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二次元 > 寒门恶女 > 第35章 小妾不好当

回房后,我浅浅的眯了一会儿,晚上墨言真着人安排了饭菜送来。因为浑身伤痛的厉害,我吃的并不多,翠花亦是,所以一桌子菜还剩了大半。

用完饭,翠花要起身收拾,我压着她的手,“放着吧!”

“搁置在房里会有老鼠的,我收一收费不了多少事。”翠花看出我是心疼她,脸上洋溢着笑,“日子有个奔头,我干起活来有劲。”

是啊,日子有奔头,才觉得有滋有味。

昌郡是北方,才秋末就冷得受不了。夜里炕头很凉,冻的睡不着,我便随意披了件衣服去添柴的杂物房烧火。

前世我是南方人,毕业后在粤南工作生活,怕冷成了一种本能习惯。

看着炕膛里的火,眼前飞快的闪过前一世的情景,最后定格在出牢狱时,一家人围着抱着我的画面,笑意不觉浮上嘴角。

“你在笑什么?”

寂冷的空气中突兀的响起了一个声音,带着些病弱后的沙哑。

我将手中燃了一半的柴火扔进炕膛,斜歪着头表情不加遮掩的看着他,“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何景州此时穿的很随意,连头发也是披散在身后,那股掩藏极深的烟火气仿佛又显现出来。

他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将我拉了起来,然后十分自然的带进怀中。

我的心不禁微微一跳,却没有推开他。毕竟原主和他恋爱过,我若太无情,他会察觉。

对于危险的人和物,我从骨子里都是排斥和退避,所以身子僵硬的没动。

“荷儿在怨我吗?”

“……没有。”

头顶传来一声轻叹,微热的气息拂过发根,头皮传来阵阵*麻。

他的手臂紧裹住了我,带着我要离开,我猛的一顿,“老爷,待火烧完封了炕膛,炕床上才能暖起来。”

趁这借口,我挣开了他的怀抱,重新蹲回灶膛,匆匆加了几根柴,大概够烧半个小时的。

杂物房很乱,仅有一条小矮凳被我坐了。他站在幽暗中,凉凉的目光越来越深,越来越暗。

就在我越来越紧张时,他开口轻笑问道:“哪一面是真正的你?”

“哪一面又是真正的你?”

我忽然不想同他伪装了,因为害怕。但我选择正视着他犀利的眼,与他对峙。

可终究是我败下阵来,垂下头不去看他,挑明说道:

“何景州你不必这样探究我,也不用在我面前伪装。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救我,但我可以肯定你对我没有喜爱。周槐之他是霸道,但私改供状,用夏家人胁迫我的事,他不会做。”

就像他要求我做侍妾,开始就直言不讳,从没有拐弯抹角。

牢狱中被施刑虐打,改口供……我想了很久,只想到李氏和何景州。可李氏生妒只会陷害让我死,又怎会通知夏家人,提前给夏侯明看状纸?

她不可能多此一举,所以只剩下一个何景州。

他的诡异行为,让我很费解。

虽然表面是在虐刑逼迫我,可我觉得他并非一定是逼我。

何景州在身前蹲下来,挑起我的下巴,唇角勾起一抹邪戾,“如此信他?”

“不是信,而是他没有必要。”

“为什么这样笃定?”

下巴上的手猛的一紧,我被迫高昂起头,而他的视线从我脖颈一直向下。

我慌了,这家伙又想做什么?

他的问题其实很刁钻。

何景州一直扮作循规蹈矩的人,自从在周槐之那里受了刺激后,他突然就在我面前不断显露出真实,让我看到。若我说了原因,他又怎么会放任一个知晓他秘密的人出去?

“你想做什么?”

何景州笑了,笑声阴沉。

笑完后,他突然欺身贴近,我惊的一退险些跌坐在地,却被他伸手搂住。

“你是夏荷吗?”

我僵硬的一动不敢动,带着凉意的唇若有似无的在皮肤上**,一点点试探和挑衅。

“何景州,直说你想做什么。我这个人简单一根筋,你既然让我看清了你,又一再故布迷阵,小心适得其反。”

“你果真是不信我会救你,在乎你!”

何景州退开,面露伤心的看着我,又抓住我的手往他背后摸去。

指尖划过**的肌理,落在他背后,微微有些湿润,我知道是粘稠浸出来的血。

余老太太怎么下这么重的手打自己儿子?

“感觉到了吗?这是为你伤的。”

“……”

“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为什么无动于衷?”

我厌恶透了他故作深情的样子,“何景州,你有秘密,但我知道的仅此而已。放我离开吧,我不想再留在何府。”

“离开?”

“是。”

“然后给周槐之做妾?”

“不。”

“我看不懂你了。”何景州似也觉得一个人的独角戏演的难堪,松手放开我,“为了富贵,你不惜se诱我,入何府做妾。如今有个更高贵的,你竟然不要?”

“小妾不好当。”

何景州又笑了,“离开何府,你以为你还能嫁人为妻?”

“不嫁了。”

他的眸光浮起一抹戏谑,“可我不想放了你。”

“何景州?”

我惊恐的看着他,他却扬起嘴角笑道:“夜深了,荷儿,我们该就寝了。”

话音未落,我已经被他拉扯起来,拖着往房里走。

“不,老爷,你这样不合规矩。”我急了,挣了好几次都没挣开手。

“悄悄的,不让人知道就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们偷着来,滋味一如从前。”

我知道这样叛经离道的何景州,才是真正的他。若是他想如此,岂不是走不了了?

房里的油灯灯芯快没了,只剩下豆粒大的光。

躺在滚热的床上,背上的伤仿佛要被烫熟了一般。何景州因为伤在背后,整个人却是压在我身上,浑身又热又痛,窒息难受。

他并不在意我的感受如何,头埋在我颈*,寻了个最舒适的姿势抱住。房间隔壁是赵梨儿,他没有出声,我也没有劝说他离开。

因为我知道肯定没用。

按说他是个文弱书生,我掀得开他,可我发现他看起来精瘦,其实非常结实有力量,也知道用巧力轻易让我不能动弹反抗。

他——会武。

夜十分漫长,比牢狱里还要难熬,身上无数伤口被压的崩开,湿漉漉的。

何景州没有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他只是睡觉而已,睡的很沉,呼吸不停的吹进在耳孔里,像嗡鸣的柴油机,闹的我整个人十分崩溃。

煎熬一夜,鸡鸣声第一次响起时,何景州便迅速的起身,眼底有一瞬的迷茫,见我睁着眼看着他,他才恍然自己在哪,然后勾了勾唇,什么也没说,出去了。

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身体痛麻到了极致,觉得都不属于自己。当缓过剧痛,我终于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我听见翠花在耳边伤心的哭泣声。

“怎……怎么了?”我的声音沙哑的像男人,

翠花听见我说话,猛地扑上来抱住我,“你怎么了?一身都是血,我以为……我以为你要熬不住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养了好几天的伤,怎么都裂开了?”

“被鬼压了。”

翠花一愕,生气道:“又是那个周公子?”

我不好同她解释,扯开话题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午时了。”

一天又过去一半。

这何府跟我犯冲,不能再待了。

我深敛了一口气,竭力撑起身子坐起来。

“你要做什么?”

“去见老夫人。”

“你这样子还是休养一天。那些个该死的,我要她们请大夫给你瞧病,都没人搭理我,太可恨了!”

“没事,我死不了,回了夏家再养,不能再耽搁了。”

再住下去,我捡回的半条命又要丢没去。

翠花身上的伤病不比我轻,只是我被压了一夜,浸出一身血渍,有些恐怖。所以翠花非得一起陪我去老夫人院里。

余老太太在前厅待客,李氏也在,禁足半月就解禁了,今日的客人怕是个有来头的。翠花原先还能找人问一问,都晓得她被污了身子,半点不让她靠近。

“什么客人啊?来头这样大?”我状若无意的自言自语问了声,

我和翠花站在垂花门,来往的丫鬟仆从忙碌经过。映红正好端着茶碟走出来,对旁边的丫鬟指桑骂槐的嗤笑了一声,“李氏娘家来人,可有她这妖精受得,偏还自己送上门。”

“嘁,我是被吓大的,来了又怎么样?很牛逼吗?”我叉腰趾高气昂的大声不屑,

映红转过身,冲我冷笑,“来的是李家大房的人,夫人的大嫂。吴大人的继夫人林氏都怕的人,小心扒你一身皮。”

李氏出嫁,怕何府寒酸,带了十八个伶俐的死契丫鬟来伺候,柳绿、映红也是其中之二,现在在余老太太院里服侍,自然晓得李府里的一些事。赵梨儿那个人精是李府大房送来的,手伸的如此长,我想也不是个省心的。

看着映红几人一路讥笑的离开,翠花不安的扯了扯我,“先回去吧,明日再来也行的。”

我望着不远处去前厅的门堂,贼兮兮的笑了,“不,就今天。”

何景州禁锢我的目的,我想不明白,但我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我好不容易昂扬起斗志要去夏家生活,好好的享受这一世,怎么会任他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