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垚点上一支烟，吞吐一阵，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人出了问题？”
丁峙继续分析，“收购莘市那家企业，一直是您在主导，除了我们自己的财务，盛昱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想法是，消息可能还是莘城那边传出来的。但是选在这个节骨眼兴风作浪，分明就是冲您来的。”
季之垚深吸一口烟，骂道：“么的，竟然有人敢摆老子一道。”
丁峙打电话预定好高铁票，又说道：“您的两个弟弟在莘市都没什么过硬关系，有可能是莘市那边的人得罪了是什么地头蛇，所以在他们被整的时候，也连累了你。但这只是猜测，云卿诺也是来自莘市，要说以她现在的位置，与您为敌，也有可能。”
季之垚皱着眉毛想了想，尽管丁峙提出多种假设，但他还是理不出头绪。
这次有关他那些不利的传闻，对盛昱的影响可大可小，他必须亲自去一趟莘市，把事情平息下去。
季之垚懊恼于自己的形象在董事会里受到严重创伤，这个幕后作俑者，一定要揪出来。
然后，弄死他！
“云卿诺和老二的关系没看上去那么简单，我不在期间，你找人调查一下这个女人，看看她到底是哪边的。”
可疑的，都得防着。
丁峙应了一声，把主子送回璟园，拿上行礼后，又把人送去高铁站。
苏皎妍没有得到参与高层会议的机会，因为季之珩根本就不许她参与到他的工作中。
季之珩在高管会议结束后，回到办公室。
正在擦地的苏皎妍撑着腰站了起来，有气无力说道：“季总监，你看这样擦，行吗？”
季之珩直径走到办公桌边，坐了下去，似有话讲。
封羿没出去，而是关上门后，站在门边。
季之珩并不关心她把他的办公室整理得怎么样，他眸色清寒的看向苏皎妍，“刚才有没有把我办公室里的每一处都翻找一遍？”
苏皎妍手上还拿着擦过地面抹布，但她没有心思嫌它脏。
她对深不可测的季之珩，有敬畏感。
早上一来，季之珩就吩咐她打扫卫生，上到文件架，下到地板，都要一尘不染。
后来她用拖把打扫干净后，让封羿检查。
封羿竟然拿出一张白色的纸巾，在地面轻轻一抹……
“什么是一尘不染？季先生的话不能理解，你就不用在这里干了。”
苏皎妍顿时明白，季之珩是在找茬把她踢走。
此时的她怎会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靠出卖季之珩，在季耀泽和季之垚跟前变成有价值的人，才能有需必应。
离开季之珩，她什么作用也没了。
“封助理别生气，我马上打扫，一定做到一尘不染。”
季之珩的总监室不大，但是苏皎妍却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在上头。
现在，她原以为从楼上开完会下来的季之珩会像封羿那般检查她的工作，没想到季之珩却直接问她有没有翻找他的办公室。
她苏皎妍再傻也会想到季之珩真有什么瞒着大家的事，也绝不会把露马脚的东西放在盛昱为他准备的办公室里。
说实话，她第一次到季之珩的办公室，就觉得这里冷清的要命。
倒不是因为这里没人气，而是除了摆设和装饰，桌上只有少许的文件告诉着别人，这是一间有人使用的办公室，仅此而已。
和季之彦他们办公室的充盈程度，简直是天然之别。
“我没有翻找您的办公室，我这一上午都在忙着打扫。”
季之珩眉间尽是疏离与不仁，“你觉得我给你安排的工作太重？”
苏皎妍不敢和季之珩比口才，她在他跟前，一定要装的羸弱、劣势。
“没有，季总监布置的工作我都有认真完成。”
季之珩微微眯了眯眼。
苏皎妍对每个人内心的把握，拿捏得很准确。
比如在他跟前，会顺从，会妥协，会卖乖的女人，会得到更多好感。
“你和云卿诺都毕业于莘市一所不知名的大学。至于你们怎么会在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重逢，你心里有数。期间，你煽动同学，笼络老师，给云卿诺制造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麻烦。你以为终于是你赢了，殊不知在你放弃暮港市一流大学留在莘市与云卿诺继续较量的那一刻起，你就输了。”
季之珩眼含笑意，却寒意渗人。
苏皎妍紧紧的捏住抹布，此时她的内心与她的行为，一致。
“云卿诺在大学期间，一面应付你，一面暗地里选修了金融课程。所以，她离校之后的生活，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
季之珩已经说得很省略，其实何止与她想象得大相径庭，尽管她觉得自己足以了解云卿诺的家世，也只知道她父母搬去乡下务农。
只怕她对去乡下生活的观点有偏见，才会觉得自己在云卿诺跟前，有优越感。
但是这些，用不着详细告诉她。
季之珩眸色淡淡的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眸子下是如嗜血动物般的凶狠。
苏皎妍微微一颤，他把她调查得很清楚。
连大学里里的恩恩怨怨也查得那么清楚。
为什么？
因为云卿诺？
“如今的你一定在想，如果当初能狠一点，在你父亲说话还有些分量的时候让云卿诺彻底消失，那今天你就是老爷子最器重的人，也没什么机会被派到我身边。其实你也不赖，选修了心理课程，与你今天的交际很有帮助。”
季之珩的眸色已变得深不可测。
苏皎妍带着惶恐，看向办公桌对面的男人。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那么她和季之垚的事，没有暴露吧？
这里是盛昱，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苏皎妍心中的恐惧平息了一些。
季之珩看了一眼封羿。
封羿会意，一脚踹向背对她而站的苏皎妍。
在封羿的原则里，没有不打女人这一条。
不要说苏皎妍有没有防范，即便是有，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算是站立也不能像受过训的人一样，屹立不倒。
她哪里受到过这么重的撞击，对方简直就是奔着把她踹飞的目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