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很脏？”小艾推开唐果的小手又紬出一张纸巾，在自己的脸上抹来抹去。
唐果连忙抱住她：“你到底怎么了？小艾……”
小艾缺少血色的嘴唇张张合合半天才吐出几个字：“谢谢你让谭少来照顾我……”
她的眼神很凄凉，让唐果心中一惊：“难道是他把你怎么样了？”
小艾摇摇头，还是重复着刚才的问题：“我是不是很脏？”
唐果微微蹙眉：“他这样说你？”
“没有。”小艾慢慢起身，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卧室，微弱的声音附着在空气中很无力：“他那样的豪门少爷根本不屑于嫌弃我。”
“那你到底因为什么这样？”唐果追上去，却被她挡在门外：“小艾，你开门，你快开门，是不是思琴哥说了什么话刺激你？如果这样，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手有些抖，她迅速从包包里掏出了手机，还没有拨过去，又听见小艾有气无力的声音：“唐果，如果你打给他，我们就再也不是朋友了。”
“……”手停在半空，唐果贴着门板哀求：“小艾，那你说啊，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这样？”
“谭少已经知道我流产的事情了。”
“那他有没有说要负责？”
“噗！”小艾忍不住苦笑：“孩子都没有了，我有什么要他负责的，再者，我并没有告诉孩子是他的。”
“这样他会一直误会你不是个好女孩儿，他是你第一个男人，又是你死去孩子的爸爸，你这么干净，一定不能把脏水向自己身上泼……”唐果开始砸门：“现在就告诉他这件事好不好？”
“唐果，我知道你把谭少找过来的意思，你对我好，想要撮合我们，这些我都明白，可是……”小艾停顿了一会儿，又道：“他来照顾我也只是因为你的嘱托，他不爱我，我不想再自讨没趣，求你给我留点儿尊严！”
小艾……
唐果沉默了许久终于将手机揣进了包包：“我知道了。”
突然。
“当当当”一阵局促的敲门声，让她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小艾在家，这个地方平时除了小艾的弟弟小然偶尔会来，可小然上夜班，他根本不可能赶过来，那这么晚了到底会是谁呢？
从卫生间里拿出扫把，她战战兢兢的挪到大门前。
“谁？”隔着门板，唐果大声喊了一句。
这时，里面的小艾也走了出来：“唐果，谁来了？”
唐果冲她“嘘”了一声，然后将扫把高高举起，对着门外大声喊：“来了来了！”
“啪”的一声，扭动门锁，外面提着东西的洪冉冉玉臂一挥，将门大力推开。
“冉冉，怎么是你？”唐果震惊，却又很快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大晚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凌月霆派你来监视我？”
狠狠呼出一口气，刚逃出来，这个男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洪冉冉挑了挑唇：“当然不是！我已经跟凌总辞职不干了。”
“真的？”唐果表示继续怀疑，凌厉的目光盯得冉冉全身发毛。
“……”洪冉冉连忙关上门，对她的提问充耳未闻，自顾自的说：“我是因为闹心，又刚好知道小艾小姐的位置，所以过来和你谈谈心。”走到沙发旁，她也毫不客气的坐了起来：“你不会拒绝我吧？我现在可是真难受。”
“……没。”唐果看了一眼小艾，又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空，就对洪冉冉道：“冉冉，这么晚你到底怎么了？”
她拉着小艾也和洪冉冉三个人挤在一个双人沙发上。
“还不是岳尧！”洪冉冉一边说，一边就从方面袋里拿出几瓶酒，然后拧开盖子递给小艾和唐果一人一瓶，自己也喝了一口：“他还真去了雷氏！”
“雷氏？”这次惊讶的是小艾，一提到那个雷氏，她的反应总是很激动：“听说岳助理不是凌氏的人吗，怎么跑去雷氏？”
“凌总早就把他辞掉了，虽然我老是骂他一个大男人没有生活来源，但是我只是希望他能找份稳定的工作而已。很多公司找他，他却偏偏要选择雷氏，我对那个总裁雷鸣一直印象很不好，前一段时间，我们就因为去不去这个问题冷战了很久。”
“哎！”她深深叹了口气：“唐果，上次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以前雷鸣的样子就很烂，最近关于那个男人更有了很多的版本，有的甚至说他暗地里会抓一些雏女抓取折磨，还拍各种果照……所以他去雷氏，我总是很担心。”
“不会吧！”唐果抿唇，折磨雏女？拍果照？这可跟她见过的雷鸣绝对不一样，她连忙天真的摇摇头说：“雷鸣那个人现在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坏啦！那一定都是传言，他几次对我出手相救，人应该没那么坏！”
“那些……那些遥远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来风……”一边，久未开口的小艾突然脸色又开始变得很难看，说起话来也断断续续：“唐果，既然冉冉小姐都说了她对这个男人印象不好，你就不要固执了，雷鸣就不是什么好人。”音落，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房间的空气令她窒息一般。
“……哦。”唐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总之，他说他明天就要去雷氏报道，我就威胁他说如果他去，我就跟他分手！”洪冉冉突然眼角有了一些晶莹的泪花，这个女孩子居然哭了：“他居然说，分手也去，这不是明摆着为了钱多少年的感情都不要了吗……呜呜……”
她趴在唐果的身上大哭了起来。
“我觉得岳尧不是那样的人……”唐果抿了抿唇，从茶几上的纸抽中紬出面巾纸递到女孩儿面前：“他也是一时吵架的时候和你置气！”
“可是现在，他居然连电话也不接！”洪冉冉哭得更凶了。
“这个……”唐果看了一眼小艾，两个人都不知道怎样劝说。
她抹了一把眼泪：“不行，我明天就去雷氏门口截他，问清楚他到底是要我还是要雷氏＿！”
……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雷氏公司大门口，洪冉冉就拉着唐果站在台阶处等待岳尧的到来。
男人的身影刚一出现，她就冲了上去：“岳尧，我就问你是要我还是工作？”
岳尧一眼瞥见唐果的存在，禁不住冷笑：“冉冉，还带了姐妹后援团啊？”
“别拐弯抹角的，快回答我的问题。”洪冉冉掐着腰。
“别在这里闹，有事等我下班再说！”岳尧黑了脸。
“我不走！”眼泪含在眼圈里，洪冉冉就是不肯流下来，她歪着脑袋看男人：“岳尧，雷鸣不是个好东西，A市咱们所有的同学对他的评价很不好，尤其是他小时候的变太你我都见过……”
“不要说了，那些是传言。”岳尧面色很冷。
“凌总以前帮助过他，可现在雷氏撅起他就背地里和凌氏作对，简直忘恩负义，跟那种人在一起你会学坏的。”洪冉冉咬着嘴唇。
“归根结底你是怕我出卖凌氏机密给雷鸣？”岳尧颜色淡淡的问。
“凌总把你从徐混变成了一个好男人，你去雷氏和雷鸣那么阴险可怕的男人在一起，我根本不能保证，你会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洪冉冉干脆拉住男人的袖口：“跟我回去，凌氏不要你，你可以要一个差一点儿的公司我都无所谓。”
“不可能！”岳尧脸上的怒气也越来越重，他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快到了：“今天是我来雷氏的第一天，你别胡闹，给我回去。”大手一挥，将洪冉冉甩到了一边儿，男人的眸光有一瞬间的闪躲：“你快回去！”
“岳尧，你敢扔我！”洪冉冉分分钟炸了毛：“你给我等着！”
唐果在旁边一看，我的天！两个习武之人开撕了！岳尧其实也没有动手，就是当来当去，倒是冉冉小脸涨得通红张牙舞爪，保安也走过来，可他们并不是洪冉冉的对手。
“冉冉别打了……怎么办？”唐果根本叉不上嘴，只好将电话打给小艾：“小艾快来雷氏楼下帮忙拉架啊！”
“雷氏……”一提到小艾的声音又沙哑了许多：“现在快餐店客人很多，我走不开。”
下一秒，唐果就对着突然被挂断的电话皱起眉头，小艾从来都是个仗义的女人，可只要一提到“雷氏”她就会避之不及，现在连架都不肯拉。
“岳尧，我打死你！”洪冉冉的咒骂声还是此起彼伏，岳尧也真是招架不住她的歇斯底里，手忙脚乱的挡招。
唐果咬咬牙，现在能带走洪冉冉的恐怕只有一个人了，不再犹豫，她迅速拨通了凌月霆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那头没有让她等待得太久，凌月霆就已经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他的声音很低，很小。
“快点儿来雷氏大门口把洪冉冉拉走，她再闹，惊动雷氏上层，恐怕人家就报警把她抓走了！”
洪冉冉在雷氏门口？
凌月霆坐在会议室正中间的座位上，眉头开始皱起，周围所有的公司高层倒吸一口冷气，总裁这是怎么了？
他抿了抿唇：“等下。”
“等不及了，凌月霆你到底在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压得更低：“开会！”
接着“啪”的一声，那头断了线。
唐果也是醉了，一分钟之内，她已经被两个人成功挂断了电话，这种状况让她更加手足无措。
而那头面色暗沉的男人，却早已经在挂断电话的下一秒钟离开了会议室，撇下会议室所有的员工，他快步走进电梯，就驱车赶往雷氏。
雷氏与凌氏的距离并不远，10分钟的车程，他赶到时，洪冉冉打也打累了，但还是扯着岳尧的衣角不肯分开。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的没有停过。
人群中，唐果在第一时间就被凌月霆高大的身影吸引过去，她立刻跑过去：“凌月霆，现在能带走冉冉的就只有你！”
“……”凌月霆垂眸，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会儿，才大步走过去，正在吵架的一男一女也因为他的到来终于停止了“战争”。
“总……”刚说出一个字，岳尧就闭紧薄唇，许久改口：“凌总。”
“……”凌月霆很不适应这个陌生的称呼，微微皱眉：“因为什么在这里吵架？”
“凌总，岳尧要来雷氏工作，可是雷鸣忘恩负义，我不希望他在这里，好说好商量不行，威胁也不行，你帮我劝劝他！他以前最听你的话了。”洪冉冉撇着小嘴：“他为了进雷氏，连我都不要了。”
“……为什么一定要进雷氏？”凌月霆转身，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岳尧。
岳尧撇过头：“他们给的工资很高。”
凌月霆眯起眼睛：“你是在和我赌气吗？因为当初开除你？”
“不是。”岳尧回答的没有半点儿犹豫。
洪冉冉终于松开岳尧，又扯住凌月霆的衣角：“一定帮我留住他……凌总。”
“如果……”凌月霆顿了顿才下了决心：“如果，为了冉冉，我招你回凌氏，不要让她担心，你愿意吗？”
岳尧却突然摇摇头：“凌总，你应该很了解我的脾气，我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雷鸣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凌月霆皱着眉头，看向他：“据我所知，离开凌氏后，也有很多公司向你抛出橄榄枝，工资也不低，可是你都拒绝了！”
“凌总，进雷氏是我的选择，从今以后我与你也没有什么交集了，所以我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再参与了。”岳尧已然转身，长腿迈开。
“……”这么绝情的话，让凌月霆眉头皱的更深，岳尧一直都想回凌氏，可这一次自己亲自求他，他居然，拒绝？
“岳尧你个混蛋，你都知道雷鸣是什么样子的人你还去，现在你真的连我都不要了吗……”洪冉冉还想追上去。
岳尧头都没回：“随你。”
“……呜呜。”洪冉冉直接蹲到了地上大哭，她的岳尧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居然不顾自己的感受。
许久，凌月霆向她伸出大手：“别哭了，岳尧可能有他自己的考虑，男人是要以事业为重的！”
“才……呜呜……才不是呢！”洪冉冉抹了把眼泪：“你看你把少夫人看得多重要！任何事情，都随叫随到！”
音落，一米开外的唐果憋红了脸低下头：“你们两个的事情别扯上我们……”
凌月霆也将余光落在唐果身上，顿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走吧！”一只手牵着洪冉冉，他将另一只大手伸向唐果。
唐果错愕：“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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