悔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