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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月下,错了红线【高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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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些优美的舞步熟记于心,显然此刻的她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论是像《翩然惊鸿》那样简易的舞步,她都是做不来的,而且腿上的旧疾最近总是发作,隐隐的疼却也能令她汗流浃背。

她穿了那三尺多长的斑斓水袖长裙,轻挥臂弯,便如一道绚丽的长虹,脚下轻踮,已似仙鹤临水,旋转的舞步只一个来回便落了地,她擦了擦额际的汗水,身子已几近虚脱。果然是大不如前了。

“殿下……”门边的宫婢一个个胆战心惊,不敢多言。

颜沁蕊听闻,只是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收起了水袖。她能听到赵羽良有些沉重的呼吸,想必见她如此动了怒吧。

她等着他发作,可过了好一阵子,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许疲倦的说道,“若是伤到了腹中的胎儿可怎么办?现在先忍忍,等临盆了,本宫让你去春园教习舞艺可好?”

她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语噎,“殿下说的可……可是真的?”

赵羽良俯下身子,抚着她胸前的一缕青丝说道,“只要你不离开本宫,本宫什么都答应你,莫要再这么做了,本宫会担心的。”

除了习舞,她真的什么都不会了,想着又能回到春园,她不由的弯起了唇角。那微笑太过于轻浅,落在赵羽良的眼中,却像是坠入溪水中的落花,安静,美好。

“殿……殿下!”

门边忽然闯进一个神色慌张的小太监,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万明殿的人,赵羽良不禁蹙眉,“什么事如此惊慌?”

小太监顾不得礼数,跑到赵羽良身边,把手覆在耳上一阵细语,却见赵羽良神色骤变,面色煞白,便随着小太监走了。

竟然一连几天,赵羽良也没有回东宫,她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便准备去春园看看柳香,方才走到门边,小太监便拦下了,“小主,莫要出去了,殿下吩咐过,让您呆在东宫。”

颜沁蕊轻轻哼笑了一声,原来他还是不放心她,她透过门缝向外瞧去,才见万明殿的方向宫人们全都步履匆匆,她预感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便掉头回到含蕊阁,却是暗暗吩咐身边的宫女前去打探。

这宫女去了很久,再回来时脸色煞白,“主……主子,听万明殿的宫女说,圣……圣上驾崩了!”

圣上驾崩了?!怎么可能……

那一日她方才见到圣上,虽说圣上有佯,也没有什么精神,但总不该是致命的。

“如今,太子殿下已经封锁了消息,上至嫔妃,下至各宫宫人全部禁足,若不是奴婢是东宫的人,也不会得到消息,方才回来时,生怕遇见太子。”

小宫婢抚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颜沁蕊越发的心慌了,“圣上是如何驾崩的?”

“一夜暴亡,原因还未查明。现在也只有东宫和万明殿的知道此事!”

颜沁蕊沉默了,这事情确实蹊跷,论是一夜暴亡,定是有什么原因,此刻也只能封锁消息了,否则传至前朝,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她上了含蕊阁的至高处,向万明殿的方向望去,乌云低沉的欺着屋脊,只听隐隐的隆隆雷声,又到了清明时节,却还未曾下过一场雨……

从万明殿的门前向外张望,那天际的暗沉愈加的压迫心扉,站在皇宫中的宫人内侍,宛若一尊尊陶俑,静立在各个角落,这里,死一般的沉寂,唯有自己的心跳声鸣于耳畔。

万明殿的堂前,那个女人早已呜咽的上气不接下气,哆哆嗦嗦,发丝杂乱,“太子,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嫁祸!一定是嫁祸!我一心一意的伺候圣上,从没想过要害圣上的!”

端贵妃不由向前跪走几步,看着那孑然而立的身姿越发的惶恐,“太子要救救我啊!”

赵羽良终是闭起了眼帘,“来人,送端贵妃回宫,贵妃莫要如此,本宫自会给你公道。”

端贵妃被太监几近揪扯的从地上拉起,神色恍惚的消失在了赵羽良的视线之中。

“殿下,已经拖不了多少时日了,快些下决断吧。”

赵羽良的心头满是愁云,在沈家交出兵权的圣旨下达前一日,圣上竟然暴毙了,他不由的握紧了双拳,砸向大殿的门扉。他也知道无法再拖延了,这几日圣上没有早朝已经引起了朝中非议。

“明日,务必要下达圣旨,如今……也只能推在端贵妃的身上了。”

圣上是在喝了端贵妃的汤之后出事的,虽然有尝菜的太监,却并未有所异常。什么都查不出,却也只有端贵妃符合这个罪名,连着沈元庆,再到南王府,一并的拔除最好!

竟然要了圣上的命,这是何等的罪孽,早知如此,他还争什么?

就是得到了江山又能如何?

他回望着万明殿上华光四溢的宝座,金漆铮铮,扶手盘龙,安静的置在台阶上,他不由的向龙椅走去,台阶只有几级,他忽然间觉得有些站不稳,向前踉跄了几步,不由的握上了扶手,只觉的手心咯的生疼。

他站稳,龙椅上的蒲垫光泽暗哑,万福纹隐隐可见,白日里的万明殿竟然如此昏暗,香炉里燃尽最后一缕青烟,悄无声息的灭了。

“殿下,南王府有动作!”

赵羽良蹙眉,竟然这么快,还没等他行动便有了动作,果然……这一场恶战是免不了了。心悬紧紧的绷着,他的头有些痛,不由的按压着额际,“先把守神武门的沈元庆关起来,换上东宫的禁卫。”

昌元得了令,便飞奔出了万明殿。

殿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檐角的铜铃上,伴着一阵叮铃铃的轻响。

绵绵的细雨怕是要下上几天了,但是,明日或许……会放晴的。

雨一直在下,直到晚间亦是没有停,陌都的三四月已经有些微热了,今夜,她竟是覆了锦衾。隐隐的烛火点在窗下,令窗外的斑驳愈加分明。梧桐叶,清明雨,片片凉寒,滴滴入心。

她辗转反侧许久,终是有些困顿,渐渐合上眼帘,梦境中她来到了玉泉寺。.寺里的菩提树竟然提早开了花,如绦丝般的花瓣从花心抽出,藏在浓绿的叶片之下,大雄宝殿里是隐隐的梵音。朝着一片昏黄明亮走去,殿里烟雾缭绕,数百的僧人双手合十,垂首低眸的念着经文,她仔细的辨听,却还是听不出念得是什么经。

耳里忽然传来钟声,玉泉寺最高的阁楼之上,安置着已历经数千年之久的大钟,平日里都不曾敲响,她轻眯着眼眸,敲钟的竟是玉泉寺的方丈,他披了袈裟,竭尽全力的敲响每一下,嗡嗡的余音响彻天际,身侧的梵音也加重了几分。

闻钟声,烦恼轻……离地狱,出火坑,愿成佛,度众生……

她心里默默的数着,一声一声入了心,足足一百零八下,须臾间,她竟然上了楼阁,站在了大钟之下,方丈消失不见,她无措的站在栏杆处俯瞰着玉泉寺,方才只在殿里的僧侣,竟然站满了殿前的院落。

只见天际一道闪电,便劈下巨雷,轰隆一声巨响,云层翻滚着向地面压下。

颜沁蕊一惊,竟是从梦中清醒,她坐起欹在香枕上,亵衣被汗水浸湿,就是面颊上也湿潮难耐,她撩开锦衾,稍才觉得有些凉快,她拭去额上的汗水,“什么时辰了?”

“方过了子时。”

耳边还隐隐潜着梦里的钟鸣,她晃了晃头,可声音还未倾散。宫婢为她倒了茶汤,她端在手中出神,忽然眼神一凌,慌乱中那茶汤全数倾在了身上。

宫婢赶忙去拿了干净的亵衣,“小主快换上吧。”

颜沁蕊倏地扼上宫婢的手腕,眸中的目光游移不定,“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宫婢侧耳听着,面上也是一阵错愕,“好……好像从神武门的钟楼传来的……”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宫婢跑了出去,颜沁蕊换好亵衣便再也无法安眠。原来那钟声是真实的,竟幻化出这样的一个梦境,她愈加的不安了。便穿好衣衫,推门而出,含蕊阁的房檐上缀着雨帘,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晰。

这钟声是急促的,她从小便生活在皇宫,亦是没有听过神武门的钟楼鸣钟,不过听宫里的老人说起,只要钟楼鸣了钟,便会发生大事。

方才出去的小宫婢竟然过了一个时辰才回来,宫婢丢了伞,全身被淋透了,狼狈不堪的向她跑来,走近了却是跌了个跟头,颜沁蕊一把扶起宫婢,才见宫婢竟然哭红了眼。

“主……主子……呜……呜呜……”宫婢不停的擦着眼泪,神思混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呜……呜呜……”

颜沁蕊一阵烦躁,推开宫婢,拿了油伞便向东宫的大门走去,雨水有些大了,她脚下满是积水,可她顾不得那么多,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连着衣裙的下摆也浸湿了。

远远的,便见几个小太监窜进门里,大声疾呼。“南王反了!神武门保不住了!马上就打进来了,快逃命啊!”

颜沁蕊一怔,脑中轰鸣,什么……南王反了……

小太监们四处呼喊,只听宫婢们抱头尖叫,如热锅上的蚂蚁逃窜,闪电顺天劈下,天空便裂开了口子,忽的又狰狞的遁入大地。耳边不住的雷鸣,轰轰隆隆不觉。绵绵细雨,顷刻如绝了提的洪水,倾数浇在身上。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门边已没了值守的太监,她推开门,门外到处是惊慌的宫人,她们发髻散乱的奔跑着,早已没了规矩,手中的油伞被撞到地上,油伞翻滚着,伞纸七零八落,也只有伞骨是完整的。

她重重的喘着气,雨水打落朱钗玉环,发丝贴在面颊上,她用手揩去面上的雨水,四处张望,却不知道要到何处去。

“姐!”

她闻声而望,烟雨中疾驰而来一辆马车,冲撞在已慌乱的人群之中,“姐,快上来,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颜沁蕊来不及深想,已被颜星辰拉上了马车,马车里没有烛火愈加的昏暗,却阻隔了外面的风雨,她平复着自己的思绪,哗哗的雨声在身侧不觉,宛若在溪边,或是河边行走。

她心中没有一丝安宁,脑中乱的很。

反了,南王竟然反了……

大梁到底是怎么了?

车帘外是颜星辰的驭马声,伴着马蹄越显急促,发上的水珠汇聚成细流淌下,浸湿了身下的蒲团,或是坠在车身上,滴答滴答的落在心间。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把撩起帘帐,“南王造反你是知道的,对吗?!”

颜星辰一直驾着马车,并不理会颜沁蕊,她急了,要跳下马车,颜星辰见了慌忙停下,“姐,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什么都不要问了!”

颜沁蕊倏地揪扯住马鞭,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太子在哪儿?”

“安泰殿。”

“带我去安泰殿!”

颜星辰不由的皱着眉头,“不要闹了,那里很危险!”

两个人揪扯中,只听无数的呐喊声隐隐的传来,颜星辰侧耳听了片刻,“神武门攻破了,我们快走吧。”

只见皇家兵黑压压的一片向神武门的方向去了,如一道疾风,席卷着走远,颜沁蕊口中不禁喃喃,“他是孩子的父亲,我虽然不爱他,但总是要知道他在何处的……”

颜星辰不禁摇摇头,一声响鞭过后,马头调转奔向皇宫的深处,“虽说神武门攻破了,但是要打进来还是要些工夫,到时候我会在安泰殿外守着,姐,只许呆一刻钟,知道吗?"

颜沁蕊咬着唇拼命的点了点头。

没有一丝光亮的安泰殿静立在烟雨中,黑暗中的剪影显得如此孤独。她跳下了马车,跨过丹陛,路有些滑,她险些摔倒,安泰殿的宫门是虚掩着的,她顺手推开,殿堂的至高处,那一袭杏色银蟒衫背身而立。

她关上殿门,随手点燃了门边的火烛,仙鹤展翅的烛台,在火光中散着有些陈旧的光泽。

“殿下……”

她对赵羽良始终是有怨气的,可内心的声音一直驱使着她来到这里。

赵羽良的身子一僵,顷刻回转身,眼底的寒冰扫除,换了那温润的眸光,颜沁蕊身上的雨水坠落在地,她全身湿透了,有些凌乱的衣衫贴在身上,显出那颗猩红而又耀眼的朱砂痣。

“我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他摒弃了一切标榜着身份与地位的自称,可却令颜沁蕊难以是从。

“殿下……”

他忽的弯起了唇角,笑着说道,“虽然皇家兵在守御,恐怕……也是无济于事了。”

“殿下和南王是亲兄弟,有什么不能明着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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