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礼节后,众人起身,大伙儿的目光齐齐望向马车。.

蓝衣青年快速走到马车前,打开一把青色的油脂伞,马车里的人拉开帘子,先露出一节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隐隐约约看到一张苍白的脸。

“这双手真是好看。”

“有这么好看的一双手,人肯定没有传闻那么丑?!”

蓝衣青年把伞倾向前,只见里头的男人长腿一迈,慢慢走出来,置于黑暗地方的容貌整个呈现在世人眼前。

男人一身蓝白色的长衣,腰间戴着一块色彩纯正的玛瑙玉佩,衣领和袖口分辨都镶了金边,衣服完美的剪裁衬得他长身玉立,俊逸如风,丰神俊朗,又贵气逼人。

他回眸望了百姓一眼,淡淡一笑。

众人眼睛瞪直不舍得移开,低声惊呼:

“王爷好平易近人啊!”

“王爷竟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实在匪夷所思啊!”

沈奚初望着男人的装扮,脑中嗡的一声断片了,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

眼前之人被绿色的油纸伞遮住一半的容貌,淅淅沥沥的雨丝打在他的肩膀上,墨发束冠,耳边垂下两条金丝细绳,脸颊白净无暇,肤色光滑如碧玉,眸子淡如水墨,又夹着一些润光,平淡中自然地高贵,低调地却又让人移不开眼。.

这个男人好眼熟?!

他慢慢走上石梯,步伐稳健从容,脸上一直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沈奚初彻底沸腾:

这不是她那天碰到的男人吗?

他就是白斐?

他就是祁王?

他就是她未来的夫君!

那人的目光随意瞥过来,她心中一惊,掐掐一旁的流琴,低声问道:“我是不是见过这个男人啊?”

流琴缩着脑袋,花痴道:“小姐是不是傻了?王爷第一次来淮安城,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啊!”

沈奚初抓狂怒吼:“天哪!祁王叫白斐,那天那个男人也姓白,这就是那个男人!”

她紧紧捂着面纱,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想法,她这么冒犯祁王,这人是不是要来抄家啊!他还可能退婚吗?

她总感觉有一道犀利审视的目光飘来,她确信,那是祁王白斐的,而且,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不仅倒霉,而且要倒大霉了!“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沈道文奔向前,问安道:“王爷,老臣沈道文见过王爷。.”

白斐有规律摸着右手拇指的玉扳指,认真望着沈道文,傲然道:“沈大人不要太拘泥于世俗的礼节,按辈份,白斐还当称你一声前辈!”

沈道文恭着身子,诚恳道:“老臣不敢。”

柳艳紧紧抓着女儿的手,激动地话都是一颤一颤地,“王爷,王爷。谁说王爷长的很丑的!这样绝世的样貌世上恐没有几个比得上啊!哪怕是女子也逊色一筹啊!”

沈玉珠的眼睛直勾勾望着这个男人,心跳加速,脸色爬上绯红,一时竟忘了大家闺秀的羞赧。

“民妇柳艳还有小女沈玉珠,参见王爷。”柳艳没问过沈道文的同意,冲上前来自我介绍。祁王妃之位原本就是玉珠的,玉珠不能失去它,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以便宜沈奚初那个贱人呢?!

沈玉珠明白她娘的意思,扬嘴明媚笑道:“小女沈玉珠,见过王爷。”

白斐双手负在身后,眨动双眼,微微笑道:“夫人小姐,多礼了。”他的注意没有在两人身上多逗留,扫了一眼众人,问:“大人,本王今日前来,要见的正是你的另一位千金,你不引荐引荐吗?”

长幼尊卑本是书香门第严格恪守的,柳艳和沈玉珠这么越距,实在令他脸色难看。

沈道文脸色尴尬,朝着蒙脸的沈奚初招手:“初儿,快过来见见王爷。”

“我的老天爷!”

沈奚初的双腿瘫软在地,还得靠流琴搀扶才能起身。她慢悠悠走到白斐的身前,身高只到他的肩膀,她低下头,微微欠身,手心掐出冷汗:“小女沈奚初,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小女脸上有伤,不宜以真面目示人,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白斐嘴边挂着浅笑,幽深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他俯下身,亲自扶起沈奚初,语气还很温柔道:“皮骨只是表象,你我之间,不必理会这些细节。”

“什么?”沈奚初愣了一愣。

他的这一举动震惊了沈奚初和一干众人,身份尊贵的王爷,居然自屈身价。

沈奚初诧异抬眸,敲和他审视剔透的目光对上,他平静地望了她一眼,转身再次和沈道文一起走入沈府,就好像和她不认识一样!

流琴扶着沈奚初,高兴道:“小姐小姐,王爷对小姐真体贴,王爷都没有正眼看过二夫人和二小姐,王爷一定是个好男人!”

“嘘,从现在起,你别跟我说话!”

“小姐,为什么呀?”流琴眼角湿润,一脸的委屈。

“你胳膊肘往外拐,还不够明显吗?别装哭,这招这次不管用!”

“小姐,流琴知道错了,小姐。”

“闭嘴!”

一个能当上摄政王,手握重权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个干净的人?

女人于他而言,只怕不及他身边的蓝衣青年重要,这个摄政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她夜无声,代表的是江湖的势力;他祁摄政王,代表的是王室皇权,看来,她真的摊上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