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音乐,没有伴奏,没有华丽的舞台和灯光效果,但是这一切也都难不倒莫小白,她闭上眼睛,回忆着当初为了追求一个学长而努力学舞的场景,回忆着当初那学校里小小的舞台上惊艳一舞。.

然后,歌声起,剑舞动。

莫小白最自豪其实是她的歌声,算不得技巧有多么的高超,但是按照她的死党赵暖暖的话说,莫小白的歌声总是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对自由的向往,那种向往是能够感动人心的。一曲《精忠报国》,正是当时她为自己选择的曲子,配上剑舞,大气磅礴。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司徒恒和展沐扬本来就莫小白的表演并没有什么兴趣,可是歌唱到这里,却是让人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这首算的上是战歌的曲子,配上莫小白那虽然显得有些笨拙却质朴的剑舞,让人莫名的感动。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北冥要让四方,来贺——”

歌停舞罢,莫小白用木剑支在地上,大口的喘气,真是好久都没运动了,再加上这里也没有音响什么的,为了让他们能够听清楚,她可是快喊破了喉咙,不过听起来效果不错,倒是多了几分嘶哑的豪迈。

广场上一片静默,所有人都停止了喝酒聊天,目光炯炯的看着莫小白,莫小白好不容易调匀了气息,又被他们吓得喘了起来。

展沐扬是第一个鼓掌的人,他的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真实了几分,他才座位上走了下来,走到莫小白的身边,说:“我现在终于知道,你到底有什么魔力了。”

“哈?”莫小白是出了名的迟钝,完全没有进入状况。.

展沐扬嘴边的笑意更浓,“你的心太自由了,完全不像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哦呵呵呵,果然有意思啊——”

啥米啥米跟啥米?莫小白果然是完全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算了,不管了——

“小扬扬啊,我表现的怎么样?”莫小白眯着眼睛笑着问。

展沐扬冲着下面示意了一下,场内顿时响起了一片叫好的声音,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看起来效果还不错嘛,”莫小白笑得像只悬狸,“那你之前答应我的条件呢?”

“哦呵呵呵,当然是任你挑选啦,我想在场的兄弟们也都没有意见吧?”

场内响起一片应和之声,这些男子本来就都是豪迈之人,莫小白的一曲让他们感动极了,对她也是和善的很。

“这样啊——”莫小白的眼睛在所有人的身上转来转去,终于停了下来,她伸出手一指,“那我就要他了。”

寂静,令人发指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透露错愕和一副自找死的幸灾乐祸。

“无聊。”司徒恒完全无视众人的目光,充分发挥冰块的本性,干脆利落的起身离开。

“你你你,你不讲信用——”莫小白急的在后面大喊。

“亲爱的小白白啊,”展沐扬从后面拉着张牙舞爪的莫小白,“哦呵呵呵,没想到你的品味如此特别,竟然喜欢那个冰块,不过没关系,放心,我展沐扬说话算话,一定想办法把他送到你屋里解暑降温。”

“真的?”莫小白眼神一亮。

“信我者得永生啊——”展沐扬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莫小白这才笑开了花,哼,臭冰块,本姑娘就不信整不到你!

宴会并没有因为司徒恒的离去而结束,莫小白和展沐扬是气味相投,一直玩到了很晚才各自回去。.莫小白喝了不少的酒,头昏脑胀的,但还是没忘记被她忘在树林里的白云燕和纳兰玥,一直磨着展沐扬答应帮她去知会一声,才安心的回到房间里去。

殇画准备了解酒的汤服侍莫小白喝下,司琴一边忙着收拾床铺,一边担心的说:“姑娘,你刚刚得罪了司徒大人,可要自己小心一些。”

“怎么?他很可怕吗?”莫小白醉眼迷茫的盯着司琴看。

“司徒大人向来严肃,我们都不敢同他多说话的。”或许是刚刚莫小白的表演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司琴明显没有那个拘束。

“放心吧,我是谁啊,才不怕那个冰块呢。”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司琴放下手中的东西前去开口,却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惶恐的说:“见过大人。

莫小白抬起头去看,可不就是刚刚她说的那个冰块儿吗?她上前一步,一把将司琴从地上抓起来,口齿有些不清的说:“别怕他,我要找个暖壶,把他放进去,看他还能不能出来冻人——”

话音未落,她就伸出爪子抓向司徒恒,却被他一把拍下去。

“痛!呜呜——”莫小白抱着爪子蹲了下去。

“我都说了她喝多了,你还非得要过来,看看,把人家欺负哭了吧?”展沐扬幸灾乐祸的在司徒恒背后说。

司徒恒皱了皱眉头,若不是展沐扬说他不守信用,他何必跑到这里来找气受?但是看着眼前赖在地上耍赖的莫小白,他顿时头大如斗。

“解决。”司徒恒依旧是司徒恒,绝不多说废话。

“哦呵呵呵,这可不关人家的事情,人家小白白可是指明要的你,我可不管,我要回去睡美容觉了。”聪明的展沐扬怎么可能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地位呢?莫小白分明已经喝得有些神志不清,这时候谁留下谁倒霉。

司徒恒看着一溜烟没影儿了的展沐扬的背影,皱着眉头把莫小白从地上抓起来丢到站在一旁的殇画怀里,说:“照顾。”

殇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司徒恒转身要走,却又突然回头说:“来过。”

殇画抿嘴一笑,这个司徒大人还是一样的意简言赅啊,不过聪慧的她也已经明白了司徒恒的意思,笑着说:“是,等姑娘醒了,奴婢会告诉她的。”

司徒恒深深的看了殇画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离开。

司琴帮着殇画将莫小白安置在床上,方才拍了拍胸口说:“可吓死我了,你倒是胆子比我倒多了,竟然不怕司徒将军。”

殇画笑着说:“我哪里是不怕,分明就是吓得不敢动弹了,不过这司徒将军虽然很严肃,但是想必人还是很好的,他不是也没同姑娘计较吗?”

“这倒也是,”司琴点了点头,“你说,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司琴看了看已经睡过去的莫小白。

“不管她是什么人,总之既然殿下派我们来照顾她,我们就好好服侍她就是了。”殇画倒是个很明白的人。

二人吹熄的灯,留下莫小白一个人睡得不知所云,也回去休息了。

另一边,树林里,白云燕可是彻底上火了。

他就跟纳兰玥在帐篷里说了几句话,莫小白就不见了,而且附近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看脚印,是莫小白自己往林子里走的,但是走了不远就没了脚印,看来应该是被什么人带走了,不过这来人也是十分谨慎,一路上的痕迹已经清扫干净,让人无法探查。

白云燕愁云惨淡的坐在地上,这太子殿下可是将人交到他的手里了,如今人没了,叫他如何跟太子殿下交代?一想到北冥瑾那阴森的眼神,白云燕就是浑身一阵清颤,总觉得四周有凉飕飕的冷风。

“什么人!”纳兰玥突然站了起来,却被白云燕一把拉住,二人跪倒在地上,来人正是北冥瑾。

北冥瑾一身白袍,在夜色下确实带着十足的鬼气,他扫了一眼四周,问:“人呢?”

白云燕恭敬的回答:“属下一时不查,让人将小白姑娘掳走了。还请太子殿下降罪。”

北冥瑾的眼色暗了下来,冷声说道:“一时不查?你师父叫你的东西都还回去了?这次事情过后,给我回去重学。”

“是,属下遵命。”白云燕的脸上划过一滴冷汗,看来这次之后不死也要退成皮啊。

“太子殿下,这次是阿玥错,请您责罚阿玥,饶了先生吧。”纳兰玥突然出声。这次确实是他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忽视了周围的动静,才让别人有机可趁,而太子这一句重学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在他心里,白云燕对他极好,让他看着白云燕受罚,却是不能的。

“你是纳兰玥?”北冥瑾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好,那你就跟他一块去好好学学吧。”

“殿下——”白云燕还要开口,却被北冥瑾带着明显拒绝意味的眼神制止了,他只能低下头,默默的想着到时候要怎么护着纳兰玥才能让他少受一点儿苦。

“是,但是殿下,属下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掳走小白姑娘的人的身份,我想这人既然抓走了小白姑娘,定然是有所图谋,想必会跟我们联系的,小白姑娘应该不会有危险。殿下还是在暗处为好,以免打草惊蛇。”纳兰玥分析道。

“你倒是个伶俐人,”北冥瑾叹息了一声,“怕只怕这人是冲着我来的,想躲也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