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接电话，一会再说。”聂斌急忙转身去客厅，接起这救命似的电话。
“喂，找哪位？”聂斌道。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聂斌的声音，立刻亲切地说道：“弟，我是你姐，杜华。”
“哎哟！姐，您怎么来电话了？”聂斌急忙热情地问道。
“没啥事，就寻思打个电话看看你在不在家。”杜华笑了笑道，“弟啊，姐有个事想问问你。最近你姐夫他考虑下海做生意，但是没什么好主意，你脑瓜聪明，帮姐姐出个主意呗？”
听到杜华的询问，聂斌想了想，随后说道：“姐，现在这时代，做什么都赚钱。”
这话倒是没错，从80年代开始，下海经商的人几乎都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一现象虽然到了90年代后有所缓解，但做生意依旧是个不错的出路。
“弟，你说的姐知道，可姐就是想问问，你觉得做什么行业比较好。”生怕聂斌回答的太笼统，杜华又加了一句道，“比如餐饮、服饰或者小商品。”
“餐饮要有真本事，不然请厨子的话，哪天厨子跑了，饭店就黄了。”
聂斌劝道：“服饰和小商品倒是可以，不过这俩一般都是南方那边家里有工厂的在做，咱们北方也差点意思。”
“那你说该怎么办？”
杜华见自己提出的三个选择都被否了，只好无奈地问道。
沉吟片刻，聂斌对杜华道：“姐，你考虑一下新兴科技产业？”
“新兴科技产业？”
杜华皱了皱眉：“你是说卖电脑吗？”
“不，我的意思是，做电脑里面的东西。”
聂斌解释道：“姐，小龙那台电脑里装的软件，十个有九个都是老外做的。但你觉得，咱们国家难道会一直用外国软件吗？”
杜华闻言，眼神顿时一亮：“你的意思是，咱们开一家做电脑软件的公司？”
“没错！”
聂斌笑了笑，开始给杜华画起了大饼：“虽然现在看来电脑软件销路一般，但实际上外国早就形成了稳定的市场。只要咱们做出的东西足够好，就算在国内没销路，也可以卖给美国人，赚美刀！”
“弟，真有你的！”
听完聂斌的劝说，杜华仿佛已经看到了软件公司美好的未来：“姐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有好主意！行了，姐跟你姐夫商量商量，回头再给你打电话！”
言罢，杜华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嘟嘟的忙音，聂斌也撩了电话，一转身，便看到了身后的孙莉芳。
“刚才你跟谁打电话呢？”孙莉芳有些犹豫道。
家里的电话是那种老式的座机，听筒漏音严重，想必孙莉芳时听到了那头的女人声音，所以才这幅表情。
“一个做生意的朋友，大我几岁。”聂斌答道。
“你朋友是女的？”孙莉芳又问。
点了点头，聂斌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人家杜华大姐都已经结婚生子了，自己再怎么不像话，也不能跟一个有夫之妇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她叫杜华，是我一个朋友的妻子，比我大几岁，所以我才叫她姐。”
直接扯了个谎，聂斌也不担心会被戳穿。
幸好，孙莉芳这人没什么心眼，加上刚才聂斌在电话里也的确都在聊生意的事，于是便信了他的话。
“你……要做生意？”孙莉芳问道。
“对啊！不做生意怎么赚钱？”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聂斌急忙指着小屋道：“我屋里那台电脑，就是用来做软件的。”
“原来是这样……”
孙莉芳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她看了看眼前的聂斌，似乎有些不认识他了。
曾几何时，眼前这个男人只知道吃喝嫖赌，却从来不想着做点正事。
三年时间，这个家几乎都快被他给掏空了。
就算不提当初孙莉芳嫁过来时带着的两千彩礼钱，甚至她的那些金首饰也早已变卖，被聂斌花了个一干二净。
虽然聂斌前一天给了她200块钱，但那时她在里屋也听了个真切，知道这钱是从徐胖子那里讹来的，算不得什么正常收入。
就连昨天，她也没有休息，而是依旧去加班，只为了多赚点加班费。
毕竟，元旦过不过无所谓，没钱的话，这个家就垮了。
而仅仅一天时间，聂斌却忽然在电话里和别人谈起了生意方面的事。
甚至还说的头头是道，孙莉芳几乎一个字都听不懂。
难不成，这家伙真的转性了？
心里头有些打鼓，孙莉芳也不敢多问，只好点了点头道：“那你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这已经是她能给出最好的关怀了。
“我知道，放心吧。”
聂斌笑了笑，伸手抓住孙莉芳柔嫩的小手道：“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让你和颖儿过上好日子。”
小脸涨的通红，孙莉芳默默地低着头，沉吟许久，才颤声说道：“我信你。”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真是假。
但她至少愿意去相信一次，这样，才能让自己这几年的坚持和隐忍显得有意义。
接下来的三天，聂斌将自己关在小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活脱脱成了一个大家闺秀。
小屋里不停的传出键盘敲击的咔哒声，不时还伴着聂斌的叹息。
终于，三天后的傍晚，聂斌总算是停了下来。
双腿有些打晃，他勉强扶着墙，总算是走出了小屋。
虽然身体的疲惫和双手的酸痛令他嘴角不住地抽搐着，但聂斌脸上却挂着一抹无法言喻的笑容。
成了！
三天时间，三十多万行源代码。
一个具备完整抓取功能的搜索引擎，诞生在了他身后这间不足五平方米的小破屋里。
“就叫它……古狗吧。”
聂斌笑了笑道：“Old Dog，古狗网，正式诞生啦！”
从冰箱里翻出已经凉了的剩菜剩饭，聂斌胡乱塞了几口，便回到客厅，扯下电话线拉回小屋，连接到电脑的猫上。
猫，也叫调制解调器，是一种可以将电话信号转为网络信号的设备。
这个时代还没有宽带，更没有后世普遍使用的光纤，拨号上网几乎是上网的唯一手段。
听着猫发出一阵阵滴滴答答的拨号声，聂斌的心中激动无比。
几分钟后……
一个新的时代正式揭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