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待嫁太妃 > V03 困小谷

第三十六章 困小谷

死亡与仇恨都不是终止,更不会解决任何的问题,即便她杀了轩辕宸不会有人知道,可杀了他又有何用?

北凉皇帝有十五个皇子,除了轩辕寒,恐怕个个都想当太子。.若是轩辕宸死了,他们为了争做太子,会变本加厉地对付大越过来的人,他们得立功,得吸引北凉皇帝的注意。

一个声音回荡耳畔:“哥哥希望溪儿,静好如初,不要沾染尘世的血腥,没有仇恨,没有报复……”

经过一番苦痛挣扎,景阳缓缓,一点一点地松开了卡住脖颈的手,不舍的,纠结的。再多的犹豫都比不过哥哥昔日的一句话。静好如初,就像她年幼时那样的单纯与良善。

景阳审视起山谷:左边是山崖,右边是山崖,前面是悬崖,后面是一片空旷地带。

后面传来隆隆瀑布声响,还有一潭清澈如镜的泉水。这个鬼地方到底是哪儿呀?看不见飞虫走兽,只有满地的落叶、还有山洼里生长的野菊花、几树野果树。树叶堆积得很厚,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如果不是有这么厚的树叶,她一定会受伤。

景阳走到泉水前,俯下身子,额上有三道划痕,两颊有些擦伤,并无其他异样。瀑布声是从侧面崖上流下来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那么高、那么长的瀑布,传出的声音在数里之外都能听到。

左右的山崖皆是悬崖峭壁,能看见飞鸟从头上飞近,左右宽约不到百丈,前后长约不足五十丈,这个地方很狭小。

右边的山崖瞧着有些眼熟,像他们掉下来的胡杨崖,她能隐约望见那崖上的几枝松枝,他不是从胡杨崖掉下的么,为何现在她望见的是胡杨崖的侧面,有谁能想到,在偌大的胡杨崖之侧,还有这样一处小山谷。景阳分不东西南北,因为日头正高,看自己的倒影,应是正午时分,肚子咕咕作响,很饿。

景阳抱住一棵山枣树一阵乱摇,很快就像下雨般地落下紫红色的山枣,没有大越的枣大,只有食指大小。

有得吃总比没有强,她也顾不得许多,先给五脏庙祭点东西再说。景阳弯腰用衣裙兜着,拾了不少,在泉水里洗了,坐到轩辕宸的身边,“吭吃吃”啃起枣来。

吃得正香,轩辕宸从昏迷中醒转,挪挪身子,传出痛苦呻吟声。

景阳冷冷的瞪了一眼,想到他挥剑要杀自己,心里就恨。很快她又忆起轩辕宸抛剑刺豹的事儿,恨便没那么深了。

在关键的时候,如果不是轩辕宸抛出宝剑刺中猛豹,这会儿她早被那猛兽撕成碎片了。

轩辕宸用手挡着强烈的阳光,问道:“这是在哪儿?”

“我不知道这是哪儿?好在还有些野果可以冲饥,你……要不要吃些。”

轩辕宸抬头望着景阳:她平静的、淡然的,甚至是有些优雅地吃着野果子,对于现在的被困,没有惊慌失措,正安静的享受着阳光。

他想坐起,可是双腿传来的巨痛令他不得不再度躺下。

景阳看着大汗淋漓的轩辕宸,道:“你受伤了?”

“嗯,腿很疼。”

景阳将怀里的枣子摆放在树叶儿上,蹲在他的的脚前,未说多的话,握住他的小腿,前后摇动。

“疼!疼!臭女人,你想疼死本太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用太子身份。”

她苦笑。重重的放下轩辕宸的腿,轩辕宸疼得心都快要跳出来,连连骂道:“你就是故意的,恨不得本太子疼死了才好。”

“你说得对,本公主就是这么想的。这里又没什么可吃,所以你最好早点死,你死了,本公主就剥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还要啃尽你的骨头……”

轩辕宸要杀她,她也恨他才对。

当她重踏北凉土地,她很恨轩辕宸,可是今儿不知为何,竟有些恨不起来。

景阳从怀里掏出树叶,取出三粒百花玉露丸,道:“来,把这吃了。”

“是什么东西?”

“毒药,吃了能让你早死早投胎的毒药。”景阳阴狠的说着。

如果告诉轩辕宸:这是良药。他会信吗?轩辕宸不信,连景阳也不信。她不信自己居然会拿出百花玉露丸给他吃。

轩辕宸一副无畏生死的样子,张嘴将三粒药丸吞下,躺在那儿静静地望着头顶的秋阳,那样的暖和,可是左右的悬崖峭壁,他是爬上去了。现在又摔折了双腿,行走都难,又如何从这里脱身。

景阳见他躺得踏实,手指一凿,点了他的穴道。

轩辕宸瞪大眼睛,道:“你果真……果真是大越派来的祸水、奸细,你居然会点穴术。”

景阳心里一沉:一着急,居然就忘了这事儿。“你知道又如何?而今我们困在这里,插翅难飞,山谷这么小,若非我们掉下来,又有谁会发现呢?想了又想,吃死人肉有什么好的,不如就把你活吃了。”

既然轩辕宸认为她非善类,她又何必要装出良善模样样,不如扮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将轩辕宸浑身上下搜索一遍,总算寻了柄短剑出来,剑柄镶金饰钻,异常华丽,在景阳心里但凡太过华丽的东西都不好使。

“你……你要做什么?”

“扒了你的皮!”

景阳眯着眼睛,露出一丝凶光。拿着短剑走到一棵野枣树下,仰头看着枣树的枝干,相中几枝较直的树枝,将裙摆一结,爬上枣树。用短剑削了几支树枝,削去周围多余的枝桠,再看轩辕宸,他微闭双眼,似在等候她的处置。

看着他那副等死的样子就想笑。

景阳拿着修直的树枝,在轩辕宸腿上量好长短,再用短剑削好,在潭泉水附近寻了几根蔓藤,以它为绳,将轩辕宸的双腿固定在枝条上。

她……竟然是为他疗伤!

轩辕宸看她的手法,竟是那样的熟练,包裹、绑扎,就像是以前做过这样的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看你的样子,还懂医术?”

景阳抬起头来,卸下了长久以来的防备,笑道:“略懂而已。”

“略懂?”刚才喂他服下的也非毒药,而是治他腿伤的良药,这会儿腿上的痛楚也没以前那么猛烈,浑身也轻松了许多:“你……给我吃的是百花玉露丸?”

“放心,堂堂北凉太子不会这么命短,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景阳冷笑着回应,抬头望着天空。

轩辕宸苦笑着,他要杀她,可她却救他。

他问:“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

“就算找到外面,这里的瀑布声如雷贯耳,早把外面的声音掩住。”

就算是有人找到这附近,可他们依旧听不到她们的求救声。

“所以,你还是养好身子,另想法子出去吧。”

这种话从一个女子出来,没有娇弱,只有坚强,就像天塌下来,她也无所畏惧。

两人相视而笑,景阳第一次发现这个冷面太子也会笑,笑起来很美,就像头上的太阳。

晚上,轩辕宸就吃了几把景阳洗净的野枣。

景阳笑轩辕宸能吃:“以你这种胃口,估计用不了十天,这山谷里的野果都能被你吃完。”

轩辕宸回道:“你吃得也不比我少。”

第一天,景阳整天说着要吃轩辕宸,要折磨轩辕宸。

第二天,景阳的话少了,轩辕宸躺在软绵绵树叶堆上,看她在山谷里到处乱转。

轩辕宸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任何一个女人被困在这个地方都会花容失色,大呼小叫,哭哭啼啼,可她居然还能处之泰然。实在弄不懂景阳到底在想什么?

第三天的夜里,景阳被一股夜风吹醒,再也睡不着,她必须尽可能的活下去,活得更久些,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从树叶堆里爬出来,山谷贫瘠没什么可以用得上的东西,她不能坐以待毙。离了原地转到潭泉边,说是潭泉不过是是不到丈许大小一片山泉,泉水从潭底汩汩冒出,带着微热,如果在这儿沐浴应该不错。可她哪里有还有心思沐浴,只想尽快找到出去的路。每年北凉皇族在这儿附近秋狩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二十天左右,倘若这几天一过,众人返回王城,他们被人发现的机会就小了。

能想什么办法,让外面的人发现他们呢?

景阳发现泉潭这边有很多的蔓藤,如果采集足够多的蔓藤,以藤为索,就一定能爬上去。

轩辕宸一觉醒来,看着对面叶堆一片凌乱,一番寻觅,就看到泉潭那边的身影。是一个采集蔓藤的影子,突然,从未有过的恐惧在心头翻滚,他好怕她抛下自己离开,那么他将独自一人在这里呆下去。

景阳将蔓藤结成绳索,脱掉鞋子,赤脚走到南边陡峭的悬崖,一下又一下,爬了不过丈高,整个人就从崖上摔落下来,直落泉潭,“扑通”声响,景阳从泉潭里站起身,愤愤地击打着泉水:“从崖上爬上去根本行不通!”

景阳浑身湿透,发泄完毕,她脱下衣衫,一件又一件,将衣衫挂在枣树下吹晾,整个人没有泉潭中,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呆呆地望着天空。

次日,轩辕宸醒转,便见景阳在旁边点了一大堆的篝火,火光小,烟雾大。

他很快就明白景阳的用意,道:“你想用烟雾给外面的人讯息。”

“我还是失算了。这座山谷东西为崖,南北无阻,现在是秋天,又吹的北风和东北风,烟雾升不了多高就会被风吹散。我们的喊叫声,他们听不见;我们放烟,他们也看不见……”

景阳突然觉得很无奈,无能怎么做都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他们还活着。这处小谷将他们和外界隔离开来,想让外面的人知道,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法子。

轩辕宸道:“总会有法子的。”

“能有什么法子?在他们离开猎场之前,如果不能被他们发现,我们只能困在这里了。.”

景阳认清了现状。东西相阻,北风和东北风吹入山谷便得更烈,她用心燃点的枯叶根本就无用。

“不如,我们把这个山谷都点着了,也许……也许他们就能知道。”

景阳长长地叹了一声,道:“南边是瀑布、泉潭,地处潮湿,根本点着不了,就连这里积下的落叶都很潮,这些干叶,是我用了很久才积聚起来的。我现在在想,如果他们找不到我们,我们接下来该怎样活下去……”

“你这乌鸦嘴,怎能乱说。不会的,不会的,他们一定会找到我的,一定会找到我们……”轩辕宸已经先一步慌了神,坐在地上,不停地敲打着左腿,“都是我,都是我……如果没有腿折,我一定可以……”

轩辕宸越想越怕,越想越怕,想到自己会被困在这里,也许再也出不去。“景阳,我不要困在这里,我不要,我不要……”

他疯狂地敲打伤腿,从最初的敲化成满腹的怨恨,变成了锺击,恨不得立马就把自己的这双伤腿抛掉。

“轩辕宸,轩辕宸……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啊!”景阳扶住他的双肩,“没到最后,你不要轻言放弃,一定会有法子的。”

“什么法子?五天了,你想了那么多法子。可是,根本就不管用,一定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我不要困在这里,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你不要激动,我们一起想法子。”景阳安慰着。

轩辕宸抱住景阳,因为无边的恐惧,他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满脸泪痕。

景阳看着怀里的轩辕宸,觉得实在滑稽,有谁想到冷酷狡诈的轩辕宸竟然会哭成这个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轩辕宸发现自己失态,歪着脑袋看着景阳:“你这个女人真的好奇怪?”

“奇怪?有什么奇怪的?”

“为什么一点不害怕,也不担心?”

“害怕?担心?”景阳沉吟着,“有些事害怕有什么用的?担心也无益?”

轩辕宸道:“这话有些耳熟?”

“对啊,是你说过的。”

“我说的?什么时候?”

景阳笑。

他记不得的,她现在是另外一个人。

“是你做梦的时候说的?”

他心里有防备,而她也不急着解释,更不需要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露给他。重要的是,她得活着,更得离开这里。

轩辕宸反问道:“夜里,我呓语了?”

“是。”

“说什么?”

景阳顽皮一笑,“不该说的,该说的,全都说了。”

她坐下身来,这样静静地坐在轩辕宸的身边,看着轩辕宸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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