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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居乐业?作者:大刀滟?夏滟

分卷25

气息。安掬乐仰头瞧他,瞧了一会,伸出食指,朝他胸膛一戳、再一戳。

杜言陌:「……」对於安掬乐时不时的童心未泯,他习惯了,索性面无表情,任他戳。

安掬乐:「硬了。」

杜言陌:「?」他当下低头一瞧,没,刚刚都射三次,如今要硬需得足够刺激。

「噗。」安掬乐为他反应笑出。「不是那儿硬,是这儿~」他又戳一下,杜言陌肌理益发坚韧,他想:少年在成长,成长为男人,而岁月对每个人都公平,他则在老,迟早都要老。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安掬乐佩服自己居然想得起这句古老诗词,当真文艺得恶心,总结来讲不过一句及时行乐,何苦唧唧歪歪?

杜言陌去放吹风机,安掬乐走到厨房,唉,尸横遍野,不堪入目,他懒得收尸,泡了咖啡和榛果巧克力,把後者递给少年。「先喝著,垫垫胃。」

「嗯。」杜言陌接过了,先小心翼翼嗅了一下,喝了第一口,安掬乐见他亮了眸,再喝第二口、第三口……直到喝完。

他反应真是坦然直接的可爱,安掬乐哈哈笑,收回杯子,问:「你喜欢?」

杜言陌点点头。「很香。」

行,下次再问问办公室谁要团购。

安掬乐想了想,他们「认识」超过半年,少年身上何处敏感、喜欢何种做法,他一清二楚,但生活上,除了晓得他喜欢跑步,父亲早逝,有一妹妹,其馀一无所知。

最先觉得那不太干自己的事,无须多问,现在……

「喏,喝喝看?」他把手里咖啡给少年,对方乖乖喝了,眉头几不可察地微蹙,仅喝一口,便没再动。

安掬乐接回来,就著他刚入口位置,嘴贴著喝完,舔了舔唇。「你不喜欢。」

杜言陌没答,盯著他发亮的嘴唇,心底有股强烈震动。他吻了上去,把安掬乐嘴唇堵了,亲了一会才道:「刚才有点苦,这个就很甜。」

靠。

安掬乐脸红了。

好像每回和少年接触,都能把他离家出走分手已久的羞耻跟下限叫回来团圆,安掬乐问他:「有没喜欢吃的东西?」

杜言陌一愣。

安掬乐瞟他一眼。「我给你做。」

相比被人特殊关照的喜悦,杜言陌首先流露的表情是震惊,安掬乐翻白眼,敲他脑袋。「你表情太失礼了。」

安掬乐也懂自己全身上下和下厨二字看不出丁点关连,但实际上,他会做,且做得很好,所谓人有专才,三大欲望:吃、睡、性,除了第二个差些,厨艺跟性爱上,他皆是一点就通。

杜言陌诧异过後,馀下的是受宠若惊。「随便,我不挑食。」

「嘿,我讨厌随便这道菜。」安掬乐不依,打定主意,就是想做他爱吃的。「就算是佛跳墙我也能给你弄出来。」

杜言陌忖了很久,他看著安掬乐,对方挺坚持,他想就讲几个简单菜名,不花力气的就好,可不知怎地,话到嘴边,竟成了:「糖醋排骨。」

安掬乐睁眸,杜言陌一见,就知不好。「我随口讲讲……」他确实喜欢,尤其母亲早年擅长,可他心知这道菜难做,手续繁杂,而继父不爱甜甜咸咸的口味,父亲去世後,他便没再吃过了。

他的口味、喜好,一直是家里最不重要的那个。

他并不觉如何,只是长久以来,习惯了漠视自己的需求、偏好,如今被人这般执拗问起,连他自己都很茫然。

他怕安掬乐麻烦,有点儿没底,不禁加重了抱紧他的力道,於是没看见那人眸底一闪而逝的温情,安掬乐揉了揉他头──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麽做,手里刺刺软软的感触,像拂过一片青草地,心头一片舒爽。

「我晚上给你做。」安掬乐说。

杜言陌一怔。

「明天我应该能早点下班,我们一块买菜,你顺道看看有啥喜欢的,一并做了。」安掬乐笑。「你口味偏甜,下次做个京酱肉丝,如何?」

杜言陌不晓得京酱肉丝是何菜,但这人对他的好,确实是明白感知了,简直蜜一般,渗进百骸,连骨头缝里都是甜的。他看著眼前人晶亮眸目,安掬乐问他喜欢什麽,他觉得自己喜欢、很喜欢……

「你喜欢的那人,是什麽样子?」安掬乐问。

「……嗯?」

安掬乐挥挥手。「不想提就算了。」

他笑得很包容,这事他从来没问过,杜言陌也没再提及,但此刻安掬乐是真的很好奇。嫉妒?那倒没有,跟一个青春少年的初恋吃醋?他菊花爷还没落魄到那种地步。

否则他真要瞧不起自己了。

安掬乐淡然苦笑。

杜言陌怔忡了很久,喜欢的人?是,他有一个喜欢的人,第一次察觉自己异於常人的性向;第一次察觉有些事不是说了不能说了忍、不要打扰,就能挨过去。他很痛苦,体内像关了一只猛兽,不知何时发作肆虐,毁了一切。

直到遇见这人,成了自己最好的拴,却在不知不觉间,淹溺在他赋予自己的舒悦底下,终致迷恋,甚至比第一次动心,还要来得更深、更浓、更猛烈。

更加排山倒海。

於是又一次……他刚领悟自己喜欢上另一个人,但对方同样不把他当回事。

他深呼吸,平复心绪,手轻轻抚上安掬乐脸畔,拇指按住他上扬嘴角,说:「有个酒窝,淡淡的,笑起来……很漂亮。」

那个人和这个人,共通处,都有个酒窝。

所以当初,一见这人笑,就觉心头有一块,被妥贴地安抚了。

杜言陌睫毛略垂,眼神很柔,像颗坚硬糖球,化了之後溢出糖蜜,甜得人喉咙发紧。安掬乐心念一动,此情此景,彷佛被讲的人是自己。

可他知道不是。

安掬乐闭眼,咽下喉头那股过甜而产生的,浓厚的疼。「不告白?」

杜言陌摇摇头。「不。」任何会破坏现况的事,他不敢,也不会做。

绝望一次,已经够伤。

安掬乐好奇。「为什麽?」

「你说过,天性问题,只要我没办法改变我天生的条件,他就不可能回应我。在我理解到这一点的同时,便觉得……没关系了,不需要纠结,现在这样,就挺好。」不是他不好,更不是那人不好,只是不适合,这麽简单的道理,他始终没想通。

直到这人告诉了他。

谁都没权力去扭曲、改变一个人的本质,除非那人自愿,就像眼前这人,对待自己已经很好、很温柔,就算是把自己当成宠物那般,杜言陌也觉得好,他不想被同情、不想被怜悯,但这个人的话……他会努力,非常努力,成为他想看到的任何样子。

不能再像先前那样,自私自利,只懂追求安慰了。

「能偶尔跟他传传简讯、见见面,我就很幸福了。」杜言陌说罢一笑,亲吻安掬乐的额头。「谢谢你,菊花先生。」

真心的,谢谢。

杜言陌笑得淡,却很诚,安掬乐没料自己当初不过随口一讲,没带责任的,竟会派上这般用场。

「嗳,别谢……」他心虚啊!果真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讲,杜言陌看得很破,破得他……心疼,这年纪的孩子,合该冲动,就像他当年,赖著缠著要人家多看一眼,完全不顾前後。那个人谁啊?安掬乐脑里浮现gv情节,要不乾脆给下药绑住再给杜言陌嘿嘿嘿嘿……

安掬乐此人,一旦把你划分为自己人,那简直无原则没下限,万幸生不出孩子,否则能宠得没法没天了。当然仅是想想,有些事能干有些事不能干,他不会不清楚。

安掬乐问:「倘若对方能弯,你想不想和他交往?」

杜言陌:「他不会把我当回事。」

「哦?」

杜言陌垂头。「他……年纪比我大,大很多。」

原来如此。安掬乐心疼,安慰道:「没关系,你还小,等长大了,会遇见更合适的人。」

杜言陌沉默了很久,终於应了一声:「嗯。」

安掬乐虽晓得他有分寸,但仍怕他冲动了,尤其若被自己煽动,那他百年後在阎王跟前,真是百口莫辩,虐身虐心。

「真正喜欢对方,就不能做对方不喜欢的事,懂吗?」他不禁强调,难得正色。毁掉一切,绝望到底,不再受制的感觉,或许畅快,然而最终什麽也不会留下,脚底视界,一览过去,苍茫一片,仅剩荒芜。

他死过一回,终获新生,祈求少年千万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杜言陌没答,仅是看著他。这个人,有棕色的发、浅色的眼、皙白的肤、软润的唇,一切的一切,漂亮极了,他其实多想把他揉进怀里,捏进手里,藏进心里,旁人最好瞧都不能瞧,可光是想像这人露出厌烦自己的表情,他就觉得……眼前是一片无止无尽的黑暗。

而他今晚,才刚历经。

杜言陌颔首。「嗯,我懂。」

他懂。

一直都懂。

我绝对不会造成你任何困扰,所以……请让我留在你身边。作家的话:在我要胁(?)换地方更後它就快了……当然我没把我想得这麽伟大,纯粹找到了速度比较快的那个网址。xd下回由joke角度描述一下他对这整体事件的立场跟看法。

38.?娘子,快跟牛魔王出来看上帝

乔可南和安掬乐认识当时,刚和苏沛交往一年。

喔,苏沛是他前男友,是个小零,反正不重要。

最初他和安掬乐并无深交,纯粹在bbs的gay板用各自的id在几篇文章里相互推文,在其他板看到了,会知道是同一挂的好gay友,这种程度。

他一直觉得自己和安掬乐是属於道不同互不为谋的人种,他崇尚一生一世一双人,安掬乐则一生一世一堆人,差一个字,差很多,安掬乐乱来,全板皆知,甚至连乔可南都曾收过他半真半假的一夜情邀约。

不过,人生就是这麽难讲。

安掬乐成了他最好朋友──起先是在几个严肃的社会议题上,他们理念相同,乔可南念法,难免习惯引经据典,安掬乐就把它白话了……从人类语言变成猴子语言,帮助众生看懂。

两个分明没讲好,却像搭了双簧,这命运的恰恰,似乎隐隐注定要把他们牵扯在一起。

总之因缘际会,开启了来往。安掬乐这人看似疯癫,毫无三观,但又有他独特的想法或论调,及一些微妙的坚持,乔可南猜,或许跟他左手腕的伤有关。

安掬乐左腕上有一道疤痕,尽管已经愈合,依然能从伤迹模样看出,当年究竟是怎样一个翻皮入骨的惨状。

他是真心要死,才下的狠手。

乔可南从没问过他这方面的事,有回两人出去喝茶,安掬乐见他瞟了眼自己的伤口,便勾唇一笑:「我跟你缩我跟你缩我跟你缩喔~」

乔可南翻白眼,捂耳。「你不要缩你不要缩你不要缩~」

两个老在那儿比幼稚、无聊,不过乔可南是认真的。「拜托,我没兴趣听人揭疮疤,工作上接触得够多了。」他是律师,小律师,遇的case泰半都是邻里纷争婆婆妈妈恩怨情仇,对八卦二字,早腻透了。「你要真想讲,讲完会舒坦,那就讲,但我估计你不会,所以别讲了。」

安掬乐愣了很久……愣到水杯里冰块融化,喀啷一声,他笑笑。「死相,人家除了身体,其馀全被你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