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玥……”白云燕低声呼了纳兰玥,递了个眼神过去,意思是,你可千万别让主子觉得你耍了他啊!

“哦,那你所指何?”北冥瑾眉毛一挑,不悦之色随即显露出来。.

“皇上英明,皇上对小白爱之深,不仅我们小白也是很清楚的,小白再如何机灵古怪,再如何不服礼教,但说到底终究是女子,女子终其一生都只是想寻个依靠。”纳兰玥拱手,诚恳说道,“给她们安全感。”

“这话,是小白对你说的吧。”北冥瑾心沉得更低,难道他还不足以做莫小白的依靠?

“是。”纳兰玥回答。“但她只是对属下一个人说的,并非针对皇上。”

“说都说了,就索性全说了吧。”北冥瑾淡声说着,“朕知道,朕对小白真正的了解少之甚少。就是你,也可能都比我了解她。”这话说着,北冥瑾就觉得失落,为什么莫小白不对他说自己的心里话呢?

“皇上一定在想,为何小白不能与您坦诚相待是吗?”纳兰玥微笑问道。

心里很不爽!北冥瑾瞪着纳兰玥,他为什么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恨的牙痒痒,但北冥瑾也很清楚,纳兰玥想出的法子可能比他的跟管用,因为他足够了解莫小白,知道从何下手。

“小白不与你说心里话,是因为她觉得说了无用。”纳兰玥直言,这是莫小白的原话。当时他们只是坐在一起闲话唠嗑,莫小白无意间就将对北冥瑾的心事说了出来。

阿玥,如果没有这天煞孤星的命格,我跟北冥瑾在一起也迟早会出问题的。莫小白仰视着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就像她跟北冥瑾的未来,看不到更远。

纳兰玥不解问她,为什么这样说?

我们是不同两个世界的人,他看起来是很在乎我,可是他一点都不了解我,他甚至都不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他一直用他自己的方式来爱着我,可他不知道,那样的爱,让我觉得好累。.或许是因为我们是来自不同时代的缘故,很多观念不一样导致这个问题。但是,就算我知道是这样,也没办法告诉他……

为何?纳兰听着心惊,他没想到莫小白心里是这样的苦涩。

因为他从不曾将我的话听到在心里去……

“皇上,今日属下将小白的心里话转达了,希望皇上能够如小白所愿,好好听到心里去。”纳兰玥真切说在,笼罩在北冥瑾的低气压下,的确也让他有些胆怯,但想到若是为了莫小白,北冥瑾应该不会那样喜怒无常。

“朕知道。可是朕是一国之君,很多事情怎么可能会如她所愿。她有时候太不懂事……”莫小白抱怨,北冥瑾也想倒苦水。可他是男人,而且是肩负着一个国家的男人,这注定他不可能有寻常的儿女情长。

“皇上,何不退一步,暂且放下这个重担,好好地与小姐相处一番,看是如何的情况呢?”司琴小心措辞说着,“当然,奴婢不是说让皇上不顾国家重任而去理那些情情爱爱。奴婢是想皇上能不能不以皇上的身份与小姐相处……”

不以皇上的身份……这句话激得北冥瑾的回忆,他跟莫小白最快乐的那段日子,好像他都忘记自己是太子的身份,没有这个身份的束缚他和她的相处自然而美好。忽然间,他仿佛明白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那堵无形的墙是什么了。

“朕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北冥瑾也不再说什么,挥挥手就让他们都退下了,司琴本还想说什么,被纳兰玥给用眼神止住了。.这小动作自然也落入了北冥瑾的眼中,心中苦笑,当年是他和莫小白帮了纳兰玥跟白云燕,如今他们反过来帮他了,大约这就是所谓的因果轮回。转而想到莫小白爱多管闲事的毛病,不由感叹,谁说好心没好报呢?付出了,总会有回报的。

他即便是不能对所有人掏心掏肺,但他明白,对莫小白他已经是全心全意了。所以她不在,他的心也跟着是空空的,坐在这龙椅上的只是一个皇帝的空壳,不是北冥瑾,没有莫小白,就没有了北冥瑾……

手捂着心口,北冥瑾怅然起身,又一番思虑良久后,心中豁然开朗,他想到了一个好好理解莫小白的计划……

第二日清晨,天子脚下的顺天府就忽然擂鼓作响,轰落隆地扰得官老爷都还没睡饱就被师爷拖着拽着坐到堂上。惊堂木一拍,所有人都清醒了许多。

“堂下何人?”顺天府尹梁子简沉声问道。

他看来也就三十岁上下,走在这顺天府尹的位置似乎显得有些年轻了,可大家也都知道新帝登基,提拔上来的“新血液”都是些年纪不超过四十来岁的青年才俊,这梁子简便是与周遇之同榜进士,只是周遇之是探花郎,而他是榜眼及第,加之上进心强官高了那周遇之不知多少级。

“禀大人,草民是京城洛家的管家叫洛仲。”跪在下面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一身打扮中规中矩,只是庄重的面容看来是个很严肃的人。

“老人家请起,不知这清晨击鼓,所为何事?”梁子简一听是洛家的人,马上坐端正了不少,富甲天下的京城洛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就是皇上都要卖洛家三分面子,他一个小小顺天府尹可不敢给他们什么颜色看。

“禀大人,昨晚有一飞贼潜入府中,将洛家镇宅之宝‘群芳并盛’给盗走了!”洛仲的话里有三分怒气,五分忧虑,还有两分不甘。这京城之地,天子脚下,居然会有飞贼作乱!

“既知是飞贼,不知他是何样貌可有看到?”梁子简眉头锁住,居然是盗窃案9盗的是京城首富的镇宅之宝!这飞贼可胆子不小。

“草民听看到的下人说,那飞贼戴了金面具,身手敏捷,飞檐走壁来回如鬼魅!”洛仲如实回答,心里很是没底,身手既然这么好,那定是高手。恐怕一时半会儿地找不回那群芳并盛,府上本就因少奶奶司马宜清进门后阴云密布,如今却又生出这事儿。希望老夫人和夫人们不要迁怒于少奶奶才好……

“竟有这等高手!”这样的高手梁子简自然是有听说过的,但一般都是皇帝影卫才有这般身手,想到与皇帝有关,梁子简更加心惊胆战了,难道是上面的人干的?洛家富可敌国,的确有理由被朝廷打压,但皇上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吧?想到这个,他又警告自己看,不行,他得慎重。今日私下请教一下对江湖和影卫比较了解的白统领打听打听。

主意打定后,梁子简回了洛仲说会好好地查办此案,打发人走后,梁子简便与师爷讨论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进宫去探访一下白统领,问问看总归有些帮助的。

因着这宝物之贵重,再者这宝物主人的名气,不过几日,“金面侠夜盗洛家宝”这一事件很快穿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当然也包括在院子里吃葡萄的莫小白。

“什么?洛家失窃了?”莫小白一听就眼睛瞪得老大,葡萄都还没来得及吐籽就吞了下去,卡了好一阵。

“千真万确!小的是听茶楼的客人说的,爷,您说该是谁这么大胆又这么厉害,能把洛家的镇宅之宝群芳并盛给盗走?”兰子君这几日想通了很多,跟周遇之说了要自己赎身不要他赎身后,心情也坦然了。

还好,周遇之说皇上说此事无中生有,就没有再追查爷了。总算皆大欢喜,只是不能与心爱大人朝朝暮暮,但这也是他自己选择的,他要自己赎身,像莫小白说的有自己的自由身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心态摆正后,他每天去茶楼弹琴时,总带着笑,客人看着欢喜,有些稀客都成了常来客。

“嗯嗯。这个问题值得讨论一下,对了,我叫了那周遇之来吃葡萄,人怎么还没来。”,

莫小白跟周遇之也好好聊过,总算没有仇人相见似的了,只是让兰子君保密这个女儿身的事情,所以周遇之也不知道,得知她帮了兰子君很多,连带着感激居然就呼她“莫兄”……莫小白冷汗地想到了不和谐的一个动作,于是说,“还是叫莫老板”吧。周遇之别扭一阵也同意了。于是因着兰子君在莫家大院,莫小白总会叫他过来坐坐,跟兰子君好好聚一聚联络感情。

“估计就该来了。”兰子君听了就起身,朝着门口看去,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那周遇之已经缓步走来。

三人围坐在石桌旁,聊到洛家失窃的事情,周遇之说起了另一件事,那就是一年前,洛家少东家洛天娶了上官家下堂媳司马宜清的事情。

周遇之是想莫小白无聊可能会喜欢听八卦才扯出这件事,谁知莫小白听了后脸色有些阴沉,“为何说是下堂媳?我记得那上官家长子和司马家长女虽有过指腹为婚,但那长子还没将她娶进门就失踪了,如今下落不明。两家婚约其实早该解除了,怎么现在解除了却说人家姑娘是下堂媳,这也太过分了!难道要那司马宜清为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守一辈子寡?何况未婚妻算不得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