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小陈氏眼前阵阵发黑, 惊得几欲昏厥,“娶娶娶,你娶谁都行,娘都答应你, 我们先将刀放下来, 行

吗?”

小陈氏急的直掉泪, 眼含祈求地望着陆宗元。

陆宗元浑身一震,逼着自己硬起心肠道:“不行,我知道你们是权宜之计, 等我真放下了刀, 你们就会拿

各种借口来搪塞我。”

陆阳明气的短须直颤,怒吼:“孽子!你将你娘气成了什么样子,她含辛茹苦地养育你, 你就是这样回

报她?”

陆宗元扯着嗓子吼的更大声, 刀锋又逼近了寸许, 情绪愈发崩溃:“我不管,我就要娶赵星月,现在, 立

刻, 马上!”

就是这样简单粗暴,也是他第一次如此逼迫爱他的至亲。

陆阳明气的额头青筋凸起:“请家法, 老子今天非打断你的腿。”

小陈氏却哭着拉着他, 哭天抢地道:“命都快没了, 你还要打断他的腿, 你是要逼死了他, 再逼死我,是

吧?”

陆阳明顿时焉了, 无力感顿生。

小陈氏哭,陆霜飞也拉着她哭,场面混乱到极致。 陆宗兼握了握拳,强装镇定地看向陆宗元,声音平缓道:“小三,听大哥一言……”

“大哥,你不准说话,你查案搞审讯,很容易抓住别人的弱点,但你休想说服我!”陆宗元一脸戒备地

盯着陆宗兼,根本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陆宗兼:“……”

这小子莫不是故意逼爹娘?出手就是狠招,以性命相搏,直击爹娘要害!

陆阳明深深地吸了口气,颓然道:“你想娶赵星月,我们都依你便是。过几日,找个合适的机会,爹便

进宫同太后说说看。”

陆宗元神情激动,手不禁松了松,陆宗兼看准机会,出手快若闪电,径直去夺那柄夺命的利器,陆宗元

本就是个人精,功夫不如陆宗兼,但常年打架斗殴,爬树掏鸟蛋,身手灵敏,滑的跟泥鳅似的,竟叫他躲了

过去。

陆宗兼扑了个空,反手欲再夺,陆宗元抬手将匕首插进小腿上,噗的一下,随着匕首拔出瞬间溅起满地

的血,刀锋再次对准了脖子:“看来,大哥真不想要弟弟的命了。”

瞬间,逼退!退了陆宗兼。

他咬牙切齿道:“陆宗元,别乱来。”

而小陈氏吓得直接瘫在了地上,脑子一片空白,彷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陆霜飞则尖叫一声,脸色煞白,呆滞地看着陆宗元,那血已然染红了裤腿。

陆阳明浑身颤抖,背上的冷汗早已渗透了衣衫,他伸手拽起吓傻的小陈氏,哆嗦道:“去换衣服,进宫

谒见太后。兼儿,赶快找府医给他处理伤口,止血!”

陆宗元却警惕地看向陆宗兼,满脸写满了拒绝:“一点血死不了,我到赐婚圣旨。”

陆阳明狠狠地瞪了陆宗元一眼,便带着小陈氏连夜入宫,去寿康宫求见太后,恰巧景昭帝也在,正陪着https://www.dubenhaoshu.org

陆太后用晚膳,陆太后本就因德清的事忧思伤神,食欲不振,精神状态也不佳,甚至有些迁怒景昭帝。

如果景昭帝不将德清送到庆云庵,说不定就不会有那淫贼恶僧的事了。

乍然听闻陆阳明夫妇的来意,陆太后眉头不禁一皱,赵星月那个泼皮猴儿,她见了都头疼,更不要说陆

家是她的母家后盾,放这么个祸害进去,谁知道会生出什么糟心事。

张口欲拒绝,可小陈氏却红肿着眼睛看着陆太后,眼神悲戚透着一股子绝望,好像陆太后拒婚,她就会

死一样。

陆太后不禁一滞,抬头看向陆阳明,脸上的神情也不太好,略微停顿间,却闻得景昭帝大笑道:

“好!陆宗元那个混小子,配赵星月这个泼猴儿,绝配,朕准了!”

景昭帝虽恼怒她上次的鲁莽行径,可赵星月倒底是他宠了好几年的女儿,先皇后临死前又委托他定要好

好照顾,以后给她选个好驸马,他是用心想给赵星月找个好去处。

可赵星月的亲事本就难议,她这个性子不适合和亲,大臣之子多是正经的秉性,要不就是杨潇之流的纨

绔子弟,陆宗元虽也瞎闹,但上有兄长父母管束着,却也不太过火。

国公府对陆宗元本就不寄于厚望,而他对这个女儿也不抱啥奢求,两人在一起,更牵扯不到多少政治利

益,就这样瞎玩瞎闹过完一生,也未尝不可。

陆阳明和小陈氏不期料会如此顺利,愣了一瞬,赶紧磕头谢恩。

陆太后看了一眼景昭帝,眼眸微微沉了沉,打心底不满意这桩婚事,却也不会当!当着他人面佛景昭帝的

意,君无戏言,出口便是圣令旨谕。

陆阳明抬了抬头,看着景昭帝,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爱卿,可还有其他事?”

陆阳明略微沉吟,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可否现在下一道赐婚圣旨?无奈犬子

倾慕星月公主,为了公主茶饭不思,臣怕他以为臣这个做父亲的,诓骗于他景昭帝一愣,旋即哈哈笑道:“你是怕朕反悔?”

陆阳明汗颜,磕首应道:“臣不敢!”

不过一张圣旨,景昭帝随即命孙忠取来笔墨,大笔一挥,再盖上玉印。

景昭帝离去后,陆阳明夫妇准备告退,陆太后却狠狠地瞪了他们两口子一眼,冷道:“为何非要娶赵星

月?哀家要听实话!”

这般急切连夜进宫,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陛下心知有异,却没戳破,有将赵星月甩锅给国公府之嫌。

小陈氏看了看陆阳明,又跪在陆太后面前,泣声道:“回太后,元儿的命快没了,娶不到星月公主,他

就抹脖子自杀。”

陆太后哼道:“诈诈你们,就妥协了?”

小陈氏急忙解释道:“腿肚子都扎破了,脖子上也满是血,他是铁了心,下了狠手,臣妇这个做娘的

心,怎能受得了。”

陆太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儿子保住了,目的已经达到,退下。”陆宗元莫不是演的苦肉计,这就

将他们震住了。

小陈氏抿了抿唇,不敢再说,低着头同陆阳明退了出去。

而陆宗元拿到圣旨后,立马扔掉匕首,拒绝府医的医治,https://www.dubenhaoshu.org

子。

众人皆拗不过他。

闹得人仰马翻,小陈氏早已精疲力竭,陆阳明扶着她去休息,陆霜飞也暗自松了口气,回屋去了。

只剩下陆宗兼独留膳厅,一双漆黑的眸子死盯着地上干涸的血迹,眸色渐渐变得深邃。

这个陆宗元,果然还是小看了。

他就说,那么怕疼的人,怎么舍得使力扎自己?

陆宗元回到房间,屏退屋子里伺候的下人!人,小心栓上房门,拿起镜子瞄了眼脖子上的伤,好家伙,够深

的啊,自己怎么下得去手。

不再咬牙忍着,疼的呲牙咧嘴。

赵星月,老子就这么疯一次,你可别辜负老子!

妥妥地不用去国子监读书了。

一招苦肉计,一箭双雕。

陆宗元自鸣得意,弯腰取下绑在腿肚子上的猪血袋子,这般好的办法,他都想的出来,真是太聪明了。

砰砰砰。

陆宗元:“……”

只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是我。”

陆宗元扭头看了眼地上的血,胡乱扯过被子盖在了上面,这才抬腿走到门边,紧张道:

“大哥,你来做什么?”

“开门。”陆宗兼态度强硬,声音颇冷,”陆小三,你倒演的不错!”

陆宗元惊骇,暗道糟糕,陆宗兼见到的最多就是血,自是分辨得出来,早知道用人血,可时间紧迫,他

哪儿去弄人血。

开门,讪讪一笑。

“大哥,好眼力。”

陆宗兼随意瞥了眼地上的被褥,扯起唇角哼了哼,抬手扔给他一瓶药膏:“用它好得快,不留疤。”

语罢,拂袖便走。

陆宗元握着药瓶,紧张兮兮道:“大哥,你不会拆穿我吧?”

“圣旨已下,拆穿你有何用,不过令爱你的至亲徒增伤悲罢了!”

陆宗元稚嫩的脸庞浮现一抹愧疚之意,但转瞬即逝,目光变得坚颖,青葱年少,总要为了追求的东西,

或者一个人冲动一回。

他不后悔,真的不后悔。

……

夜半,将近子时。

不知出了何事,楼君炎竟到此刻还未归家,素日公务再繁忙,他也不会如此晚,陆燕尔凝眉看了一眼漆

黑如墨的天色,重重叠叠压在心头,不免有些焦躁。

坐卧难安,几次伸长脖子望向门外。https://www.xiaranxue.com

“夫君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出了什么事?”

冬梅劝道:“少夫人且放宽心,奴婢已经谴人去工部打探!探消息了,很快便有回复。”

陆燕尔依旧焦躁不安。

这时,打探消息的小厮飞奔而来,跑的满头大汗,禀告道:“少夫人,公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来,不一

会儿便到。”

陆燕尔全然顾不得,只提着裙裾往门口跑去,脚步急促。

他不过比平时晚归几个时辰,可她无法确定他的动向,无法确定他的行踪,无法确定他的安危,这种无

所知的感觉让她惊惧,一旦楼君炎的生活轨迹出现了任何细小的变化,那种陡然生出的彷徨不安便惊扰着

她,打乱了她全部的心绪。

转至走廊拐角,忽地与疾步走来的楼君炎撞了个满怀,楼君炎眉心微凝,一把揽住了她的细腰,陆燕尔

双手勾住他的脖颈,顺势一跳,便跳到了他的怀抱。

埋首,是他的味道,是她眷念的味道。

心安了。

楼君炎剑眉微拧,一手托住她的臀部,一手轻缓抚着她的后背,嗓音低沉却带着丝不易觉察的疲惫: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陆燕尔狠狠地吸了吸鼻子,抬起水雾朦胧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看向他,软糯的语调嗡嗡的:

“夫君以后若是回来的晚,就派人递个信,可好?不要让燕尔……让燕尔……独自在家胡思乱想,燕尔真

的很担忧夫君!”

“是为夫的错,以后不会了。”

今日确实遇到了些麻烦事,原本想着找人递个消息回府,可转头忙起来,竟搞忘了。

看着眼前娇软可欺的小姑娘,楼君炎一扫与人争执的疲累,抱着她微微旋转,顺势将她抵在廊柱上。

左手仍旧托着她软翘的臀,右手却搁在廊柱与她的后背之间,避免廊柱的凉意浸透到她身上。

感觉到他动作间细微的体贴,陆燕尔心里顿生暖意,嘟起樱红的嘴,水润眼眸盈盈地看着他。

“你在勾我?”

楼君炎眼眸暗沉,低头覆盖了上去。

廊檐下,高挂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尽数倾泄笼罩在他们身上,影影绰绰,交叠缠绵。

“燕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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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燕尔依旧焦躁不安。

这时,打探消息的小厮飞奔而来,跑的满头大汗,禀告道:“少夫人,公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来,不一

会儿便到。”

陆燕尔闻言猛地起身,抬腿朝外面奔去,冬梅赶紧拿了件披风追了上去:“少夫人,等等,夜凉,先披件衣服。”

陆燕尔全然顾不得,只提着裙裾往门口跑去,脚步急促。

他不过比平时晚归几个时辰,可她无法确定他的动向,无法确定他的行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