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了包东西,像是塑料包装的声音,还拍了拍她鼓鼓的书包,笑道,“初次见面,请你吃草莓糖。”

……

那时她不明白的事,绕了一大圈,还是解开了迷雾-

“啊——”

“啊——”

烟海巷的老屋到了冬天更潮湿,厕所的墙皮脱落了一些,凹凸不平。晏孝捷光着上身,宽肩窄腰,是匀称的精壮。

他双手撑在水池台上,怪叫连连。

只是过了一个夏天,面对同样的人,做着同一件事,温乔的心境已截然不同。她朝他背上轻轻抹着药水,习惯了他这幅样子。

像是在任他顽皮,任他闹。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温乔还是问了一句,“晏叔叔问你为什么打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没必要,”

晏孝捷在某些事上很固执,从镜子里凝视着她,“就像,他们不理解,为什么被你拒绝了一年多,我还是愿意一次次吃闭门羹,我知道他们会看我笑话,但是我不在意。”

最后一句,他声重且炙热,“我做事,只要我自己认为是对的,我就敢承受一切后果。”

温乔懂他,在这方面他们心灵相通,因为她也是这样的人。她用最温柔的笑代替了回答,然后继续擦药。

忽然,晏孝捷反手拍了拍她的腰,挑起眉问,“我追你的那一年里,你真没对我动过一次心?”

他太想知道答案了,即使有那么点忐忑。

“没有。”温乔摇摇头。

晏孝捷垮着脸,失望又气。

“好像,也有一次。”

她这停顿,真是让晏孝捷的心360度猛转了一圈,拉着她,迫切要答案:

“什么时候?”

“快,快说。”

只见温乔淡淡的说:“你唯一不理我的那次。”

晏孝捷眉头紧皱。

她手向后一伸,指着沙发,“那次你好像拿着心脏模型在研究医学知识,我想问你借一只笔,你把笔随便扔到桌角,一个字都没对我说。”

听后,晏孝捷笑着戳了戳她额头,“温乔,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我热情的时候你不喜欢,我冷你,你就心动?”

温乔边收拾药水边嫌弃的嘀咕,“你热情的时候像个流氓,做个哑巴能稍微像个正常人。”

“……”

见他臭着张脸,温乔还是哄了哄,“是因为,我觉得你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特别帅气,而且那次,我好像真有偷偷看你。”

那一年半的追求,对晏孝捷来说就是玻璃碎片,次次扎得他肉疼,所以,他此时像在玻璃渣里找到了糖般的兴奋。

他将温乔一把扯进怀里,双手环抱着她纤瘦的后背,“你知道吗?我今年的四个生日愿望全都实现了。”

“四个愿望?”她很想笑。

“嗯,”晏孝捷点头,“第一个,我要家人平安健康,第二个,我要自己平安健康,第三个,我要你说喜欢我……”

声音轻柔的穿进了温乔的耳畔里,她稍怔,心底笑他,竟然还把这件事许进了愿望里。接着,她好奇的问,“那第四个呢?”

只是听到答案后,她后悔为什么要给自己刨坑。她怎么能被晏孝捷这种混球骗到呢,猪会上树,他都不可能真正经。

他说的第四个愿望是:

“我要和你做爱。”

空气凝滞。

温乔只想从晏孝捷手臂里挣脱出去,“别人都许三个愿望,你还许四个。”

“怎么了?”晏孝捷还一副很有理的样子,“老子的生日,老子想许几个愿望就许几个。”

空气再次凝滞。

“行行行,你许一百个都行,”温乔杠不过他这种脑回路幼稚的人,“你放开我,我想吃饭。”

但晏孝捷还一头栽在粉红泡泡里,“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孩子的小名。”

孩子?

温乔觉得他疯了。

晏孝捷笑了起来,沉浸其中:“男孩叫阿燥,女孩叫阿雨。”

“什么?”温乔好像和他完全不同频。

忽然,晏孝捷将她抱起来,结实的胳膊托起她的腰臀。她的毛衣被胡乱卷起,感觉到了胸乳贴上他胸膛的滚热触感。

温乔被抱到了外面窗边的木桌上,以为他要做什么,但这次是她想多了。

晏孝捷用力扯开窗帘,望着外面萧条的冬景,他眼底看到的却是院里丛花娇艳的季节。

他想起了夏夜的那场雨,笑着回忆:

“我们初遇的那天是夏天,我记得刚下过一场大雨,我淋成了落汤鸡,所以匆匆忙忙去洗澡,可没想到会在厕所里撞见你。我也记得,你走后,又下起了雨,也不怕你笑话我,我全身燥热到跑去外面又淋了一次。”

温乔锤了他一拳,笑中含羞。

晏孝捷视线从屋外挪进来,安静又炽热的凝视着她,“所以,我给那天的雨想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一个我们专属的名字。”

温乔轻声开口,“什么名字?”

他的语气难得如此温柔轻细,每个音节里都是情意,他缓缓说出了那两个字:“燥雨。”

恍惚间,温乔像是陷进了这个词里,她的耳边似乎出现了雨声,细又密,落在窗檐上的雨滴,清晰可辨,也好像看到了那日站在院子里淋雨的少年,是那么的燥热,又那么的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