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娘满头黑线, 深知南宫雀舌的怪癖,没脸继续看下去,反正交易达成银子到手,转身便走了。

楼君炎则侧头看向别处, 脸上表情甚是纠结, 这比美的画面太‘美’, 简直不忍直视。

南宫雀舌昂了昂脑袋,翘指抚了抚头上艳俗的大红花,转手又指着自己鼻子:“你再看看我的鼻子, 挺

翘诱人;你再看看我的皮子, 光滑细腻,若细葱白雪,胜过天下任何一个姑娘。”

说着, 便卷起袖子, 将拔光了汗毛的雪白手臂伸到陆燕尔面前, 示意她仔细瞧瞧。

陆燕尔呐呐地张了张嘴,当真低头仔细瞧去,楼君炎师叔的皮肤是真白啊, 完全不像是男人粗糙的皮肤,

此人少说也是三十多四十岁的年纪,不知道用了什么养颜秘方, 这个倒是可以请教一番。

“咦?”

手臂上方靠近肘部的地方, 竟有细密的黑点, 像是新长出来的汗毛。

下一刻, 陆燕尔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大男人竟然没有汗毛,原来是被扒掉了啊。

“你还真看?”楼君炎俊脸微沉, 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南宫雀舌扭了一下身躯,拉长着阴柔的尾音道:“师侄,这就是你不对了,师姑与你媳妇同为姑娘,看

看怎么了?哎呀呀,你倒是别看师姑的手臂,男女授受不清,看了,你可得对人家负责哟。”

“南宫雀舌!”

楼君炎咬牙切齿地低吼,每一个字像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抬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南宫雀舌,若

说世间谁能轻易挑起他的愤怒,南宫雀舌绝对当之无愧排在首位 “哼,不自量力,师侄能干过师姑?”

南宫雀舌翘起他标志的兰花指,抬掌相迎,砰地一声,楼君炎便被震飞了出去。

“几年不见,功夫不见丝毫长劲儿,真丢人。”南宫雀舌拍拍手,轻哼。

“夫君!”

陆燕尔惊呼,惨白着小脸就要跑过去,南宫雀舌却蓦地抬起左腿蹬在门框上,撩起裙裾,晃悠着说道:

“你再看看我的腿,玉脂修长,线条匀称。”

陆燕尔急红了脸,怒道:“谁你的腿,我我的夫君,让开。”

这人不仅是疯子,更是变态才对。

“咳咳,我没事,别担心。”楼君!君炎站在门外边,抬手捂着胸口,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陆燕尔的手腕。

见他无碍,陆燕尔才稍稍放下心,抬眸凶巴巴地瞪向南宫雀舌:”你倒底要干什么?”

南宫雀舌放下腿,挽指捋了捋耳间的碎发,扭腰摆臀,弧度极为夸张,略带嫌弃地瞥了瞥陆燕尔的胸,

陆燕尔恼怒不已,双手交叉横亘在胸前,阻挡住死变态的视线。

却见南宫雀舌哼了哼,颇为骄傲地挺了挺胸,扭捏着嗓音道:“你再看看我的胸,哦不,就比你的小了

一点点,但胜在弹性绝佳。”

陆燕尔:“……”

竟无言以对,彻底失去了言语。

半晌,她才黑着脸说了一句:“所以呢?”

“我南宫雀舌是这世上上天入地绝无仅有的绝世大美人,比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好看千百倍,刚才

你有哪点比得上我,就胸比我大了点。”

南宫雀舌说着,便掏出袖中的绢花帕子,半遮在脸上,做出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涩模样,“事实摆https://www.41xs.com

在眼前,所以,是你美,还是我美?”

陆燕尔强忍着胃里不断翻腾的恶心感,木着脸说:“你最美,你最好看。”

“呵呵,我就知道我才是天下第一美。”南宫雀舌呜呜地笑着,而后狠狠地跺了跺脚:“哎呀,人家知

道自己美,你也用不着说出来嘛,人家多不好意思呀,羞死人了。“

陆燕尔无言望苍天。

世上怎会有这般不正常不要脸的变态,万里长城的墙都没他脸皮厚吧?

楼君炎竟然跟这种人师出同门,幸亏楼君炎没有长歪,是个非常非常非常正常的人!

陆燕尔微微攥紧了拳头,好脾气地问道:“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

“不行。”南宫雀舌道,“人家总感觉你刚才的话有奉承之嫌,你再说一遍,倒底谁美,没有诚意,人

家可不放你走。”

要诚意是吧?

陆燕尔忽地勾起一抹好看的笑,眉眼弯弯地看着南宫雀舌:“你靠近些,我非常有诚意地再说一遍。”

南宫雀舌依言靠过去了些。

只听得一个软糯温娇的声音,一字字说道:“你南宫雀舌是世上最美最好看的姑娘,任何姑娘都比不上

你的美。”

南!南宫雀舌兴奋地忘乎所以,咧开嘴角,半咧的笑容瞬间僵在嘴角,淡淡的迷烟入口鼻,整个人四仰八叉

地仰面倒了下去。

余光瞥见陆燕尔的手,正放在手镯上 这便是第二道机关。

陆燕尔低眸瞧了瞧手镯,又看了看地上的南宫雀舌,抬头看向门外的楼君炎:“他是晕了,还是死

陆燕尔生性善良,她的手不该沾染鲜血,手镯内含有的东西皆是无毒,方才的银针猝了麻药,南宫雀舌

武艺甚高,那些麻药对他无用,一般的毒药对他也无用,唯有迷烟能熏到他。

“放心,只是迷烟。”

楼君炎抬步走了进来,皱眉看了一眼南宫雀舌,便带着陆燕尔回了府。

“试试便知。”

陆燕尔转动第三片桃花花瓣,也不知从手镯何处,竟密密麻麻射出细如蚕丝的细线,这些看起来似乎毫

无威力,如何能防身?

她抬手去触碰,却被楼君炎猛地抓住了手:“别动,这些蚕丝比刀剑还要锋利,触之便要出血。而蚕丝

上又猝了些小毒,会通过血液渗透到体内,浑身奇痒无比。”

“哦。”

陆燕尔奇怪道,“可是,刚才试了镯子的机关,东西发射了出来,里面还有吗?”

楼君炎闻言勾唇一笑,顺势取下她的手镯:“手镯太小,每样都只有一次的机会,你已经知道如何使用

方法,我会将东西全部补充进去。你就当普通的镯子戴着,日后真遇到危险,恰好我又没在你身边,危急时

刻,它便能发挥作用,助你脱险。”

陆燕尔被德清长公主劫持过后,他便找殷九娘定做了这枚特殊的手镯,做为防身之物。

楼君炎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个小盒子,将里面分类摆放的银针、迷烟和蚕丝放入了手镯,这手镯能从侧https://www.xiaranxue.com

面打开,内里中空,布满了细小的机关,陆燕尔看不太懂,但能设计出这般手镯的殷九娘确实了不起。

关键她还是个女的。

手镯重新戴在手腕上,陆燕尔甚是好奇那么多的东西从何处发射,便又仔细地研究了一番,这才发现手

! 镯侧面有许多针眼大的小孔,不凑近看,根本无法发现。

真是奇也。

陆燕尔眸光微动,忽然倾身凑到楼君炎身旁,眨眼道:“楼君炎,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楼君炎握住她的手,将她拽入怀中,置于双膝上:“说。”

客人的关系,但你们似乎很熟悉。还有那个变……”

想到那个变态是楼君炎的师叔,话锋陡然一转:“你那个奇怪的师……姑,他这般奇怪,你师父是不

是,也是个奇怪的人?”

还有上次救过她的江枫,这些不同于楼家生意场上的人,皆是身怀绝技各具本事的人,可她却从未听他

“你这可不只是一个问题,想我回答哪一个?”楼君炎把玩着她乌黑的秀发,似笑非笑地说道。

“随你,你想回答哪个就回答哪个。”陆燕尔嘟囔着。

“我与殷九娘确实认识,因为我们有生意上的往来,屋里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就是在她那里所买。”当

然,风雨楼所需兵器皆出自她手。

“至于南宫雀舌,他是我师父的师弟,同我没有任何关系,既不是我师叔,亦不是所谓的师姑,那就是

个纯粹的疯子,当年偷偷练了一种阴毒的武功,导致性情大变,变得不男不女,阴阳怪气。”楼君炎顿了

顿,继续道,“不过,师父是江湖有名的剑客,是个正人君子,不存在你担忧的问题。”

某种程度上,他算是对陆燕尔交了些底。 陆燕尔沉眸凝思,本想打破沙锅问到底,觉得夫妻间各自有些秘密也正常,便没继续追问下去。

楼家经商,楼君炎身在官场,可他似乎同江湖人也有些说不清的牵扯,朝堂江湖皆玩的转。

成亲至今,她都无法摸清他。

但她知道,他疼她,他宠她,这一点便足矣。

楼君炎静静地凝视着她,挑眉道:“夫人可还有其它疑惑?”

陆燕尔回神,静思片刻,方才颇为苦恼地看着他:“我将南宫雀舌迷晕了,他醒来会不会找我麻烦?”

“不会!”

楼君炎勾起唇角,斩钉截铁道,“他自顾不暇,被仇敌满天下追杀,好不容易才征!征得殷九娘的同意躲在

典兵阁,他不敢出来乱窜,更不敢肆意给殷九娘招惹麻烦。”

“那就好。”

“夫人。”

哑,“为夫替你解了这么多疑惑,你是不是该奖赏为夫一番?”

奖什么?

说是给她买手镯,结果是她自己花的银子。

“没有奖赏。”陆燕尔没好气地轻瞪了他一眼,嗔怒地起身离开。

楼君炎勾了勾唇,正欲追过去,院墙外却猛地扔进了一个小袋子,里面赫然正是四万两银票。

而院外树枝掩映中,正站着殷九娘,暗自嘀咕,也不知这楼君炎到底如何想的,竟然拐着弯去坑媳妇的https://www.8gzw.com

银子。

直接要就得了。

可殷九娘哪里知道,如今是陆燕尔掌管中馈,楼君炎若从陆燕尔手中直接拿钱,岂不是相当于陆燕尔将

银子花在了他身上,这可要不得,会影响到他的官运。

岂非得不偿失。

楼君炎面无表情地将银票藏了起来,而后朝着殷九娘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

抬腿朝陆燕尔的屋子走去。

陆燕尔正坐在窗边读书,读到欢喜处,展颜而笑,读到伤感处,秀眉微微蹙起,似为书中人物的命运焦

愁。

楼君炎进来时,陆燕尔恰好读到开心处,唇角微微翘起,弯成一抹姣好的弧度。

一抹笑,便让他浑身的血液热了。

他倾身坐了过去,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落下一吻,正待深入缱绻时,她却捂着嘴推开他,趴在桌边干

呕。

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楼君炎顿时吓了一跳:“怎么了?”

“恶心,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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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生病的状态?

陆燕尔呕的心肝脾肺肾都要呕出来,可却是半点污秽都吐不出来,嗓子眼艰涩发紧,只觉反胃的很。

尤其是那股子恶心感,怎么都挥之不去。

看到男扮女装的南宫雀舌时,她便已经有了轻微的恶心不适感,原以为是南宫雀舌那番骚首弄姿之态!恶

心到了她,如今看来,却不是。

心里隐约知道可能是怎么回事,却不敢确定。

“呕。”

突然闻到一股从远处飘来的油腻腥味,陆燕尔干呕的越发厉害,身子不停颤动。

楼君炎墨眸盛满担忧,赶紧谴人火速去请大夫,他伸手,一脸紧张地扶住陆燕尔耸动不止的肩膀:“可

还有哪里不舒服?”

陆燕尔抬眸,泪眼汪汪地望着他,楼君炎的心狠狠一滞。

她轻轻摇了摇头,委屈巴巴地说:“没有,就是恶心,泛酸,想吐,可又吐不出来。”

楼君炎眉头狠狠皱起,难道吃坏肚子了?

“先去床上躺着,大夫很快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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